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容时沉思片刻后,朝他们大声说道:“各位,你们来陆府闹无非是想要银子,既然想要银子,就一个个跟我说清楚,来与我对账,若当真是我苏容时欠的,我必定会还!”
这群讨债的顿时安静下来。
其中一个高大个站出来说道:“苏公子,你本家可姓白?”
苏容时眉头微皱,回道:“没错,我本家的确是姓白。”
高大个将手里的欠条递给他说道:“那就没错了,这是你们白家留下的欠条。”
苏容时拿在手中一看,只见是一张五百两的欠条,欠条署名写的是白家,留的也是白家的印章。
他立即明白了,看来是云州占着白家名头的远房亲戚搞的鬼。
那日在酒楼,赵聘砍了那白掌柜的一只手,没想到他们并没有就此消停,而是故意留下一笔债来为难苏容时。
苏容时正色问道:“我一直住在京中侯府,与云州白家并没有什么往来,你们想要债,直接找他们白家要便是。”
高大个叹了口气说道:“那白掌柜的把酒楼关了,带着一家老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他身后其他人,跟着附和道:“苏公子,你虽然一直住在京中,但是我们都听说了,你这次回来就是认祖归宗的,是白家人,既然是白家人,那就要把这笔债还了!”
“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白掌柜带着银子走了,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干看着,等着饿死!”
“所以,苏公子,你还是把这些银子还了吧!”
“此事,就算是闹到衙门,也是该由你还!”
苏溱微抬头看了一眼那苏容时手里的欠条,上面的确是白纸黑字写了欠了五百两。
这个白掌柜心机果真是深,特地没有写自己的名字,而是直接写的白家,盖的印章也是白家公用的印章,而且这个章正巧被六哥回来了。
所以这债,铁定是要六哥还啊!
苏溱叹了口气,抬头朝苏容时看去。
本以为苏容时会一脸慌张失措,谁知道他格外淡定。
他微朝前走了两步,问道:“这些欠条都是怎么欠下来的?”
那些人连忙回道:“白掌柜把他的酒楼抵押给我了,借了五百两。”
“白掌柜把他的几家油铺子也抵押给我了。”
“还有一个空庄子,说是借了三千两,等还钱了,就把空庄子拿回去。”
......
苏溱细细听着,她仔细数了一下,这个白掌柜的一共抵押了十间铺子,一家酒楼和两个庄子。
算起来,落魄的白家应该也就只有这些家底了。
这白掌柜真是精明,知道苏容时这次回来是要家产的,就把现在手头的家产全部抵押换做银子逃跑了。
这欠下的银子足足有两万两,足够他们一家人衣食无忧了,真是打的好算盘。
苏溱不禁为苏容时感到头疼,他现在哪里有两万两银子来还这个钱啊!
他在苏家是庶子,和嫡子待遇是一样,但是年纪不大,平日里也就只有一些零花钱,虽这几年在做生意,但都是小本生意,就算是赚了,也不可能一下能拿出两万两白银。xǐυmь.℃òm
她侧过头担忧地看着苏容时。
苏容时依旧很淡定,他缓缓走上前,将所有人的欠条都看了一遍说道:“诸位,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么多银子不是小数目,你们一下让我拿出来,我绝对是拿不出来。”
“所以,你是打算赖账吗?”高个子大声喊道。
苏容时厉声说道:“我苏容时绝对不会赖你们一分,你们且先回去,给我一些时日,我定会分文不差的还给你们!”
“真的吗?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苏容时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张开手说道:“我现在手里没有银子,你们在这里逼着我又有何用?诸位!你们不是来为难我的,是来要银子的,既然是要银子,那何必在我没银子的时候咄咄相逼,你们要想,如果把我逼死了,不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众人听后,觉得有些道理,渐渐没有再吵闹。
高大个的随即带头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还我们银子?!”
苏容时想了想说道:“三天后,三天后还你们银子!”
“那好,我们就暂且信你一次!”高大个大声应道。
众人也在他的带领下慢慢退下。
待他们一走,苏容时微松了口气。
苏小八连忙走来问道:“六哥,我们要怎么才能在这三天时间弄到两万两银子?!”
苏容时微沉下脸,半响后说道:“追!”
“追?”苏小八疑惑道。
苏容时正色道:“我刚刚看了欠条上的日期,写的正是昨天,所以说白掌柜他们一家应该是昨天晚上连夜走的!”
苏小八灵机一动,“六哥,我们走小路追!说不定能追上!”
“没错!”苏容时连忙应道。
苏溱听他们如此说,大概猜出他们应该是想要去追回白掌柜,拿回他手里的银子来还债。
若是能追上的确可行,她走上前两步说道:“六哥,八哥,往南追!”
苏容时一愣,问道:“阮阮,为何如此说?”
苏溱连忙道:“这个白掌柜的家人应该是南下之人,他们要逃,说不定往南下逃!”
苏容时意外得很,“你怎么知道他的家人是南下之人?!”
苏溱回道:“那日我们吃的几个菜市都是南下的家常菜,但白掌柜却是云州人。”
苏容时觉得有道理,“那好,我们往南下追。”
话落,没有再多言,拽着苏小八找了两匹脚力好的马朝南下追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虽比官道偏僻,但是却要快上两个时辰。
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去南下的必经之路。
果然和苏溱说的没错,白掌柜他们的确是在这里,只不过好像出了事。
白掌柜的马车停在路边。
马车旁横七竖八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
苏容时一惊,连忙将苏小八护在身后,“八弟,你小心一些。”
苏小八应道:“六哥,你也是。”
苏容时拔出长剑拿在手中,缓缓走到马车前,小心翼翼将马车的帘子掀开。
只见马车内几名女子衣衫凌乱抱成一团,断了气。
苏容时和苏小八又是一惊,待他们正要走时,发现这几名女子后面,哆哆嗦嗦蹲着一名男子。
仔细一看,正是白掌柜。
白掌柜脸色苍白,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苏容时厉色问道:“白掌柜,你不是带着银子跑路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掌柜看到苏容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朝他奔来,一把跪地道:“救救我,救救我。”
苏容时再次问道:“说,发什么了什么事?!”
白掌柜哆嗦着声音道:“昨夜我带着银子和家人准离开云州,谁知道,被下人通风报信,引来了一些匪徒,他们不仅杀了我的家人,还拿走了我的银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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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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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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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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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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