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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啊,直到我控制了他们,全部!”甚尔顶着一身有些已经在愈合的伤口,在神来社面前骄傲的说着。
沉浸在述说欲和表现欲中的孩子,未曾注意少女略微紧皱的眉头,接着说着,:
“原本高高在上的咒术师,被一个孩子当众狠狠踩在脚下的感觉,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吧!”
“哈哈哈,咒术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自信张扬,已经找不出之前那低落的影子了。
只是,根据之前从甚尔口中得到的信息,咒术师在禅院家的地位应该很高,他这般高调的打脸行动,加之之前训练时毫不留后手的样子,应该已经惹得家族里的高层很不满了吧。
好刀应该藏在刀鞘里,甚尔他锋芒毕露,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在没有足够实力高调前,自大会害了他的。
‘可是现在并不是个提示他的好时机啊,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说教,会被讨厌吧...’
‘好不容易见到他这么开心,就不要说这么破坏氛围的话了吧。’
‘而且有我在呢,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大概...’
.........
日子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神来社感受着愈发厚重的空气,直觉有什么要发生了。
因此自从那天起就不敢再睡觉,就怕有什么大事会在她沉睡之时发生,而她无法阻止。
可惜事与愿违,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沉沉的睡去。
而事变就在这天。
......
他们将他抓起,以伤害同族咒术师的罪名将他扔到惩罚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和一个室内体育馆差不多大,四周的墙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被挖空,用来存放惩罚或训练的咒灵。
血腥和恶念的味道充斥着这个洁白的房间,禅院家的人将这里擦拭的很干净,至少零咒力的甚尔看来确实这样。
“考试...不及格...”
“...怎么又....找不到了...”
“捉迷藏...咯~”
“对,我很好,没事的...”
如果忽略周围在阴影处隐藏的咒灵肆无忌惮散发的怨念的话。
“天与咒缚吗...身体上的才能确实不错,但那又怎样?”
“我们术师是通过咒力,让日积月累锻炼形成的肉体得到进一步强化。”
“换句话说,你自以为的强大,任何一个术师都可以做到。”
“你永远比不上咒术师。”
押送甚尔的那人,无情的击碎了他仅存的骄傲,将甚尔好不容易堆积起的自信尽数摧毁。
那人逆着光,站在入口的高台处,冷漠的看着趴在地上失魂落魄,眼中逐渐失去星光的孩子。
“这里饲养着无数只三级咒灵,它们现在忌惮着我,但很快就会从阴影处爬出,吞噬撕咬你。”
“就到这里吧,禅院家的污点,也是时候消失了。”
随后转身远离了这个地方。
四周蠢蠢欲动的低级咒灵随着压制它们的那人的离开,一步一步的朝着中心那个趴在地上的甚尔。
“怎么...又没做好!”
“...别...看我...”
“五点...之前必须回家!”
“......”
不仅咒灵,甚尔似乎也在嘀咕着什么。
“...你放屁!她承认了我!”我不是一文不值的废物,我有我自己的价值!
他猛然抬起头,眼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只剩下坚毅与熊熊烈火。
只是这句话说出之后,他就感觉到那些咒灵已经将他围了个密不透风。
凭借着超强的身体和野兽般的五感,到是也能在这看不见的敌人之中,躲过一两波攻击。但毕竟是个小孩子,周围咒灵又像无止境的潮水般涌去,很快就开始力不从心。
直到第一道伤口的出现,第二道,第三道...
死亡开始逐渐笼罩他,直到他被逼着靠着一面墙倒下,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身体高强度的恢复也有了衰减的趋势,便愈加跟不上咒灵在他身上撕咬的伤痕。
四肢机械般根据肌肉记忆在挥舞着,意识逐渐模糊,却又被突如其来的伤口疼到清醒。
意识就在这模糊与清醒之间交杂相错,模糊的时间越来越久,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他仿佛看到了神来社朝他奔来的焦急的样子,身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驱散了一旁看不见的咒灵,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甚至连伤口都不感觉那么疼了。
‘仅仅只是想到她,就会感到如此温暖吗。’
‘不过幸好她不在这里,治疗一道小口子都很费力,来到这里岂不是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但是现在...好像是我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逻辑开始混乱了吗,前言不搭后语的。’
‘无所谓了,就是有些可惜,没有足够实力能毁了这禅院。’
‘她知道了会不会哭呢,肯定会的吧,她胆子那么小,小小的虫子都会吓的躲到我身后。’
‘别哭啊,我已经不能再帮你擦掉眼泪了。’琇書蛧
“别怕,已经没事了,我来了!”
