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是分司新纳科考法狱,入品指日可待,不会委屈小姐千金之躯。”
“能以此解局,想必是镇狱司司狱长独眼七,我代武家谢过。”
“长安传闻,武家有女胜男,果真名不虚传,请走一趟镇狱司。”
妙龄女子冲到石启晨怒目而道:“无耻之徒,把我也锁了带走。”
独眼七凝视妙龄少女冷冷开口道:“小丫鬟,你可想清楚了,镇狱司的大牢不是想出就能出的。”
“婉儿,速速退下。”
“不。”妙龄少女张开双手阻拦。
“小丫头,我把你也锁走,谁给你家小姐探监送饭。”
“你……。”
石启晨一句话怼的妙龄少女无话可说,乖乖让出道路。
披头散发的武家二郎被一位家将扶着,独眼七一脚就废了武家二郎兴风作浪的可能。
“敢动我姐一根汗毛,我一把火烧了镇狱司。”武家二郎咳血挣扎,结果被家将死死拉住。只能放狠话。
独眼七冷冷看了一眼而道:“有胆随时欢迎来烧。”
已经候在院内的另外二位牢头来到武家小姐背后。4人将武家小姐护在其中走出庭院大门。
“开道,押疑犯回镇狱司。”
独眼七一声令下,围在庭院大门前的捕快分出8人,4人在前,4人在后,开道护送一行人回归镇狱司。
“收队。”
刑部主事冷笑,今日丢了面子,但目的已经达到,镇狱司这次可是接了烫手山芋,这可不是一个小小七品就能接的事情。
庭院大门前的禁卫不为所动,目送一行人离开。禁卫维护镇狱司,同样维护武家。
浩浩荡荡的队伍,吸引了许多人目光,加上捕快与镇狱司的名声,一时间议论纷纷。围观的人有着越聚越多的趋势。
牵着往前走的石启晨回头看了一眼,武家小姐的手在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真是奇了怪,以前都是避之不及,今天都围过来看热闹。”前面开路的捕快自语。
面对这样的场面,独眼七也是皱眉,但他也是毫无办法。
“这架势,可比状元游街,想不到镇狱司也有如此风光之时。”石启晨自嘲。
“为防有变,出刀开路,加速前进。”独眼七下令。
“小姐,跟上了。”
石启晨牵着武家小姐开跑,前面的捕快直接拔刀开路,一时间肃杀之气如刀斩开一条畅通之路。
独眼七的命令非常准确,押送队伍开跑,围观人群聚拢速度跟不上,等好奇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远去。www.xiumb.com
镇狱司大门,一行人顺利到达,其他人状态都不错,只有石启晨扶着膝盖不停喘息,一路跑来,唯一小丑就是他。
入了镇狱司,大局已定,独眼七也是松一口气才道:“小晨,你安排小姐收牢。”
“大人,关押哪。”镇狱司普通大牢可没有男女之分
独眼七显然早已经想到这个问题,淡定回答开口:
“第4司狱刚刚腾空,现在你为第4司狱代司狱。”
“这不合规矩吧。”司狱至少是三司级别,牢头老于的上司就是三司司狱,不乏入品司狱。他小小一司法狱可当不起。
“这个时候和我说规矩,赶紧滚,在天黑之前把文书交上来。”
石启晨二话不说拉着武家小姐就走,天马上就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独眼七可不会和他开玩笑,他估计独眼七也等着文书去交差。
第4司狱大门打开,呛人的味道让武家小姐不由咳嗽几声。石启晨早已经习惯,比起死囚区,这里已经好许多。
空荡荡的大牢,石启晨选了一间有小窗的大牢,这是第4司狱上等牢房,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入的。打开牢房,将武家小姐领入,然后将牢门锁住。
空荡荡的第4司狱,石启晨将牢房钥匙放在一张桌上,独眼七做事够狠,连一个牢头都没有给他配。他是代司狱,也是牢头狱卒。
点亮桌上一盏油灯,他摊开文书开始书写。武家小姐说的对,他验与不验都是一样,关键看他文书怎么写。
书写完的石启晨仔细核对一遍,才用上自己印戳。这才合上文书。
“镇狱司大牢,难道不给吃的吗?”大牢里面传来武家小姐声音,盖在她头上的白绫已经取下,不过她面朝墙壁而坐,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入了镇狱司大牢,饿一天是惯例。等我交了文书,给你找份吃的。”
“不用,就按照惯例来。”
“小姐大义。”
石启晨随便回了一句,他拿着文书出第4司狱。随着大门关闭声传来,面对墙壁而坐的武家小姐起身,锁住双手的锁链被她取下,她走到大牢门边,拔出头上一枚簪子,插入牢锁拨弄几下,牢锁打开,她推开牢门走出。
天色已经变黑,大牢唯一亮光来自桌上的油灯,武家小姐走到油灯前坐下,她手一招,不远处一卷书册飞入她手中。上面写着司狱手册4个大字。借着油灯,她轻轻翻动第一页。
镇狱司议事堂,石启晨将已经完成的文书递交给独眼七。独眼七也是差点没拿稳。他深吸一口气,一挥手,议事堂大门关闭。
“你胆子真够大的,不验正身,你的法狱也到头,这救不了武家小姐,反而害了你自己。若武家小姐是假的,我也保不住你,会掉脑袋的。”
“这么严重吗?”石启晨也是吓了一跳,头上冒冷汗,这次大意了。
