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红瓦,飞檐琼亭,一片彩灯弥漫,街道垂挂的树条上挂满吊牌。
彩灯,画皮灯的摊子最热闹,在兰夜这一天,青男少女都会同自己心悦之人共同做一个彩灯,或者是选一个花皮灯共同提上字句,意喻情意绵绵,放飞鹊桥共庆牛郎织女相会之日。
街上人流如织,络绎不绝。
司婉凝和林煜两人混入其中,看小情侣们牵手调笑,共做花灯放飞鹊桥。
河边人头攒动,哗声一片,引得周围人侧目连连。
司婉凝也觉得好奇,便偏头朝那走去,只见河边摆了几张小桌子,上有针和线,几个男子一手拿着绣花针,一手拿着丝线,映着月光微弱的亮光穿针引线。
率先穿完九根针的,可得一个花皮灯。
花皮灯和彩灯是不一样的,花皮灯做法繁多,但也最是精美,不像彩灯是用宣纸糊上的。wWW.ΧìǔΜЬ.CǒΜ
那几个男子,一会眯着眼睛看针孔,一会儿瞪大眼睛看着,明明看得见针孔却穿不进线,两只眼睛都快变成斗鸡眼了,样子有点滑稽,引人发笑。
最旁边那个人青衫少年,面上染上一丝不耐烦,朝挤在他身旁的人扬声道:
“唉!别吵吵!吵得我头疼更穿不进了!”
众人只觉得他穿不进去连罪与旁人。
林煜偏头刚看了一旁卖花皮灯的小摊,刚想问她要不要买,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林煜有些心急,在附近找了许久也不曾见到,又怕她走丢,环顾四周一望,目光紧盯那抹素色衣裙,淡雅出尘。
那人竟蹿到河边看几个大人男穿针引线,掩唇轻笑,眉眼轻舒,灵眉秀目,倒像是个画中仙子的美娇娥。
林煜脸色微沉,凑热闹的性子倒是可爱只是也不打声招呼,害的别人心急慌乱。
司婉凝看着正入神,谁知一道黑影将她笼罩,司婉凝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和林煜说一声,看着他那半面之下沉着的脸,露出一个略带羞愧的浅笑。
林煜见她还笑,胸口闷闷不乐,正要发作,便见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
“下次不会了。”
胸口那团闷气荡然无存,只是她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还有一丝痒痒的,酥酥的感觉。
林煜往人群里瞟了一眼,偏头问道:“你想要灯?”
司婉凝看了一眼一旁的的彩画花灯格外清新亮眼,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然后又看看坐在桌前一脸烦躁的几个大男人不禁轻笑出声:“你和他们应该没什么不一样吧?”
抬眼看向林煜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又有几分笑意,林煜对上她的美眸抿唇不语。
心中暗暗下定,自己哪有他们那么菜鸡。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裁判宣布敲着锣。
大喊一声:“时间到——”
几名男子恼怒的甩下针线,一脸烦躁:“这针孔那么小,谁能穿?!我就不信了!”
一旁的人也是摇摇头无奈,另一旁又找人准备。
在众人身后,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我来。”
裁判拿着锣顺着声音看去,便一眼瞧见人群后突出一个头的八尺少年,长身玉立,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裁判朝他招招手:“好,身后的公子上来。”
召集好人,裁判敲锣宣布开始,时间半柱香。
林煜和其他人一样,一手拿针,一手拿线,只是月光总被云给挡住,忽暗忽明,常人无法看清,而他常年在沙场论是夜里还是白日,都必须要训得精准无误确定位置地本事。
因此只要他看一眼,就能准确的找到入孔的位置,旁人见他速度极快,一亮一暗便就穿好一根。
司婉凝站在一旁看着他那一张流畅的侧颜,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深深地吸了自己的目光。
红唇微张,低声呢喃着:“还挺可爱的…”
一旁参赛的选手一根还没穿进去见到林煜桌上已经穿好的针线,心急如焚,手上越发抖动。
不过一小会儿,林煜便已经穿完了,裁判见状,面露喜悦,随即敲锣宣布胜者。
“没想到小公子还有这般本事,来!花灯给你!”
一旁观看的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开局没过去一下就已经穿好了,方才一旁恼怒的男子也是瞪大眼睛,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我还要来!”
越挫越勇,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志气,掀开衣袍一屁股坐在桌前。
裁判也是笑呵呵应下了,又准备了一个新的彩灯放在一旁。
林煜拿着花皮灯递给司婉凝,语气中透着自信:“我与他们比起来,如何?”
司婉凝看了他几眼,总觉得面上有几丝热度,偏过头,轻咳:“也就…优秀了那么一点点…”
林煜听她这么说,暗压着心中悦雀,面上则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嘴角却有些不自觉的微勾,追问道:“就那么一点点?”
司婉凝心满意足的拿着花皮灯,缓缓走在前面,扶着灯底的手被人轻轻握起,司婉凝翩然抬头,只见那人低眸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着:“人多,走丢了还得找你,麻烦。”
说着就拉着她走了,司婉凝看着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路人,抿嘴微笑,目光落在他那发红的耳根,心底一软,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手指轻轻握回他的手。
林煜眸中带着笑意,嘴角微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仿佛她就是这世间珍贵的宝贝一般,心跳声渐稳,又带着万般的欣喜。
两人寻了一个段人少的河边,点起花灯。
只是今晚的月色不尽人意,朦朦胧胧有些昏暗的沉郁,可是照在她的脸上,林煜只觉得美极了。
花灯透出的点点火光照在那张娟秀的面容上,林煜清明的眼底微动,柔声道:“还不曾题字。”
司婉凝偏头看向他:“灯是你赢来的,你提。”
随后又朝一旁借了支笔递给他,林煜抬手一挥,写上一句,便将灯放飞。
司婉凝看着冉冉升空的花灯,舒眉浅笑。
空中星星点点透着的火光,是多少人心中的爱慕和相思,不禁低声呢喃:
“金风玉露一相逢…”
眼尾扫了一眼一旁的男人,抿唇不语。
心中默念着:便胜人间无数…
林煜看着那升起的花灯,眼里柔光无限。
幸得识卿桃花面,今生再难相忘。
——林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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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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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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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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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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