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的晚风吹在脸上,才让她清醒过来。
“糟糕,我竟然动手打他们了?这下惨了,我又回不了家,要被他们关在门外了。”
时向初打了个寒颤,双手搓着手臂,心里懊恼不已。
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全都在她年幼不懂事的时候被大伯一家抢走了。
她现在连安身之处都没有,要么睡马路,要么回去被他们欺辱。
一件黑色风衣披在她的肩膀上,驱散了夜晚的寒意,男人身上特有的好闻气息,萦绕在鄙夷。
时向初怔了下,想起身边还站着又帅又狠,但却是初次见面的男人。
御龙臣帮她披好衣服,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往怀里收去:“跟我回家。”
男人的怀抱刚硬又宽阔,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和威迫。
时向初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然后放弃。
她力气太小,挣不开。
况且,他长的帅,身材又好,怎么看都像是她占了大便宜。
御龙臣对于怀里这个乖顺小女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就这么半抱半护的姿势,带她去了一辆豪车旁,打开副驾座的车门,让她上车。
时向初什么也没问,乖乖坐了进去。
御龙臣弯腰,帮她系安全带。
他靠近的时候,时向初能清楚看见他流畅的下颚轮廓,还有性感,充满野性的喉结。m.χIùmЬ.CǒM
实在诱人的很。
鬼使神差的,时向初伸手……摁了下。
御龙臣的动作顿住,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偏头朝她看去。
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么注视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亲上去。
御龙臣微眯起眼睛,眸色深了些:“你知道,碰男人这里,意味着什么?嗯?”
嗓音说不出的沙哑低沉,带着撩拨。
时向初诚恳的道歉:“抱歉,强迫症。看见按钮似的东西,就想摁一下。尤其是往我眼前凑的。”
御龙臣:“……”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沉默几秒:“你若喜欢,想摁就摁吧。”
时向初欣然答应:“成。”
御龙臣勾唇,无所谓的笑了下,又野又痞。
时向初在心里想,难怪那么多女人倒追,真挺帅的。
他坐回驾驶座,卷起衬衫衣袖,露出一截强有力的小臂,边开车,边问她:“不怕我?”
时向初老实回答:“怕。”
御龙臣挑眉,玩味的朝她打量。
其他女人见到他时,爱慕和忌惮都写在脸上了。
但他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丝毫害怕的情绪,反倒平静的很。
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时向初主动解释:“我的人生主旨就是:知难而退,迎难不上。惹上了你,怕是没用的,只能躺平等死。”
御龙臣嘴角的笑意加深。
这女人,倒是活的通透明白。
“有什么想问的?”
“为什么帮我?”
御龙臣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嗓音沉稳:“你救过我。”
时向初清秀的眉毛皱起:“御总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记得我曾救过谁。”
御龙臣无所谓的笑了笑下,并未作答。
她当然不知道。
因为她是在五年后救的他。
他遭心腹和亲人背叛,身受重伤,被困山崖,身上还绑着定时炸弹。
而这个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甚至是轻蔑不屑的女人,却毅然决然的抱着定时炸弹,纵身跃下山崖。
最后她被炸个粉身碎骨,连全尸都没有留。
当然,即便她舍身相救,他也没能从那山上活下来。
所以,才有了重生回来的他。
御龙臣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深沉的眼眸染上血丝,多了几分暴戾和危险。
他沉声低喃:“我绝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
时向初:“?”
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真是奇怪的男人。
外界都传言他残暴,冷酷又凶狠。她却觉得,这男人可能有点分裂。当然,说他帅,这点倒是真的。
车缓缓行驶。
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
时向初看着窗外发呆。
得罪了大伯一家,之后要怎么办?
她身无分文,兼职赚的钱都交学费了,租房肯定不够。
御龙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也在若有所思。
他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下一句是什么?”
时向初回过神,想了下:“小生愿做牛做马来报答?”
御龙臣侧目,凝视着她的眼睛:“不,是另外一句。”
狭小的空间,燥热的温度。
气氛都变得暧昧起来。
绿灯亮起,车再次行驶。
御龙臣专注的开车,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何时,他的掌心竟然渗透出一些汗。
时向初看向他完美精致的侧颜轮廓,在脑袋里认真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知道御龙臣绝不是普通男人,说出来的话必有深意。
尤其刚才相处下来,她发现,他不是一个能用套路去看透总结的。
所以。
她悟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但小生是忘恩负义之人,救了也白救。小生偏知恩不报!诶嘿,就是玩儿,你奈我何?”
吱——
车在路上猛的划出一个巨大s形。
御龙臣的眉心一跳:“……”
时向初忽然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的看向他:“御总,你也喜欢这种反转的段子吗?我也喜欢!同道之人啊!”
御龙臣的眼角一抽:“……”
车又晃了下。
原来她素净清秀的皮囊之下,拥有一个憨憨灵魂!
幸亏现在是晚上,路上车少,否则还真容易出事。
看着她殷切,期待又灼热的目光。
御龙臣几次张口,又将话咽了回去。
原本只拥有狠戾决绝,杀伐果断的他,第一次在脸上出现了强颜欢笑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是。喜欢。”
时向初瞬间放松下来,和他相处时,气氛也没有刚才那么凝重严肃了。
“讲真,你刚才出现在酒店,走路带风,飒飒飒的,真的超级吓人,整个气压都降低了,你简直就是行走的制冷机器啊。”时向初回想这些,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但没事,她既然知道御龙臣的内心其实和她一样,也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时向初打开话匣子,和他聊了一路。
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只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铁青,还有点黑。
可能是因为晚上的缘故吧,时向初没多在意。
等快要到御家别墅,她想到了什么,举起三根手指,目光坚定的和他保证:“御总,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闭嘴!”御龙臣暴戾的性格,让他脱口而出。
双目更是迸出戾气,把时向初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懵了。
好、好可怕。
他内心不是一个快乐轻松的人吗?怎么又变回去了?
御龙臣的脾气其实根本不好,他被时向初的外表清冷,内里憨憨性格给弄的措手不及,才会露出原本性格。
本来他想和她说结婚的事,结果后续走向变得诡异起来。
当然,他低吼完那句话,也后悔了。
看她缩了缩脖子,一脸惊恐又茫然的呆萌小表情。
御龙臣陷入了沉默。
车内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最终,御龙臣在心里叹口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妥协:“我的意思是,那就麻烦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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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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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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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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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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