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打蒙了,身形晃荡了一下,靠后背贴着墙才勉强站稳。
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况且他本来就酒精上头,这下莽得不行,连站在面前的人脸都没怎么看清就骂骂咧咧地扑上来,握拳直接朝着对面挥去。
在夏明洲看来,这就是毫无章法又软绵绵的攻击,毫无威胁。
他从容地右脚微微侧步,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左手顺势扯住那人的手腕,身体从右侧上前,腰部扭转发力,右手肘部直击对方的左腮帮子,那人被打得偏过头,只看夏明洲紧接着从左向右往回用后肘再次怼向他右边的腮帮子,瞬间吃了个二连击,被打得不轻,一下见了血。
“啊!!!”
那人痛呼出声,暴怒,侧头往地上吐了口血沫,眼冒凶光地盯着夏明洲,怪叫一声,双手成爪状直冲向他的脖子,夏明洲脸色一沉,撤步拉开距离后迅速提膝蹬地,使身子腾空,翻胯,利用旋转使右腿强有力地踢向那人,正中他的脖颈!
这一下就将满肚肥肠的男人踢翻在地,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一招ko。
夏明洲打斗时一声不吭,出手却迅猛又有力,带着十足的狠戾,拳拳到肉,让人胆寒。
这身气势,加上接连着的身体上的苦痛,终于让那男人清醒了点,还以为夏明洲是道上的哪位太子爷,立马怂了下来。
他半眯着被打肿了的眼睛躺在地上发抖,见夏明洲靠近,哭叫道:“我错了!是我犯贱!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夏明洲的眼睛在黑暗的小巷子里闪着冷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若是苏藜能看到,肯定会觉得异常陌生。因为在她印象里的夏明洲的眼睛总是软和的,温暖湿润,宛如一只无害的金毛犬,而现在,他的眼神却像某种大型食肉动物,使人不由得背脊一寒。
“……大爷、大爷饶命!大爷饶、饶命!我真不敢了!!!”
他趴在地上不停干呕,喘息的间隙便重复喊叫着“饶命”,是真被吓破了胆,酒气酸气混在一起,像阴沟里的老鼠。
夏明洲嫌恶地皱了皱眉,冷冷吐出一句:“滚。”
“我、我滚,我这就滚!”
那男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跪行几步,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夏明洲目视着他屁滚尿流地消失,回过头望向还缩在角落没有动弹的苏藜那边。
她真的是一动不动,之前的衣服是怎么罩在脑袋上的现在依旧盖在那里,将她那张小脸捂得严严实实。
他从a大校门口打上车,正好碰上了晚高峰,车子堵在路上一厘米一厘米地往前蹭。急得不行,就决定在商业街交汇口那里下车,自己跑过来。
谁知快到queenanne门口时忽然听见转角处的巷子里传来呼救声,虽然听不太清,但隐约还是有种熟悉感,放心不下便往巷子里去看看,正好撞见那人企图压上苏藜。
他又心疼又后怕,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晚来一步会怎么样。
夏明洲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单膝跪在苏藜面前,伸手想要将那件外套掀起来,还没碰到衣服,女孩就马上往后瑟缩。夏明洲的手顿住,没有再向前,过了一会儿才握拳收回。
“苏藜,是我。”
“坏人已经跑了,现在安全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有伤到哪里吗?我带你去医院。”‘
“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没有回应,夏明洲便一直半跪在她面前耐心地等。沉默许久,外套的阴影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泣,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我掀开外套了?”
夏明洲小心翼翼地翻开衣服,露出了苏藜苍白惶恐的脸。眼睛又红又肿,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她抱着膝盖挤在墙角,小小的一团。
“来,我扶你起来。”
他轻靠过来,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夏明洲绷紧唇,立马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看清楚后瞳孔一缩,“他打你了?!”
小姑娘的嘴角和衣领都有血迹,已经凝固成了红褐色,看着触目惊心。
夏明洲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浑身的气息冷得吓人,眼睛里迸着火光,手却异常轻柔的贴上苏藜的脸颊,大拇指抚了一下她的嘴角,慎重得像是触碰什么易碎品。wWW.ΧìǔΜЬ.CǒΜ
“伤在哪里?还在流血吗?”
苏藜微微挣开他的手,摇头道:“是他的血。”
夏明洲的神色并没有放松:“你咽下去了?”
“没有,”苏藜眨了眨眼,“我吐出去了。”
“还是要再检查……”夏明洲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句,将说了一半的话强咽下去。片刻,换了个措辞试探道:“我是说,关乎到自己的身体,还是要更重视一点。以防万一,还是、还是去医院再看看……你说呢?”*
“嗯。”苏藜乖极了,“我知道的。”
见她这样望着自己,夏明洲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握在手里揉捏,揪着疼。
他垂下头,用手指使劲薅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强企图抑下愤懑之气,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偏头看着地面咬牙切齿地低骂了句:“艹!!”
苏藜此时却完全平静了下来。可能是大脑自动启发了什么保护措施,麻痹了所有体会情感的神经,对于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完全没有实感,就好像在看一部电影。
比如现在,她看着夏明洲还带着打架时的戾气,眸光冰冷的样子,竟然有心思去想:他还有这么凶狠的一面啊,好稀奇。
她觉得有趣,微微勾了勾唇角。
夏明洲眼尖地发现了,皱眉道:“你怎么来queenanne这种地方兼职?很危险的。”
他实在是生气,看到那男人的手按在苏藜的腰上时,他目眦欲裂,简直想把那人直接撕碎。那是自己日思夜想,求而不得,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孩,这种渣滓怎么敢这样对她?!
“酒吧这么乱,你知道你在这里面有多少人盯着吗?”
他惊怒还没消,恰好瞥见苏藜那一笑,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霎时有点恼了,说出口的话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委屈:“而且你去兼职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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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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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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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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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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