“你可知此案牵扯到当今公主。武胜男不是谁都能顶替假冒的,武家也没有这个胆子。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有心护她,但会断了你自己的路。”
“我可是按照法狱规规矩矩办的,哪里错了。”
“连面都没见,如何算验明正身。”
“武家小姐的公文无画像,也无名讳,以相貌与名讳本就无法查验。”
“武家小姐是未出阁世家小姐,她的名讳按照惯例隐去,她也是本次秀女,相貌画像已经呈入宫里,更不可能出现在公文上。虽然无相貌与名讳,身为法狱按照惯例是必须要验的。”
“名讳已有,这里有武家小姐签字,相貌我也已经记录。”
“羞花之貌,什么叫羞花之貌,老秦可是将压箱底的画像技巧传给你了。”
“秦师已走。”
独眼七也是不由握紧手,武家千金,当朝公主,镇狱司,武家,刑部,禁卫司,一场无形风波已经席卷而来,老秦只是波及的无辜者。而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事已至此,罢了,前有汉武,以落雁形容奇女子昭君之貌,你小子以羞花之貌形容武家小姐,看来是真的美,让你一遇误前程。”
“冤枉,大大的冤枉,文书上我可没有一字作假。”
“真没见过。”
“没有。”
“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论结果如何,武家小姐出镇狱司都只能嫁给你,镇狱司出身娶世家千金,你是独一份。到时候娶回家慢慢看。”
“世家千金,我可是娶不起,下次若要我趟这样的火坑,可要先告知。”
“怎么,还不满了。”
“不敢。”
“牛脾气,滚。”
独眼七挥手,议事堂大门重开。他看着石启晨离开的背影,独眼闪过回忆之色,他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傲气。
再挥手,议事堂大门重重关上。他取出一份文书打开,提笔书写,既然这场风波已经起了,法狱石启晨的文书也会成为风波中一把火,他不能任由这把火烧起来。至少不能烧到镇狱司。
镇狱司第4司狱,石启晨打开大门,身为法狱,事情已经完结,但谁让他是代司狱,而且是光杆司令的代司狱,按照规定,司狱必须有人日夜看守。在武家小姐出镇狱司前,他吃住都要在司狱。这与坐牢也没有多大区别。
进入第4司狱的石启晨开始忙碌起来,他要给自己打个厚点地铺,大牢阴寒,这样环境睡久了容易得病。
打好地铺的他例行来到大牢查房,看着武家小姐依然面壁而坐,似乎没有动过。让他也是不由多看几眼,这可是打坐高手,可比白马寺的老和尚。
“武家小姐,你家丫鬟叫什么,我托人给她送信,让她明天给你送些被褥。今夜你就将就。”
“上官婉儿,镇狱司还能送被褥。”
“能,不过极少有人送,有胆子来的没有几个。不知道婉儿姑娘有没有这样胆子。”
石启晨感觉脑袋嗡嗡的,上官婉儿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这可是21世界记载中唐朝的大才女。
现在的上官婉儿只是没长大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个小丫鬟。
“我选婉儿当丫鬟,就因为她的胆子比其他女子大。今日蒙当差照顾,还不知道当差名讳。”
“小小牢头,就不劳烦小姐惦记。小姐可是武家嫡女大姐。”
“你怎么知道。”
“武胜男,盼嫡子才会取这样的名字,武家可有叫招娣的。”
“……独眼七说你是科举法狱,看来你的诗文不怎么样,恐怕是劣品丁等。”
“厉害,这都能猜出,怎么猜的。”
“你不认得我签名之字,只会是劣品丁等,独眼七说你入品指日可待,不知从何来的信心。”
“哈哈,当然是吹的信心。入品如果那么容易,就不会有人为书墙金榜题名而疯癫。”
石启晨确认牢锁正常,吹灭点亮的油灯,提着查房灯笼远去,面壁而坐的武家小姐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一般,整个区域陷入黑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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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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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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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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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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