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已经撤回了捕灵锁,飞盘怪也没打算继续逃跑。
就那么扑在地上,仰头张大了嘴巴,嚎啕大哭。
参汤被吵的受不了,嫌弃地丢下飞盘怪,离远了两步看着它哭。
“哎,你这家伙,我们还没起锅烧水呢,你能不能先别哭了?”
飞盘怪愣了一下,紧接着,它哭的更大声了。
凌新月几次皱眉。
她向来对这种哭唧唧的家伙最没辙了,忍了又忍,最终粗声粗气道:
“你如果再不安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
“我可真要把你带回家炖汤了!”
哭声戛然而止。
飞盘怪憋着两汪眼泪,惊惧交加地望着凌新月。
“那我、那我好好听你说,你就不拿我炖汤了么?”
凌新月点头,“嗯,我不但不拿你炖汤,还会马上放了你。”
飞盘怪在眼睛上胡乱抹了两把,“御灵师大人请说。”
凌新月神色严肃了几分,“以后,我不许你再踏足这家酱园。”
“好。”飞盘怪眨巴着泪眼,点点头。
看得出来,这回它总算是没抱着侥幸心理,认真地答应了。
凌新月接着道:“食物不够的时候,你可以在人类屋檐下讨生活。”
“但你不许再任性妄为,把属于其他人类的食物变酸。”
飞盘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它有些委屈地小声念叨,“可是,东西不酸,就不好吃了呀。”
参汤又忍不住挥起了拳头,“嘿我说你个白吃白喝的。”
“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嫌不好吃,就自己到外面找野食去!”
“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们飞盘怪一年四季都能找到食物。”
“我看你这个家伙就是又懒又馋!”
飞盘怪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的确,飞盘怪吃的食物并不难找。
就算是白雪皑皑的冬天,也有野外风干的野酸枣和新鲜盛开的梅花可食。
更别说其他三个季节,食物更是丰富。
凌新月最后看了眼飞盘怪,说,“好了,这回看在你有意改错的份上,我就先放过你。”
“但是!”她加重了语气,“若是被我发现再捣乱。”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飞盘怪瑟缩了一下,威胁,绝对是威胁!
它立刻乖乖伏地,保证道,“御灵师大人放心,我再也不敢了。”
目送着飞盘怪滑翔飞走。
参汤皱着鼻子说,“主人,我怎么觉得那家伙特别不靠谱呢?”
凌新月说,“它既然已经答应改正,就先给它个机会吧。”
反正只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精灵。
就算犯错,顶多也只停留在小孩恶作剧的段位,问题不大。
想到这,凌新月笑了笑,“至少它最近应该不敢再造次了。”
“过段时间,若再遇上它作乱,你们再给它教训一顿便是。”
趁夜色而来,又在夜色中离去。
没有人知道当晚何家豆酱发酸的始作俑者被抓住了。
只是从那天之后,何家酱园的豆酱再也没出过问题。
凌新月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驱散屋内的梦灵之气。
小梦站在窗台上跺脚,“好可惜啊!新月大人。”
“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结出来的,最好最高级的梦球!”
“不但能做好梦,还不影响睡眠质量,保证早起一身轻松。”
凌新月淡定地说,“我可不喜欢被别人主导。”
“哪怕只是做梦,也不行。”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先去洗漱,洗完了睡觉。”
凌新月进屋时,崽子们依然睡得很熟,并没有被方才的动静吵醒。
她悄无声息地躺下,闭了眼,不多时就睡着了,
最近天亮的越来越迟了。
凌新月与壮汉三人组出村时,天色还未大亮。
李章说,“东家这已经有段时日没进城了吧?”
凌新月盘膝坐在车板上,隔着脸上的面纱,叹了口气。
“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出门啊。”
“没办法,这次要去找李小青的家人。”
李章对凌新月寻人这事儿也有所耳闻,关切地问:
“东家这是得到有关那人的确切消息了?”
凌新月叹道,“只知道他在明水县城停留两日,就会离开。”
“具体住哪,我也不知道,只能先去仁德药铺碰碰运气吧。”
仁德药铺门口,凌新月让李章等人在外候着。
独自一人走进了药铺大堂。
店里的伙计见是个面生的美人,忙殷勤地过来搭话:
“姑娘想买些什么?若是有现成的药方子,只管拿出来。”m.χIùmЬ.CǒM
“小的自去给您张罗齐全了。”
凌新月今日是有意打扮过的。
不只戴了面纱,修饰了眉眼,还专门梳了个复杂点的发髻。
用了发簪珠花,花费前所未有的心思,将自己装扮一新。
她美眸流转,并不着急回答伙计的话。
仿佛只是闲的没事做,在店里随意看看,“哦,我听说,你们店里的掌柜出远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年轻伙计愣了一下,笑着说,“原来姑娘是掌柜的熟人啊。”
凌新月嫣然一笑,“倒也不是,我是听别人说的。”
年轻伙计又是一怔,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如实说:“掌柜的走远路进一批货,的确还未到归期。”
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姑娘是听哪位说起?”
凌新月道,“周公子,我是听周公子说的。”
“怎么,今日他不在么?还是说他知道我要来,故意躲着我呀?”
年轻伙计这下子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周公子在外头欠下的风流债。
周公子许久不见人影,人家姑娘等急了,自然找上门来。
年轻伙计内心叫苦不迭。
这旁人的桃花债是最难处理的。
更何况他本来与周公子也不熟悉,只知道周公子是掌柜的熟人。
从外地来游玩,便一直寄居在药铺后院。
年轻伙计硬着头皮说,“姑娘,您来得有些不巧了。”
“自打我们掌柜离开后不久,周公子也走了。”
“什么?!”凌新月假装花容失色,“你说他也走了?”
紧接着,她扭头瞪着那伙计,满眼狐疑。
“不对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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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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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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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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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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