神来社红着眼哽咽着,这么多可怕的东西攀附在甚尔身上啃噬着,他还无法看到是什么东西,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被吃掉。
这得多疼啊,身体上是,精神上也是。
如同其他的普通人一样,神来社自小就对鬼怪一类的事物感到害怕,刚刚仅仅只是站在入口的高台上,朝下望了一眼,就腿软到几乎被定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直面咒灵,那种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东西。
但也只是呆滞了一瞬间,对底下甚尔的担心超过了对比幽灵更丑的咒灵的恐惧。
就连她都是强撑着对这些密密麻麻的咒灵的害怕,迈着发软的腿脚,以最快速度勉强到达他身边,他又被丢在这里独自一人战斗多久了呢。
粗略看过之后,想也没想,顶着周围恶念恐惧的视线,以最大力度治疗甚尔破破烂烂残缺的身体。
但因为没有带咒力的人供奉自己,心脏也不在这具身体中,睡觉积攒的神力也有限,在这之前长时间沉眠积攒的神力就更少了,所以身体内存下的神力并不足以支撑这次的治疗。
剩下的只有一种方法可行了,甚尔的状态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以命换命而已,又不是没干过。”她已经想起之前的事情,不过已经都无所谓了。
好消息是,用手枪勉强能击败的三级咒灵们,似乎能感受到那光辉代表着什么,都不约而同的朝后散了散。
坏消息是禅院甚尔已经看到三途川对面的母亲在给自己打招呼了,但转眼就看到神来社隐忍着什么却依旧将温柔的那一面展现出来的面容。
他听到抱着他的少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语,随后身上的伤口逐渐被治愈,感受着愈发的温暖,感受着她面对面还带着花香的呼吸。
随后她用手轻轻阖上他才回神,迷茫的双眼。
附身亲吻上他的左眼,随后用手将什么东西从他的左眼划到右眼。
“可以睁开啦,正好还可以送给甚尔一份礼物。”也许,是最后一次送你礼物了。
他颤了颤眉毛,睁开了新的世界。
他可以看得到那些丑恶的咒灵了。
以及身体迅速分解成星光,逐渐消散于空气中的神来社。
禅院甚尔颤抖着瞳孔,好不容易点起高光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与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
他似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紧紧抓住少女的衣袖,一如以往那样,不愿放手。
“刚刚那么恐怖都没哭,现在怎么哭了?”她笑了笑,用还存在的手抹去甚尔脸上的泪水,只是怎么也抹不尽。
直到双手消散殆尽,泪水依旧在流淌,却无人再为他擦拭了。
甚尔看着她,看着她这种情况依旧不变的微笑,温柔的,好像带着安慰,带着鼓励,想要再保护他一次,却无能为力的只能放手的微笑。
那张不知什么时候被狂躁的咒灵伤害过的脸,现在依旧在滴答着流血,滚烫的溅在他的手臂上。她雪白的肤色与刺眼的鲜血形成鲜明的对比,造成极致的视觉冲击。
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张开的嘴巴只能发出暗哑的声音。
他嘴边还有一道深入骨的伤痕也已经开始愈合,估计靠他的自愈力,剩下的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好了吧。
她这样想着,毕竟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治疗了。
不过,等等!这孩子亲眼看到这么凶残的场面,又被家族针对着,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
末了她又开始担心了,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支撑神来社开导他了,只堪堪来得及留下一句,
“你是披着光的孩子,这个世界都会爱你,别怕。”
最后一点身躯化作星星点点,以甚尔为中心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巨大的能量祓除了这房间里所有的咒灵,最后一次保护了他。
她把自己的梦交给他,继续延续了下去。
.........
睡梦中的他少女突然惊醒,睁开双眼久久不能回神。
“...那么多,是幽灵吗?”呜呜好可怕,今天做了个恐怖的噩梦,吓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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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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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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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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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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