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多月,宁天画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好在离开的时候,他和苗小禾打了招呼,不至于让城主府的人以为他失踪或者死亡。
“城主大人好。”
“见过城主大人。”
一路行来。
宁天画看见不少普通民众的家中都挂着白布,隐隐之间传出哭声。
他心中充满疑惑。
“老伯,他们这是怎么了?”
宁天画拦着一个面容枯黄的老者,指着其中一家子问道。
“唉,别说了……”
“她唯一的一个儿子死了。”老伯叹气。
死了?
“那些挂着白布的人家,都是死了人吗?”宁天画又问。
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呢。
“是啊,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死的人有点多……”
“城主大人一定要帮帮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啊,一家子就靠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生活,现在人没了,拿什么活下去……”
老伯愁容惨淡,就在跪在宁天画的面前。
宁天画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老伯,快起来。”
“你放心,作为北灵城的城主,大家伙有难,我肯定是要帮忙的。”
宁天画虽然杀伐果断,但只是针对于自己的敌人。
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向来对他们很好,也喜欢乐善好施,积累公德。
尤其是现在是玄机阁的弟子,推衍天机沾染因果劫运,行善积德是消除劫运的最好办法。
宁天画带着疑惑回到了城主府。
苗小禾依旧和上次那般坐在城主府前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仰望天空,静静出神。
“小禾。”
宁天画知道她一定又是在等自己。
这个小丫头。
“嗯。”
苗小禾下意识答应一声,等反应过来这声音有点耳熟的时候,她猛然回头。
双眸之中,黯淡色彩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狂喜。
精致的小脸,宛如花朵绽放,像是一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朝着宁天画冲了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公子,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小禾都担心死了。”
苗小禾嘟着嘴,一脸不满。
“去办点事情,这次耽搁得有点久。”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好像这段时间城里死了许多普通百姓,这是什么原因,知道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苗小禾顿时蹙起秀眉。
“我让华尘飞去调查了一下,他说好像是发生了瘟疫,容易传染……”
瘟疫?
宁天画越听越迷糊。
好好的北灵城怎么会产生瘟疫。
“华尘飞呢?”
他打算亲自问问华尘飞。
“在里面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城主府中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一群狗吠的声音传来。
“最近,城主府里养了很多狗吗?”宁天画疑惑。
苗小禾皱眉,“没有啊。”
当两人拐了个弯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两人极度无语。
华尘飞正趴在地上,如同一条狗一样扭动着屁股,在他的屁股上还插着一个毛茸茸的尾巴。
更离谱的,那些新来的衙役,此刻也和他一般像是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龇牙咧嘴,汪汪汪大叫。
毫无疑问。
刚才的狗叫声是他们传出来的。
“汪汪汪,汪汪汪……”
“你们快叫叫啊,怎么不叫了?”
华尘飞叫了两声,发现众人都一脸尴尬的看着侧方时,他下意识的转头。
空气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
“城……城主大人……”
“我在教他们……如何……当……好您的……一条狗。”
华尘飞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拍了个马屁。
宁天画看着他,沉吟半晌。
这小子的确是有点问题。
上次学狗叫的时候,他就已经产生怀疑,现在基本上是可以确定。
有时间,得好好敲打一下他。
“嗯,不错,有觉悟。”宁天画夸赞一声。
“我问你,那个城中瘟疫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宁天画没有继续深究这小子为何跟狗杠上的问题。
华尘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弹射般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宁天画面前。
“报告城主大人。”
“我查了,发现死者的身上都有一个奇怪的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m.χIùmЬ.CǒM
“另外,他们伤口溃烂,有中毒的迹象,郎中说可能是瘟疫,让赶紧处理掉,找到源头。”
“我让他们把死人用火烤着……埋葬!”
华尘飞眉飞色舞的解释着,自我感觉良好。
宁天画陷入思索中。
被撕咬过,伤口溃烂,这是中毒的迹象没错。
但北灵城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情,为何突然间会发生这事?
“那源头呢,找到了吗?”
宁天画皱眉。
华尘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我这不是正在训练他们的嗅觉,准备去找源头吗?”
宁天画:“……”
苗小禾:“……”
宁天画略微掐指算了算,脸色很快就沉下来。
这事,有点不简单。
“小禾,你统计一下有多少死者,准备一点钱,待会儿随我去一趟死亡者家中,我去慰问一下他们。”
宁天画看着略有些暗沉的天空,眉宇间露出一抹担忧。
只怕是北境这边,出现了幺蛾子,那邪祟暗中闯入北灵城里来了。
……
一炷香后。
宁天画带着苗小禾和华尘飞两人来到了第一个亡者家中。
残破的院子里,一具棺材摆在正中央。
在旁边还有一个头发须白的老妪正坐在地上抽泣,一双苍老的眼眸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棺材里躺的就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家中的顶梁柱。
除了年迈的老母亲外,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婴儿。
“老人家,我是城主府城主宁天画,来看望您一家,节哀吧。”
宁天画走到老人身前,蹲下身子拍了拍她长满老茧的手掌。
一旁小禾强忍着泪水,将一袋黄金递到了老人手中。
“这是城主大人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够帮你们渡过难关。”
老妪愣了愣,接过袋子看着里面金灿灿的黄金。
浑浊的双眸中,顿时渗出泪花。
她当场就要跪在宁天画面前。
“城主大人,谢谢城主大人……谢谢!”
“您是我们一家子的再生父母!”
言语之间,已然泣不成声。
宁天画配了十两黄金。
对于他们一家而言,足以将孩子养育成人。
“老人,这是作为一个城主应该做的。”
宁天画没有让老人跪下,而是将她搀扶起来。
“对了,我听闻您儿子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我这次专门调查此事,能够看看他尸体上的伤口吗?”
宁天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虽然有些不太尊敬和礼貌,但为了查明真相,也顾不得许多。
“城主大人,您看吧。”
“求求您揪出那个凶手,帮我儿子报仇啊。”
老妪一脸恳求。
宁天画点了点头,示意华尘飞将棺材板掀开。
宁天画才刚刚靠近,棺材之中突兀的伸出了一只手,闪电般抓向他的脖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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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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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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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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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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