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轻声说:“公子,这人太过分,属下忍无可忍,请公子恕罪。”
朱牧淡淡点头,并没有多在意,一个喝醉了的公子哥闹事而已,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既然拿回了包裹,朱牧便领着张学诚,打算直接去云梦溪的房间那边,他还得听听周俊才和那些暗桩的情况呢。
可转过身刚走两步,朱牧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回过了身来。
他低下头,一双眼盯住了地上被张学诚一脚踹得爬不起来的秦公子,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周俊才可是说过,这个青楼,后台背景很强大,一般人根本不敢闹事。
可眼前这个秦公子,他怎么敢闹事的?
而且抬头再看看旁边的两个丫鬟,两人都是捂着嘴,瞪大了眼,满脸的惊恐。
很明显,丫鬟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在这家青楼,她们几乎就没见过有人闹事。
所以骤然见到有人打架,自然就是被吓得傻住了,一方面确实害怕,另一方面,也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但是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位秦公子,就实在有些问题了。
纵然他平日里再无法无天,那位省城大官的下场,他总不可能没听说过吧。
就算这个秦公子脑子一根筋,他自己没听过,不在乎,可他家里的长辈,家主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在福安县发生过这么大的事,以他们秦家的地位,肯定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那么这位秦公子,今晚却还跑到这家青楼来闹事,其目的,或者其背后人的目的,可就值得玩味了。
想到这里,朱牧问了身后张学诚一句:“这位秦公子,平时会来这青楼玩吗?”
张学诚皱了皱眉,思索了半晌,才终于摇了摇头:“好像……没怎么来过,青楼对面那家酒肆的老板我熟悉,曾经听他说过,秦公子基本只去隔壁的怡红楼玩。”
朱牧点了点头,看来,这位秦公子也是被人操纵的棋子。
所以他挥了挥手:“绑了,带着跟我一起来。”
张学诚点了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绳索,手脚利索地就将秦公子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可怜这秦公子喝得烂醉,又挨了张学诚一脚,早就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酸疼,此时又被张学诚用绳子绑成了粽子,直难受得小声哼哼。
两个丫鬟在旁也只敢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张学诚也不管他们,将秦公子扛了起来,然后跟在朱牧的身后,径直朝着走廊最里面,云梦溪的房间走了去。
快到走廊最里面的时候,朱牧明显听见,左边周俊才他们所在屋子里的人,说话声音小了一些。
朱牧撇了撇嘴,这些家伙,倒是挺谨慎。
既然如此,进这云姑娘的闺房,可就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了。
他回头,对张学诚做了个拍脖子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头牌云梦溪的闺房。
张学诚立马会意,点了点头。
随即,朱牧才走到那闺房门口,深吸一口气之后,就要将门推开。
而一旁的张学诚也严阵以待,就准备等房门打开的瞬间,冲进屋里去,将屋中的人给打晕。
可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xiumb.com
正是之前进去的那个老鸨!
她脸上带着笑:“公子,恭喜,恭喜,云小姐说,让公子进去,不过还请公子客气些,说到做到,不要对云小姐动手动脚。”
一边这么说,这个老鸨还一边对着朱牧挤眉弄眼。
这老鸨是真厚道,她这番话,明面上是说给屋里云梦溪听的。
实际里也是在暗示朱牧,进都进房间了,就算动手动脚,也没关系了。
但朱牧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对屋里云梦溪感兴趣的样子。
他反而低下头,盯住了那老鸨,眼神凌厉。
老鸨却好像看不见朱牧的眼神似的,嘴里还笑吟吟地说:“公子们玩开心。”
随即就低头离开了。
朱牧看着老鸨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在思考一些事情。
这老鸨,看不见张学诚肩膀上扛着的秦公子吗?
她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嘴上一直说着这种客套话呢?
看来,这家青楼,没那么简单呢。
朱牧思索片刻,嘴角渐渐露出笑容。
随后,他才缓缓走进了云梦溪的闺房。
……
闺房很大,屋内光线很暗,只桌上点了几只红油灯。
这闺房分成里外两个屋,用一扇门隔着。
外屋有一张大桌子,和一张大床,里屋的情况,只能透过那扇门,隐隐约约见到里面有个人影,别的就看不清楚了。
进屋后,朱牧直接就坐到了桌旁,给自己和张学诚倒了一杯茶。
桌上有点心,朱牧就着茶水,开始吃起了桌上的点心。
张学诚有些奇怪,压低了声音问:“公子,我们不是要随时准备营救隔壁屋里的人吗?在这里也听不清楚隔壁的情况啊,您和他,可有约定暗号?待会儿万一他发生意外,咱们救不下他怎么办?”
朱牧摇了摇头,淡淡说:“暂时不用咱们操心,隔壁的情况,有人比我们更清楚。”
张学诚听得一脸古怪。
什么有人比我们清楚?
里屋的人,明显听见了外面朱牧的话。
随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连接里外屋的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单薄的紫色纱裙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材婀娜,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那穿在她身上的紫色纱裙裙摆很短,随着她走动,雪白匀称的大腿隐隐若现,勾人夺魄。
相比起身材,这女人的脸庞倒是并没有那么惊艳。
但她的脸部轮廓,却有着一种天然的温柔妩媚,让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便会生出一种占有的冲动。
她自然就是这凝香院的当红头牌,云梦溪!
若是这个女人出现在其他任何地方,必然会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
可,当她出现的刹那,张学诚却直接起身让到了一旁。
而且还低下了头,双眼只盯着地板,目不斜视。
朱牧则只顾喝茶吃点心,也不抬头看她。
云梦溪施施然走到了桌边坐下,香气扑面而来,朱牧却依旧一脸平静,头都不抬。
见此,云梦溪有些不高兴,撅起那红润的小嘴:“公子明明来了奴家的闺房,为何又不肯抬头看看奴家呢?难道……
是怕奴家太美了,公子怕忍不住爱上奴家吗?”
朱牧拿起桌上的茶,一口喝下。
然后,他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面前的云梦溪。
这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天生媚骨,惹人怜爱。
但朱牧的眼神却很清澈,不但没有一丝淫色,反而还有一丝冷意。
云梦溪蹙眉,娇滴滴地说:“公子的眼神好凶,奴家害怕。”
朱牧撇嘴一笑,起身,拿刀,出鞘,然后架在了云梦溪那白净柔腻的脖颈上。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得惊人。
那云梦溪甚至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
随后,就听见朱牧云淡风轻地开口:“我给你一刻钟,说你为什么要出卖周俊才。
若说得我满意了,我可以不杀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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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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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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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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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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