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营地栅栏都是专门浇灌了防火材料的,即便用火烧,也无法烧毁。
士兵们提着竹子,在东南部的栅栏外扎下,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竹子被扎到土里。
营寨内,岗哨上,几个山贼看着外面的情况,一脸古怪。
岗哨下方,是山寨的首领和统领们。
他们怕敌军射箭,所以根本不会上岗哨台。
见岗哨上的几个山贼面色古怪,河寨首领杨同皱着眉问:“外面究竟什么情况?说话!”
这时,侦查的山贼们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山寨四周尘土飞扬,敌方部队的数量好像有点多。
不过,他们暂时没有进攻,而是在我们的东南门外,扎下了竹子。”
扎下了竹子?!
杨同宝的两条浓眉拧了起来,满是疑惑。
这些家伙,扎竹子干什么?
统领们也是议论纷纷:“这帮官兵,不攻寨子,光在外面扎竹竿?他们是在玩吗?”
“准是个没打过仗的生瓜蛋子带的兵,在他娘的瞎指挥!要不直接开寨门,给我五百兵,我出去冲杀!”
“此事必有蹊跷,不可轻举妄动。”
众统领议论纷纷,杨同宝又是个性格谨慎的,在犹豫片刻后,便点头说:“先不管,任他们扎。”
一刻钟过去后,外面整整齐齐扎了一大排的竹子,而且这些竹子还不只是竹竿,上面更是有着极茂盛的叶子。
一排一排的竹子扎下来,竹叶一层一层,很快,便将东南方向的视线,全给挡住了。
岗哨上的山贼们又是汇报说:“老大,坏了,他们的竹子扎下之后,我们看不到山下的东营和河营了!”
听见这话,杨同宝才终于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他一拍脑门儿,突然瞪大了眼睛:“半夜鸽子棚失火,军队又打上来,还扎了这么多的竹子挡住东南方向的视野。
这帮家伙,就是为了断绝我们和东营,河营的联系!”
杨同宝终于反应了过来,若是这样,对方将营寨一围,那自家的营地不就成了一支孤军了?!
周围的统领们一个个都是大老粗,还没明白过来。
其中,瘸着一只脚的牛二还嚷嚷说:“管他这些鸟事干嘛,直接出去冲杀一阵,把这帮鸟官兵都给杀球算了。”
杨同宝一瞪眼:“冲?冲你娘咧!你想找死,自己一个人出去就是,别带上寨子里的弟兄们!
对方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让我们着急,让我们出战,咱么不必管,死守营寨就是了。”
杨同宝说罢,其他统领自然不敢反驳,纷纷都是点头答应。
……
此时,营寨外。
周俊才听着朱牧解释自己烧鸽棚,砍竹子的目的,脸上布满了钦佩和震惊之色:“公子实在厉害,原来,从一开始,公子的谋划就是为了让他们变成一支孤军。”
两个千夫长站在周俊才他们身后,听着这话,也不禁多看了朱牧两眼。
这位朱公子,不但敢杀钦差长随,敢带兵潜入敌军大本营,胆子之大,常人难及。
而且,他从一开始便谋划好了一切,心细如发,谋略过人。
这等有勇有谋之人,就算身份再低微,那都是可以崭露头角的。
而这位朱公子……他的身份,也很恐怖。
大周私生皇长子!
两个千夫长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在暗暗想着,这次战役,一定要想办法好好表现,让朱公子看中自己。
以后留在朱公子身边,为朱公子驱使,那必是前途无量啊。
这时,朱牧看着远方五百人已经扎了好几排竹子了,便开口说:“够了,让他们回来吧。”
周俊才一愣:“公子,咱们昨天砍了一整天的竹子,还有很多呢,为什么不都扎了?”
朱牧摇了摇头:“提防敌军用火,咱们要多留下预备,至少保证这两天,不让他们看见底下的情况。”
周俊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立马吩咐下去,让远处扎竹子的兵士们退了回来。
扎好竹子后,众兵士就暂时闲了下来。
朱牧让众将士退后扎营,先歇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准备战斗。
对此,周俊才又有些不解,但这次,他没有再去问朱牧了,而是自己坐到了一旁,细细地想。
为什么要等一个时辰呢?这朱公子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而且一个时辰之后,对方真的会开寨门作战吗?
……
一里外的山林里,李羽龙一脸狐疑。
他看着远处河寨东营外扬起的尘土,看着那黑压压的一大片部队,一时不由蹙眉。
牧少爷不是已经被抓到河寨里去了吗?
可这支部队,明显是周俊才的队伍,并没有全军覆没啊?
这时,旁边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醒了过来,她翻身坐起,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得紧紧的,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便只好暂时放弃。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准备赶回河寨的高盈了。
她抬起头,看向四周,五十来人,为首的,一身青衫,像个儒生,但是动起手来,却凶猛异常,跟头异兽似的。Χiυmъ.cοΜ
特别是这家伙刚刚那一记飞刀。
又快又准,黑夜之中,还能使出这么准的飞刀,放眼全天下怕是都没几个。
想到这里,高盈便感觉到了胳膊上的疼痛。
这帮家伙,倒是用布条给她包扎了一下,但是……缠得也太紧了,这样时间久了,自己的胳膊很可能会出问题。
不远处,一袭青衫的李羽龙看到高盈醒了,起身走了过来,淡淡说:“你是用弓的,右手很重要,因为给你止血,缠得很紧,但这么下去,你的手大概率会废,以后用不了弓了。”
高盈蹙眉:“你不杀我,是有什么想问的?”
李羽龙点了点头:“不错,你是个聪明人,说吧,你们河寨是不是抓了一群人,里面有个十五六岁,长相秀气的青年男子,他还活着吗?”
河寨抓了一群人?里面一个十五六岁,长相秀气的青年男子?
高盈雪白脸上布满了疑惑,但隔了片刻,她又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钦差和他的手下?倒是有个十五六岁,长相秀气的青年,但,他是个太监。”
太监?!
李羽龙脸上不动声色,淡淡又问:“那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危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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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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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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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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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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