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能扰人家小夫妻分开,山长夫人略微思索片刻,又招揽起了陈冬花。
“这容易!你家相公擅长些啥?我也给安排上就好了,刚好门房旁边有个一进小院,你们小夫妻俩刚好住。”
看来这位老夫人还是个吃货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陈甜甜摸了摸下巴处并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
“我小姑父以前是当铺的朝奉,看古董是一把手,识文断字也会。”
陈甜甜赶紧亮底牌,希望能给文跃谋个最好的活计。
“那好啊,刚好学院的帐房先生上个月算不清帐被我们给辞了。这个月来都是学堂里面的几位夫子轮流做账,一天天都忙到焦头烂额。”
那帐房先生就是个关系户,黄山长的远房亲戚,携家带口的过来求个职位。
黄山长想着反正也是需要请个帐房先生管一管学院里的账目。既然他会,那就给个机会好了。
谁知那远房侄儿虽然算账是一把高手,但是贪钱也是各种高手。
山长夫人年底对了一下账目,简直被吓坏了:短短一年时间,他就贪了三百两白银走了。
从哪贪的呢?
大小食堂贪了一半,收受富家子弟的贿赂,偷拿夫子们的考卷贪了一半。
那段时间,整个黄山学院弄得乌烟瘴气,整个学院的风气都败坏了。
山长夫人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把那一家子给赶走了,三百两去了他一年的工钱,全给搜刮出来了。
“你这绝户老婆子,我本来还想着好心帮你们养老呢!哼,下次你们就是八抬大轿来请我,我都不稀的回来。”
“快滚不送!”
这码事过后,黄山长自觉理亏。甚至没敢再提重新招个帐房先生的话头,自己和夫子们苦哈哈地去做账了。
气归气,少年夫妻老来伴,山长夫人还是在物色着靠谱的人选的。
听到陈甜甜的话,山长夫人眼睛一亮,本来只想给走个后门,没成想正好补缺了!
“你们赶紧把山长请回来,考校一下那位……”
“我小姑父姓文名跃。”
“那位文先生,如果大差不差,就留下来了。”
“是,夫人。”
陈家四人喜出望外,陈冬花小两口能双双在黄山学院当差,还都是体面的,再好不过了!
“多谢老夫人。”
“谢什么,都是他们有本事,能胜任。还有啊,这工钱你们都不问啊?就不怕我老婆子苛待他们?”
山长夫人见陈冬花愿意留下,喜出望外,不由得开起了玩笑来。
“不怕不怕,山长奶奶善良又大方,我们全家都不怕。”
内院一时间笑声一片。
“什么,夫人给我们找来了位顶好的帐房先生?”
黄山长正在和两位夫子头大地算着账目呢!
倒不是他们文人自诩清高,觉得管账一职充满铜臭味。
实在是术业有专攻,这账目算起来,当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喽!
还好来了及时雨,黄山长立马把账本子和算盘往胳肢窝下一夹,火速往回赶。
“咦,你们不是陈家人吗?还有陈木木、陈柱子?”
刚进家门,黄山长惊呆啦:先前刚接待过的陈家人,居然在他家的外院品茶聊天?
“老爷,这位文先生就是夫人给学院找来的帐房先生,您快些考校考校吧,夫人那里还等着回复呢。”
丫鬟见黄山长呆若木鸡,赶紧上前提醒。
“哎,来,小伙子,你过来算一算。”
黄山长递过账本子和算盘,示意文跃出手。
“好。”
即便此处不是书房,文跃也不在意环境嘈杂,当场拿起算盘打了个门门清。
“回山长,去年的账目亏空一百五十两。今年的账目乱虽乱,银钱倒是对的上。”
完全正确!
黄山长当即拍板。
“就是你了,文先生!今儿个就来学院吧,月银八两,年礼什么的和学堂夫子一样。”
“多谢山长!”
文跃也是很欢喜。
族里的学霸们都来学院进学了,那他也就闲置了。
下地这些他不太擅长,但是光在族里面吃饭,他也不好意思。
再说了,他和冬花保不得要生个一男半女,到时候手头没些银钱,总不能让老丈人家帮忙养吧?到时候他老娘估计都能被气活过来。
本来他今日就存着找活计的心思,甚至还想着去之前的银楼问问看还缺不缺活计了。
这下一下子成了黄山学院的帐房先生,还能和冬花吃住在一起,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家二老也是开心,虽然自家团结,甚至小孙女还准备给冬花两口子分红,但是甜甜的银钱他们可以收下,族里的却是不能够,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现在山长夫人说了,冬瓜一个月五两银子。再加上小女婿一个月八两银子,吃住又全包,一年下来攒不少银钱了。
每个月和学子一样,还有沐休假,到时候他小两口和木木还有柱子一起回族里,多好!
“你们在学院里面好好干,要对得起山长和夫人的厚爱。至于行李不用急,马上让你们大哥回去取。”
陈家人乐呵呵地兵分两路,回学院的回学院,回族里的回族里。
回去陈荆棘正在奋力杀猪呢,柱子爹娘人老实,想着能给族里省一笔是一笔,直接在刘家村里买了头活猪回来。琇書蛧
活猪一牵回来,大家集体夸这头猪长得又肥又大,买的好。
然后大家伙就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陈荆棘。
“不是,你们看我干嘛?”
后知后觉的陈荆棘原地后退几步。
“傻了不是,赶紧把猪给宰了啊!我灶间的热水都给准备好了呢!”
冬瓜婶子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指挥自家男人过来搭把手。
什么?陈荆棘脸盘子皱成了苦瓜。
“姐你开玩笑吧?族里会杀猪的不是我啊,是春生啊!”
“你不是和春生玩得最好吗?春生不在,你不上谁上?”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啊,陈荆棘懵懵懂懂地扎好了围裙,手里也被亲姐塞进了杀猪刀。
“春生你终于回来了,快!来杀猪!”
“对不住,我得送行李去,你小子慢慢杀啊……”
陈春生丢下这句话就闪人了。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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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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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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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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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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