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这边的人都散去了。
苏清越和陆令之他们忙着招待宾客,忙了一天。
晚宴时,还替苏家二郎挡了一些酒。
现在两个人都喝得脸红彤彤的坐在屋顶上。
苏清越半眯着眼睛,摆手道:“走,令之,我们下去。”
陆令之侧过头道:“下去干什么?”
“睡觉。”苏清越回道。
陆令之摆摆手道:“你自个跳下去不就行了!”
苏清越醉意微醺地垂眸盯着屋檐下,一本正经道:“不行,你要负责,你带我上来了,你就要送我下去。”
陆令之凑过身来,估计是有些喝醉了,一把抓着苏清越的衣领,直接把他往下丢了下去。
苏清越直接被吓醒了,抓住着陆令之的手说道:“陆令之!你要干什么?!”
陆令之垂头,带着醉意,“送你下去。”
苏清越拽着他的手不放,“快,快,把我拉上去。”
陆令之朝下看了一眼,说道:“这又不高,你跳下去便是。”
苏清越晃了晃脚,根本不敢往下看,“陆令之,你要是不把我拉上去,我就跟你绝交。”
陆令之笑笑,“你说话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苏清越厉声呵斥道:“我是认真的!”
陆令之将手抬了抬,“好吧,我这就拉你手来。”琇書網
苏清越听罢,顿时松了口气,等着陆令之将他拉上来。
“你等着。”陆令之用力一拽,然而手却打滑了。
苏清越直接摔了一下去。
他吓得喊叫出来。
然而,落地之时却什么事都没有。
苏清越定神一看,原来这屋顶后方是个小矮屋,他的脚离小矮屋的屋顶才半个头不到,摔下去自然是不痛。
陆令之喝醉了酒,根本就不知道底下是什么,连忙探出头来问道:“清越,你怎么样了?”
苏清越此时的酒已完全醒了,心里对他还有气,直接不理会他,沿着小矮屋的房梁,走到旁边的台阶上离开了。
陆令之听着底下没声音,顿时懵了,连连喊道:“清越,清越,你怎么了?!”
然而底下依旧没有苏清越的回应。
陆令之顿时急了,又一连朝下喊了几次,“清越,清越。”
他见着还是没有回应,连忙朝下跃去。
可是这一跃没跃得好,正落在了苏小六的身上。
苏小六痛得哇哇直叫,“谁啊?!”
陆令之听罢,连忙起身离开,“抱歉,抱歉,酒喝多了。”
苏小六摸着还在发痛的背,“陆公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院子里干什么?”
陆令之摇晃着身子,半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回道:“我在找清越。”
苏小六回道:“没见着四哥啊,陆公子,你啊,要是喝醉了,就快些回去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我再去找找他。”陆令之说罢,迷迷糊糊朝前走。
苏小六回头看了一眼他,摇摇头,朝自个院里走去。
半路上,苏小六又碰着苏溱。
苏溱瞧着六哥回来了,连忙笑脸迎上去,“六哥。”
苏小六停住脚,问道:“阮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在这里干什么?”
苏溱笑着回道:“六哥,我想去孟国,父亲母亲不同意。”
苏小六摇摇头道:“你是想要我帮你说服父亲母亲?没用的,没用的,你年纪太小了,若是再大些说不定可以。”
苏溱拉着他说道:“不是的,不是去孟国的事,我决定过些年再去,只不过现在,我想跟着六哥哥学做生意。”
苏小六听罢,想了想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生意。”
苏溱故意瘪着嘴,不悦道:“谁说女孩子不能学做生意,我就是要学。”
“好好,好,学。”苏小六笑眯眯地摸了摸苏溱的头顶,随后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过些天就随我去云州吧。”
“云州?你是说陆家所在的云州?”苏溱抬眸问道。
苏小六点头道:“没错。”
苏溱顿时一喜,“那正好,母亲也说过,让我去云州游玩。”
苏小六也十分高兴,“这样正好,也免得我再找说辞。”
苏溱笑着点头。
二人也算是就这么敲定。
苏溱心满意足地离开。
待苏溱一走,苏小六便加快脚步回到了院子,推开房门进了屋。
屋里苏小八正趴在床上,“六哥,你终于来了。”
苏容时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他说道:“给,这是宫里最好的烫伤药。”
苏小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六哥,还要劳烦你帮我擦擦。”
这不,今个苏小八忙进忙出的一屁股坐到了爆竹上,虽然躲开了一些,但是还是被烫伤了。
苏容时盯着小八看着,沉默半响,还是只把药瓶放下了,转身道:“我去叫个小厮给你擦。”
苏小八连忙唤道:“别,别,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他吃痛的起身,准备给自己擦药。
苏容时见着他如此模样,实在不忍心,咬咬唇,转身走到他身边,拿起药瓶问道:“在哪儿,我给你擦。”
苏小八拉了拉衣服,指着伤口说道:“这里。”
“好。”苏容时迅速瞟了一眼,别过头小心翼翼擦着。
苏小八忍着痛,问道:“六哥,我听说父亲母亲想要让你认祖归宗了。”
苏容时并不高兴,“嗯,没错。”
苏小八侧头看向他,说道:“其实,这也不算是坏事,白家在云州还有一些家业,你若是认回去了,这些家业就都是你的了。”
“白家早就死绝了,那些东西早已经归了别人。”苏容时说着带了一丝苦笑。
苏小八正色道:“那些本来就是你的,只是被别人强占了去。”
苏容时换了个地方给苏小八上药。
苏小八痛得咬牙。
苏容时缓缓笑道:“看你还多不多嘴。”
苏小八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六哥,我知道,你不肯认回白家,是舍不得我们苏家几个兄弟,不过你放心,无论你是姓白还是姓苏,你都是我六哥。”
苏容时扬起一抹笑说道:“谁要做你六哥!”
话落,将他的衣服合上,起身说道:“下次注意点,别这么毛毛躁躁,你以为你是你七哥能上天入地。”
“好好,好,六哥你真啰嗦。”苏小八缓缓起身,半躺着睡下。
苏容时就住在隔壁,轻手轻脚出门,小心翼翼把门给关上。
翌日一早。
侯府许是因为昨日都累了一天,所以格外安静。
然而,却被一声呼喊给打乱。
苏溱才刚刚起床,便听到屋子外闹哄哄的。
她连忙唤来月秋问道:“府里出了何事?”
月秋连忙回道:“小姐,昨夜陆公子喝醉了酒,半夜不知道去了哪儿,到了今早还未回来。”
苏溱想了想说道:“陆公子有武艺傍身,应该不会有事。”
月秋眉头皱着,“奴婢听夫人说,陆公子身上有顽疾,再加上昨夜又喝多了酒,就怕他旧疾发作,倒在了什么地方没人知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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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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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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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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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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