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奴仆出逃,只要主人不上报,就不理会,抓回来的人也是主人们自己处理。
但是伽戈斯是上报了的,指挥部有义务维护贵族的权利,司婉凝将任务揽到自己身上,为了让伽戈斯死心只好宣称,德娜拉被捕极力反抗被部下当场击毙。
对于伽戈斯来说只是少了一个奴仆而已,不足挂齿,然而对于德娜拉来说,那就是她生的希望。
嵐也被司婉凝带了回来,刚回来就听说德娜拉的死讯,嵐眉目间与蕴含着阴郁,双目凝视着司婉凝,沉声质问:“她已经逃出了,为什么不肯放她一条生路?在你们眼里,高级人种、贵族的人是命,我们人鱼就不是命?”
司婉凝闻声,目光幽怨直视眼前之人,连声追问:“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非要自己冒险?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德娜拉?”
嵐眉眼微低,眼神带有几分冷笑:“和你说你就放我走?和你说你就能阻止你们对人鱼的捕杀?左右你也只不过是贵族手下的产物。
说话间,低头靠近司婉凝,目光阴冷对着她的脸,淡声响起:“你又是我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那道声音低沉,冷到彻骨,逐字逐句,刺痛司婉凝的心,司婉凝这才恍然回神,随即讽笑出声,反问自己:“也是,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管你…”
别过眼,眼中藏着失落和委屈,低声自语:“我竟然忘了…”
嵐并没有去理会司婉凝的神情,转身回了房间。
司婉凝静坐床边,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
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周围气压很低,谁也不理会谁。
司婉凝坐在一旁,率先开口:“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不是现在。”
嵐闻言,神情依旧漠然,只是夹菜的手停顿了几秒后又收了回来。
“条件。”
司婉凝心中又是一抽,什么时候自己在他心里已经变成那般算计之人,真让人心寒。
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出:“听我的话。”
吃了两口就起身出去,司婉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一连几天司婉凝都没有回过家。
嵐坐在桌边自顾自吃着晚餐,看着身旁空出的位置有些发神,不来更好,自己鸠占鹊巢,乐得自在。
嵐也没有闲着,只要管家出去他就会跟着出去,站在商场门口,对着封闭的屏障,人鱼的声波能够传得很远,自己有查阅过,附近就有海滩,如果附近有人鱼就能够听到自己声音。Χiυmъ.cοΜ
司婉凝则是看着屏幕里的那个身影愣愣的发呆。
屏幕中的身影高欣,只是痴痴地看着外边的屏障门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是真的想走…”
司婉凝心中犹豫,要是让他走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
但是,他不开心自己也不会开心的,最后司婉凝还是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式。
坎特拿着报告,敲门而入:“长官,这是您要的资料。”
坎特站了一会儿,却发现对方盯着面前悬浮的屏幕发呆,瞧着那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抬高了几个音调,重复了一遍。
司婉凝这才回过神来,拿过资料看了几遍,没有什么问题才将它放入保险柜里。
坎特并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搜寻关于人鱼的资料,自己也不敢问。
起初嵐根本收不到任何回应,后面慢慢就有了回应,看来方法还是奏效的。
歌德在暗中监视着嵐的一举一动,自己不能明着对那人鱼下手,害怕司婉凝会怪自己。
司婉凝见资料收集,才安心回到家中。
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不知不觉中睡去。
嵐刚从房里出来就见沙发上冒出一个头,眼尾撇了一眼,见她不动,心中郁闷,只觉得那人很懒惰,一回来就躺在沙发上。
嵐目光落在在对方的手腕上,那一条浅蓝色鳞片挂坠被镶上一颗水钻,照在灯下闪耀。
嵐抬手,指尖轻轻摸了一下那个鳞片,指尖微微发力,想要将它碾碎,谁知对方动了一下。
司婉凝睡眼蒙松,声音还带着一道浅浅尾音:“嵐?”
嵐迅速抽回手,转身就走。
司婉凝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有点累,麻烦你帮我洗头。”
嵐眉眼微低,随即脱口而出:“自己洗。”
司婉凝靠在一旁,双眼微眯:“条件就是听我的话。”
嵐蓝眸犹如深潭,垂下两旁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眼中带有几分不甘,还有妥协。
没有司婉凝他依旧能出的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司婉凝让他搬来睡椅,自己躺在睡椅上,头靠着他的腿,嘴角微扬:“洗吧。”
嵐缓缓抬手有些犹豫,自己人生第一次帮别人洗头,还是自己最厌恶的人,要不是现在不允许,真想把那颗重硕的脑袋丢在水里。
嵐刚用水碰到她的发梢,就听见她说:“太冷了。”
嵐又扯来花洒,调好水温打湿她的头发,对方不咸不淡又来了一句:“太热了。”
嵐双眼微眯,丢下花洒,略略沉吟:“自己洗。”
司婉凝见他面色不悦,扯了扯他的手放到冒着热气的花洒下:“感觉怎么样?”
“温的。”
又让他拿了温度器过来测试,四十几度左右,司婉凝不怒也不笑:“四十几度洗头,烫头皮么?你的体温和我的体温能一样么?”
又自己调了水温,拉着他的手试了试水:“记住这个温度。”
说完又自顾自躺好,像极了使唤人干活的大小姐:“洗。”
嵐不情不愿地调好水温,帮她洗头,只是对方靠在他的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目光灼灼令他很不喜欢。
司婉凝倒是看的很乐意,只觉得对方睫毛又黑又长,眼睛纯粹干净,鼻子高挺,侧脸也很好看,每一处都像工匠精心制作一样。
谁知眼前一黑,一张毛巾盖在她脸上,上头声音响起:“不准看!”
司婉凝扯下毛巾,理直气壮:“长着一张脸不就是让人看的吗?我爱看谁就看谁,我乐意。”
嵐顶着司婉凝灼灼目光的压力下给她洗完了头,擦了擦手,丢掉毛巾,毫不犹豫转身回房。
司婉凝也不管他,今天开心,哼着小曲儿洗了个澡。
自从司婉凝利用那个条件对他呼来唤去,嵐成为了一个不是奴仆胜似奴仆的人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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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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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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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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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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