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见过真正杀伐凌厉的眼神?
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舌头打起了磕巴,“我、我就是……”
凌新月冷淡地看着刘翠花,一步步紧逼到她面前。
忽而咧嘴一笑,红唇如鲜血般刺目。
“人常说好了伤疤忘了疼,翠花嫂子这手腕已经不疼了么?”
提起这茬,刘翠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疼,怎么不疼?
她的右手腕到现在还不能干活,一碰就抽抽着疼。Χiυmъ.cοΜ
找村里的老郎中看过,说是伤到了筋肉。
却又刚刚好差一分力道,才没有伤到骨头。
像这样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总归要养个两个月才能好利索。
害得她最近总被丈夫刘铁柱抱怨。
说她没事找事,费了那些医药钱,现在连家里的活都做不了!
刘翠花想到这儿,心里的愤怒上涌,暂且抵消了害怕。
“今儿既然遇见了,我跟你说清楚了!”
“要不是你偷袭,打架我根本不可能输给你!”
“上次是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命,若是你再敢勾引我家铁柱……”
凌新月听到“勾引”这俩字,脸色刹那变得阴沉。
她根本不想听刘翠花继续说下去。
瞬步上前,准确地抓住刘翠花受伤的右手,一拉、一推!
刘翠花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
结果毫无防备地被凌新月摔了个屁股蹲儿。
最要命的是扯动了手腕旧伤,疼的她面白如纸,当即惨叫出声。
凌新月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不是要跟我打架么?起来啊。”
看到有几个庄稼汉从远处的田埂上经过。
凌新月也照样一脸坦然。
村子里两个妇女发生口角,进而打起来,这都不是啥稀奇事。
她不过是顺应刘翠花的要求,直接打一架(其实是单方碾压)而已。
果然几个庄稼汉只是看了看,就都摇头笑着,走了。
反正女人家打架又不会打出人命。
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劝架,免得肢体接触,多有不便。
可他们大概想不到。
跟凌新月打架,搞不好是真的会出人命。
而且还是杀人诛心那种。
刘翠花疼的浑身哆嗦,哪还能站起来应战?
而凌新月还是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
那张铁柱是什么货色?
贪婪猥琐,懒惰废柴,满脸褶子,一口大黄牙令人作呕。
还整天对着村里稍有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咧嘴笑。
被说成勾引这种人,简直是生吞一百只苍蝇的恶心程度好吧!
凌新月弯腰凑近刘翠花的脸,四目相对,眼神凌厉。
“我也最后一次跟耐着性子说。”
“你家那男人,你当他是宝贝,我却看他一眼都想吐!”
“不要再把我跟他扯上任何干系。”
“不然,下次你这右手就别要了!”
说完威胁的话,凌新月懒得看刘翠花会作何反应。
气呼呼地从她身上跨了过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半个时辰后,凌新月回到家,正要从缸里舀水做饭。
一低头,却看见胖乎乎的人参泡在水里。
一人一参面面相对……
参汤仰面飘在水上,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十分惬意。
“主人,你可算回来啦!”
哗啦一声,凌新月手里的葫芦瓢入水,精准地将人参舀了起来。
面色平静,仿佛喃喃自语:
“既然洗干净了,我看还是直接炖了吧。”
参汤眼看近在咫尺的大铁锅,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等着自己。
顿时挣扎起来,“主人!主人!有话好说啊!”
“用铁锅炖参,吃着没营养!”
“哎,主人冷静,冲动是魔鬼啊啊啊啊!!”
人参与清水一起哗地泼了出去。
不过并没有泼进锅里。
参汤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它吁了一口气,狗腿地笑道,“我就知道主人舍不得炖我。”
凌新月朝它挤出一个假笑。
倏而又变脸,阴恻恻地说,“你现在去给我提水。”
“把这缸里的水整个儿给我换一遍。”
参汤没动,低下头对手指。
“主人是御灵师,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身体较弱。”
“哪里搬得动那么重的水桶呀!”
凌新月气道,“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做不到,下次就不要再用水缸泡澡,否则……”
参汤委屈巴巴,泫然欲泣,“参汤明白。”
“否则主人就要把参汤变成真的参汤了。”
凌新月看它这副可怜相,有些心软。
“算了算了,以后我用木盆给你装水。”
“你想泡,也方便些,这水缸是喝的水,不许再进来泡澡!”
给水缸换水是件大工程。
凌新月苦着脸正要开工,脑海里忽然来了一句系统提示音。
“自动供水管路已上线,可提供无限量过滤水。”
凌新月喜出望外,“来得正好,快拿出来!”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虚空中就出现了一个水龙头。
现代文明果然可以增加生活幸福感。
只消片刻,水缸重新装满了清水。
凌新月已经在哼着小曲儿做饭了。
中午,四小只放学回家,独自也都饿了。
张智被桌上的肉丝炒饭吸引,扑到跟前就要拿筷子。
凌新月端着菜汤过来,轻轻地一把拍开那不安分的小爪子。
张智起先吓得立刻双手抱头,以为又要挨打了。
但他看到后娘脸上眼神柔和含笑,不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才大着胆子说,“娘,我饿。”
凌新月好笑道,“先去洗手,不洗手吃饭,肚子里要长虫子!”
张智这才高兴起来,答应一声,欢快地跑了。
张意张禾也跟着去了。
张铭却没动,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凌新月,“听说,你又跟人打架了?”
凌新月手一顿,轻松地笑道,“不是打架,就是……讲几句道理。”
张铭说,“可是别人都看见了。”
“说你在村东地头上跟刘翠花打架。”
凌新月没办法,只得转过身来,理直气壮道:
“是她先找茬的,我不过是回敬一二,让她以后安分点。”
张铭抬手拍了拍脑门,一副头疼至极的模样。
“唉,真是不叫人省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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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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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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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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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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