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躺在多功能手术台上,向少前则充当打针的护士站在一旁——卫斯理拿自己人体做实验的事遭到生物学者和医学者的一致反对,因此注射黑细胞的准备工作只能由向少前来完成。
向少前负责把黑细胞的原液“接驳”到卫斯理身上,最后注射药液的步骤由卫斯理亲自操刀。
“根据你的体重,黑细胞安全用量推测为1.1-1.3毫升。
“黑细胞注射后在大约5分钟的时间内彻底改造你的心脏。通过解刨永生组织的实验体和感染黑细胞但逝世的捐献人遗体,医学组把黑细胞改造的心脏正式命名为‘黑心’,正如字面上的意思那样,‘黑心’就是黑颜色的心脏。
“就目前实验观察结果指出:
“‘黑心’完全取代了心脏的主要功能,负责为血液流通提供动力,它不受大脑控制但会实时根据宿主体内的激素变化调整心跳频率。它能正确模拟人类在恐惧、羞愧等等情绪下的心律变化,仿真程度高达99%以上。
“‘黑心’离开人体后,在常温环境下能独立生存,只要给它提供匹配的食物,这里的食物指的是人类血液,它能始终保持生命活力。‘黑心’在人体内具有和寄生虫相似的特质,它以人类的血液为食,每天吸食约50毫升。”
向少前手里拿着一份实验室出品的学术报告,把重要的内容复述出来。
卫斯理微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道:“你别这样喋喋不休,我听着心里有点害怕。”
向少前把资料合上,开口说道:“无论是谁知道自己身体里多出来一只大虫子都会害怕,‘黑心’于人类而言和寄生虫无异,它就像缩头鱼虱一样能够把鱼的舌头吃掉然后取而代之,供鱼类使用但以鱼血为食。
“我认为与其叫它为‘黑心’不如叫它为‘心头人虱’。”
卫斯理翻了翻白眼,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不需要你反复强调。”
“你没发现我是在给你创建一段‘注射冷静期’吗,让你充分了解黑细胞的危险性。”
“行。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最后补充一点,由于黑细胞具有遗传性……”
“等等,”卫斯理专注地盯着向少前问道,“具有遗传性是指什么?”
“黑细胞可以通过遗传的方式加入到人类基因库中,更直白一点说就是会污染你的精子。”
“这种事你应该放到最前面去说。”
“我以为你知道。”
“呵呵。”
“所以你打算放弃注射了是吗,据我所知,你用影子身份娶的那个老婆怀的好像不是你的种,这一针打下去你就要绝后了。”
卫斯理摘掉了手臂上的针头,用酒精棉压迫止血,说道:“帮我准备一下冷冻精子,如果我死了就帮我捐掉。”
“你确定捐了轮得到你?”
“凭我这张帅到掉渣的脸,怎么着也有机会吧?”卫斯理不确定地说着。
一番西天之旅过后……
卫斯理重新躺回了手术台上。
没有什么可阻挡,也没有太多好犹豫,卫斯理打开了气阀,黑细胞原液转眼注入他体内。
“现在开始计时,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感觉。”
“心脏呢?”
“没感觉异常。可惜那些老顽固不肯同意实验,不然可以用磁共振记录我身上发生的情况,或许能为黑细胞阻断药剂的研发提供一手资料。”
“医学有医学的底线,生物学有生物学的底线。自从人类首例‘基因编辑婴儿’诞生后,医学界和生物学界对人体实验更加深恶痛绝,谁也无法预料当下修改的一个dna片段会不会在将来成为灭绝人类的诱因。”
“国内不是有基因库吗?”
“你难不成指望自己的遗传基因几千年、几万年以后还没有变质吧?再先进的冷冻技术也抵抗不了时间的消磨……”m.xiumb.com
这时闹钟的铃声响起,五分钟倒计时结束,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黑细胞注射成功。”
卫斯理深呼吸了几口,感叹道:“不可思议,整个过程一点异常都没有,仿佛它生来就是为了寄生人类。”
随着卫斯理感染黑细胞且心脏发生变异,原计划开展的噩梦探索也如期举行。
卫斯理和42名士兵一起驻扎在贝克跨洋制药附近的办公楼。
“进入噩梦后,我们会出现在噩梦中对应的地理位置,但周围的环境完全不一样。进入噩梦后第一件事是寻找周围有没有被子或者被单,被子或被单在噩梦中能提供重要的安全保障。”
“报告。”
“请说。”
“为什么我们不带被子进去?”
士兵的发言引来大家会心一笑,卫斯理开口解释道:“被单或者被子无法带入噩梦,但武器可以。因此在噩梦中寻找被单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报告。”
“请说。”
“我们能不能在噩梦中收集被单并集中在一个区域,等下次进入噩梦的时候进行使用?”
卫斯理开口说道:“噩梦中的被单在醒来后会被带出来,但不能重新带回噩梦,如果放置在噩梦中会消失。”
“报告。”
“请说。”
“我们能不能用接力棒的形式,每天安排人员24小时轮班,让被子始终留在噩梦当中?”
卫斯理眼前一亮,不由得夸赞这个年龄差他十来岁的小伙,说道:“你的主意很好,我们可以围绕这个‘接力棒’开展实验。”
围绕如何安全、顺利在噩梦中开展行动,卫斯理和42个年轻的士兵展开了详细的讨论,卫斯理虽然头脑更灵活,手里也掌握着大量的情报,但他还真不见得比这些当事人更了解噩梦的情况。
讨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卫斯理打断了会议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此行我们的目标是到噩梦中排查附近有没有永生组织的据点,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开始行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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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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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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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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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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