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楠如被抽干了神经,一下子软了脊椎骨。
江叙知这才再次开口:“你在牛奶里加了什么东西,目的是什么?”
唐楠低下头,羞耻愤怒的浑身直发抖,他撩了小少爷好久,小少爷才答应让他来这里试一试。
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在沈羡承面前露脸,就被这个江叙知败坏了!
他抬起头,咬牙切齿:“你怎么不去死!”琇書蛧
江叙知闻言,眼神暗了一下,他啃完了一大颗牛奶枣,突然就兴致缺缺:“你给我下这个药,是因为柳伯告诉你前段时间沈羡承罚我的事了吧?”
唐楠沉默不语。
江叙知继续说:“你太太小,这种心眼你玩不转的,回去好好做人吧。”
这太羞辱人了!
间接骂他唐楠是个傻逼。
但唐楠还没法反驳,他的确是被江叙知跟柳伯玩的团团转。
“对了,这个药的解法,你是想让我给你找个人,还是把你丢进一个房子里,你自己解决?”
终于说到正事了。
唐楠脸色一白,紧接着,羞耻的脸色发红。
江叙知摆摆手:“算了,我也不想让你糟蹋别人,柳伯,给他一间空屋子,让他自己解决吧。”
柳伯微微一笑:“好的,江少爷。”
之后,唐楠被送进密闭的空储物间,江叙知一起跟过去,先是打量了一下环境,而后才说:“我会让人在门上给你凿一个洞,你想让人来给你解决,就喊我,我会帮你。”
“江叙知!”唐楠气的想上来活撕了江叙知,但被管家一脚踹进储物间里。
临走时,江叙知语气低落的说:“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得错付出代价,我们都一样。”
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说话,江叙知让人关上了门,保镖把唐楠身上的绳子解了,唐楠猛地扑过来,疯狂拍门:“江叙知!你放我出去!啊——”
江叙知出去了。
因为凿了一个洞,导致整幢别墅都能听到唐楠气急败坏嘶吼到破音的大吼。
江叙知疲累的倚靠在沙发里。
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
柳伯亲自洗了一盘水果端过来,他看着心情不佳的江叙知,有些疑惑,但是又不敢多问,只好迂回的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江少爷,您以前的脾性可没有今天这么暴躁。”
江叙知摸摸自己的脸,“是吗?”
“在唐楠没来之前,您脾气一直很好。”
江叙知嗤笑了一声,又拿了一枚冬枣捏进手里:“你是想问我之前为什么要睁着眼往你们布置的陷阱里跳?”
“啊这……”柳伯尴尬了,很后悔,很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那件事自发生以后,他跟江叙知之前有坦诚布公的谈过,但如今旧事重提,难免尴尬,让人脸红。
“你们跟他不同。”江叙知啃着枣说,“你们是真的为沈羡承好,唐楠不一样,他脏,他觊觎哥哥的身子跟钱。”
柳伯苦笑着摇摇头:“江少爷,您真是一个很矛盾又很难懂的人。”
江叙知也苦笑一声:“是吗?”
“嗯,您有时候挺可爱乖巧又隐忍的,好像天底下什么委屈到了您这里,您都能吃得下去,但是有的时候又嚣张跋扈的不行,是个一点点委屈都不能忍的主儿,这么矛盾的人,还真少见。”
江叙知哈哈笑了一声,旋即苦涩的笑了一下:“那这个性格挺不讨喜的吧。”
“我很喜欢。”柳伯诚恳道,“倘若……前面那位能有您十分之一的听话懂事,少爷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也不至于……”
天人永隔。
江叙知明知故问:“不至于什么?”
“不至于天人永隔,那位江少爷,永远都不理解少爷的做法,少爷在对待他的问题上不管是手段还是行动,是偏激了一点,但少爷永远不会骗他。”
江叙知‘哦’了一声。
柳伯连忙说:“我跟你讲这个做什么,江少爷,我相信你一定能走进少爷的心里。”
“柳伯,你知道吗?”江叙知轻声说,“其实你们做的那点事儿,沈羡承都知道。”
柳伯:“……”
震惊是没多少震惊,沈羡承掌控欲多强的一个人呐,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皮子。
那一刹那。
柳伯体会到的,是悲哀。
从江叙知身上看到的,也是悲哀。
江叙知忽然揉了一下脸,“算了算了,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过去了就不提了。”
柳伯‘嗯’了一声。
江叙知又笑着说:“其实还挺值的,你看,我被你们算计了一遭,你们不是把自己也赔进去了?现在多听我话啊!”
柳伯也乐了,很慈爱的揉揉他的脑袋:“你说得对,我跟梅新智的确满心的愧疚,但这个前提也在于,你是真的对沈羡承好。”
一个人心里的爱,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两人聊了很久,期间,江叙知睡了一会儿,到了晚上沈羡承回来。
江叙知把唐楠做的肮脏事儿汇报了一遍,这事儿简短说完,正好沈羡承回到自己卧室门口。
江叙知还挺想进去的,眼巴巴的伸着头往里瞄了一眼。
沈羡承突然转身。
江叙知立刻回头,一脸快夸我的兴奋表情。
“你脾气不好,以后得改。”沈羡承语气不凶,就是说话直。
江叙知:“……”
“不改也行,这样也挺好的。”沈羡承妥协,但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江叙知看。
江叙知心里发毛,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悻悻问:“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沈羡承微微笑了一下:“没事,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跑五公里。”
“噢。”
江叙知蔫蔫的回自己房间。
沈羡承盯着他的背影看,脑子里却全部播放着江叙知凶神恶煞把人摁桌子上灌牛奶的画面。
这个画面逐渐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的行为贴合。
太像了。
沈羡承轻叹一声,动作,神态,甚至眼神,都太像了。
若不是有那份dna鉴定在,沈羡承都要以为他们真是一个人了。
江叙知会复活码?
答案是否定的。
沈羡承缓缓关上门,过度的思念,跟压抑的心情,导致他呼吸沉重,头脑胀痛。
他的卧室,挂满了江叙知的照片。
但只是看着照片,已经不能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得了一种病,想念江叙知的病,一旦发病,全身细胞都叫嚣着破裂,痛苦欲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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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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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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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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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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