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滴……
手术室，“主治医生”已经连续站台14个小时，卫斯理的伤势在主治医生精湛的技法下快速缝合。
这里的“医生”是一台连接了5g网络的高精度机械臂，由帝都专家远程操控。卫斯理有大量脏器损伤，手术难度极大，羊城医疗组在和帝都专家团队会诊后敲定了手术流程，前后有5位主任医生参与施救，其中3位远在帝都的主治医生采用远程手术。
即便如此，卫斯理能存活至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有颗“黑心”，它在卫斯理身体一团糟的情况下持续稳定“泵”血，让氧气能够维系身体各器官的生机，吊住一口气没让他死去。
手术室外，等待手术结果的向少前深知自己干等着没有太大意义，正在着手梳理交接工作的资料。由于卫斯理的情报和计划都会经过他的手，由他负责这项工作是再合适不过的，至于他为何没有在卫斯理负伤后主持大局，原因是他的身份仅为卫斯理的助手，不具有相关权利。
卫斯理的伤势过于严重，即便幸存下来也需要一个满漫长的康养期，因此安全局将会紧急空降新负责人过来——卫斯理此前就和安全局总部做过一轮重要陈述，噩梦探索的计划得到了总部的默许，与噩梦探索计划同时确立的还有继任者名单，以防卫斯理发生意外后群龙无首。
如今意外发生，继任者名单也顺势启用。
继任者名单上顺位第一的是两个并列在一起的名字：左佩缨和右佩离。
她们又被誉为安全局的“左膀右臂”。
如不出意外羊城的局势会由这对同卵孪生的双胞胎姐妹负责，据向少前所知，这对年龄36岁的女人素来以雷厉风行著称，她们空降羊城后大抵会颠覆卫斯理制定的大部分计划，采取更直接的手段。
其中很可能就包括被卫斯理视为重中之重，即通过云昕和天命组织接触进而建立有效沟通的行动，想必也会用更高效的方法推进。
事实上，卫斯理的“色诱”计划在组内本来就备受争议，情报安全组成员倾向于认为这个计划过于保守、过于牺牲也过于低效。在他们看来，既然天命组织通过迂回的手段把永生组织情报透露给了安全局，那么说明对话的基础条件已经成立，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乃至于“牺牲”（启动影子身份后永久离职）掉一位优秀的情报员。
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都认为卫斯理太“矫情”了，这次更换负责人想必也会激化组内矛盾，原有方案作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向少前对于卫斯理这段时间的努力和心血制定的计划没有太多留恋，在他看来卫斯理许多行动更像灵光一闪的结果，包括这次噩梦探索行动也充满了意外性。
没有万全准备拿命去填情报真的对吗？
在这点上向少前持保留意见。
说句再难听点的话，向少前认为卫斯理完全不适合在羊城主持工作。
安全局一开始派遣卫斯理过来是因为他的性格更适合开展“第三类接触”，随着事态不断升级卫斯理的能力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即便这次不因为重伤退下来，安全局那边也会考虑安排更有能力的人过来主持大局。
卫斯理被“淘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些事不是说尽心尽力了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如果努力就能换来成功，那么成功未免也过于廉价了。
向少前正想着，他的手机响起。
安全局的手机是特制的，和民用网络完全隔离开，称其为“安全局内线电话”完全不为过。下一代手机还会采用到量子加密技术——这里可不是什么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国内量子科技的发展水平不说远远高于国际，但一定处于国际顶尖水准，量子加密通讯技术在实验室环境中已经有雏形，这项技术会尽快投入使用。事实上国内在通讯领域的发展不知不觉已经超越了所谓的超级大国，这是一代代科学工作者呕心沥血的杰出成果。
（备注：关于量子加密通讯技术有相关新闻报导，此处仅为该项技术的推想应用，请勿与现实对号入座。）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陌生的代码，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向少前，我是安全局左佩缨。”
“佩缨同志您好。”
“卫斯理的情况我已知悉，这段时间他在羊城做了不少工作，可以说尽心尽责。组织也深深牵挂他的生命安全，希望他尽快脱离危险，早日康复，回归岗位。”
“我代表卫斯理感谢组织的关心。”
“卫斯理因公负伤，他在羊城的主持工作将由我全盘接手。你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我希望早上十点钟和你见一次面，由你代表卫斯理同志做一次陈述和工作交接，时间控制在两个小时以内。做的到吗？”
“做得到。”
最后左佩缨再次传达了组织上的关心，结束了通话。
碰巧这时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向少前迎上去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样了。”ωωω.χΙυΜЬ.Ｃǒm
“手术成功，但病人是否脱离危险还需要观察。”
医生是专家医疗组的成员，对卫斯理的身份知根知底，因此没有说安慰人心的话影响向少前的判断，而是直截了当说道：“在我职业生涯中还没见过这种伤势能幸存下来的案例，大多数在手术台上人就没了。病人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他有一颗‘黑心’，但他其他器官破碎很严重，缝合后能不能用还是一个未知数，存活几率可能不高于5%。”
听到医生的话，向少前难免想到了那颗让肖恩身体奇迹般痊愈的药丸，源自天命组织的秘药。
〖不知道左佩缨接下来如何开展和天命组织接触，有没有机会从天命组织那里拿到那种救命药丸……我会后私下向她请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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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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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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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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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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