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偷偷往张智凳子上倒了些浆糊。
虽说张智因为太过匆忙,看也不看就坐下而中招。
下学的时候才硬是将裤子带屁股拔了下来。
可转天,倒浆糊的那个孩子在学堂外抓瓢虫时。
双手竟然粘在树干上拿不下来,撅在那嗷嗷哭了很久……
诸如这样的事情还有好几次。
招招不相同、次次不一样。
但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那些孩子到头来都没能抓住证据。
究竟是谁对他们做了同样“以牙还牙”的事?
眼下,余江水倒知道了是张智在报复他。
但他同样也无可奈何,只能气的不住用眼睛瞪过去。
张智动也不动地举着书,说,“其实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用弹弓的准星太差。”
“我实在看不过去,所以帮你一把。”
余江水原本还在生气,听到后面,生气变成了不服气。
“哈?你说我准星差?真真是有眼无珠!”
他从四岁就开始玩弹弓了。
到现在甚至能自己做弹弓。m.χIùmЬ.CǒM
他家附近的孩子,还有学堂的同窗都知道他弹弓打得好。
所以在玩弹弓这方面。
余江水有自己的信心,更有自己的尊严。
他冷笑着发出了挑战。“新来的,看来你挺有自信的。”
“敢不敢跟我比一把?”
“谁输了,谁就当着大家的面,趴在地上学小狗叫!”
张智淡定地瞥了他一眼,“我不叫新来的,我有名字。”
“我娘说过,小小年纪连两个字都记不住的。”
“那一定是脑子不好使的笨蛋。”
远在梦幽兰店里的凌新月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疑惑地揉了揉鼻子。
奇怪,该不是哪个臭小子又背地编排她吧?
余江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骂了,又好像没被骂。
他梗着脖子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
终于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张智!”
“你就给个痛快话吧,敢不敢跟我比?!”
张智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
他抬头看向余江水时,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行啊。”
余江水却把张智刚才的沉默理解成了犹豫、不敢。
他心里已经开始吹起胜利的号角了。
掩饰不住地坏笑着说,“那你就是答应了。”
“你输了就得趴在地上学小狗叫。”
张智呆呆地望着余江水,“哦,那就是如果我赢了。”
“就该你给大家学狗叫?”
余江水举着书,费劲儿地点点头,“没错!”
他为什么回答的如此爽快?
因为他才不可能输给这个乡下小子呢!
张智转回去继续目视前方。
“明日下了学再比吧,回去我还得准备准备。”
余江水也望着天空,洋洋自得。
“那就明日下午,随便你怎么准备。”
两个小男孩就在罚站的过程中达成了比赛约定。
约莫又过了两刻。
蒋夫子惦记着两个学生站的有些久了。
就让其他学生继续背书,自己慢慢地踱步出来。
张智和余江水远远看见了,急忙端正站姿、目不斜视。
这回,蒋夫子没忘记戴上他的帽子。
他清清嗓子,说,“刚才不是还闹得挺起劲吗?”
“这会儿倒是站的一样笔直。”
张智说,“回夫子,学生知错了!”
余江水急忙跟上,“夫子,学生也知错了!”
为了显示自己与张智不同,他又补充一句:
“下次学生再也不敢打您的光头了。”
蒋夫子刚露出笑容的嘴角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张智见势不妙,抓紧了时机,正色道,
“夫子,学生可以先回去。”
“跟大家一起背诗吗?”
蒋夫子神色稍微松了些,欣慰颔首道,“难得你愿意学习。”
“你先去吧。”
张智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转身走了。
余江水望着张智的背影,目瞪口呆。
他不明白,为啥大家一样的处境,但结果却不一样?
蒋夫子却已经背着手面向余江水,开始了集中火力的训话。
“你还敢有下次?”
“跟你们说多少回了,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来学堂!”
“尤其是你,余江水!”
“上课的时候玩弹弓,你的心思全都在弹弓上。”
“你还能学习吗,还能专注学业吗?”
“你父母将你送到学堂来,不是为了让你玩弹弓的!”
……
吃过晚饭,凌新月看张智摆弄着弹弓。
时不时还露出诡异而陶醉的微笑。
不由好奇地问,“智儿,你从吃饭前就是这样。”
“究竟笑什么呢?”
张智又是咧嘴一笑,动作却截然相反地摇了摇头。
“啊?没笑什么呀。”
凌新月嘴角抽搐,上前摸了摸崽子的额头。
“好着呢呀,没发烧啊。”
张意在旁边看着,也忍俊不禁道,“娘,你别理他了。”
“智儿什么毛病都没有,”
“就是不知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在那自顾自的乐呢。”
张智这时却似终于醒了一般,认真地说:
“二姐,我可没想鬼主意,这次是有人自己送上门的。”
张铭、张禾都竖起了耳朵听。
张意也好奇起来了,问,“送上门,谁呀?”
张智在全家人瞩目中神秘一笑了,“不急说。”
“反正明日去学堂你们就知道了。”
他又伸出小手拍拍凌新月,笑的眼睛眯成两道缝。
“娘,明日你也等我的好消息啊!”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
张智就抱着弹弓一溜烟跑回自己屋去了。
刚到丑时,黑色毛球和大人参准时飘进凌新月的床帐。
床上的人并没睡着。
察觉动静,她睁开眼睛,清醒地问:“都睡着了吗?”
小梦飞舞着说,“新月大人放心,有小梦在。”
“保证小主人们都睡得又香又甜。”
“早晨醒来时,一身疲劳全消!”
凌新月已经起身开始穿衣裳了,“那就好。”
她今晚一直没睡,就等着这一刻。
这还是老爷子当年开始教她时就定下的规矩。
出任务之前,一定要专注。
绝不能因为做别的事分心,到头来耽误了正事。
青语带着凌新月飞出院子,径直往城西而去。
“你判断的应该没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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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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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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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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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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