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嘚瑟啥?
芷旋不懂。
店伙计懂。
“这就对了嘛,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合,没有什么是一桶热水搞不定的事!”店伙计私以为,是自己下午对顾客的鸡汤开解起了作用,让人家夫妻和睦了,心里那个成就感啊,直接爆棚了!
出门儿的时候,伙计还嚎了几嗓子。歌声走调,歌词俗套……
芷旋后知后觉,悟出问题的症结所在,禁不住朝着太子殿下一声娇斥:“流——氓!”
太子殿下瞧着芷旋的反应,直在心里大呼“稀罕”,没想到这女人也害羞。
人就是这样,自己脸上臊得慌。看到别人也臊,他反而就平静了。
甚而至于,他还用满是邪气的视线盯着芷旋直送秋波。当然,或许太子殿下自己并不觉得那是秋波。
芷旋:“……”
本以为有了昨晚同处一室,同榻而眠的经历,今晚能更加平静地睡在一起各不干涉。
事实上却是,芷旋失眠了,翻来覆去烙大饼。
直到快天亮才勉强睡了会儿。就那一会儿的工夫,她竟然还做了个梦,梦见啥?算了,没脸说。
以至于,胆子大到没边儿的女霸王屡屡不敢与太子殿下的视线正面相接。
两个人相处,不就是你进我退,你强我弱?
如今芷旋缩龟壳了,太子殿下能不乘胜追击?往常避女人如蛇蝎,生怕别人挨着他碰着他了。
眼下不一样,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往人身边靠,某个女人会自动往后退;他可以一个眼神勾人魂魄,反正某个女人会乖乖退缩。
这种感觉,别说,很是不错。
惹得那个又拽又狂的女霸王像个小媳妇儿似的退避三舍,他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直冲云天。
他表面稳得很,不显山不露水,风轻云淡,俨然可以藐视群雄。
事实上,他昨晚也没睡着。
身边儿有人又是翻腾,又是滚边儿的,能睡得着也就怪了。往常无欲无求,对男女之间的事没什么想法的他,好像也有点儿凡心松动的迹象。
这些肚皮官司暂且不提,他俩现在没工夫静下心来谈天说地。
因为客栈被一堆官兵包围了。琇書蛧
“跳窗,敢吗?”芷旋问太子。
太子殿下眼一眯:“你觉得呢?”
话落,他用眼神指了指窗户。
芷旋猫着腰,挪到窗户边儿,悄悄看下去:好家伙,底下俩衙役高举长枪,伺机而动。
“要不,我还扛你?”芷旋觉得,与其磨蹭,还不如直接走人。
太子殿下横了她一眼:“窝藏奸细,乃是谋逆之罪,你确定要牵连无辜?”
他们要是就这么走了。
客栈里的人,包括掌柜,店伙计,甚至住店的客人都可能会被牵连。
“说得也是,我们又不是奸细,怕什么怕?大不了,摆明身份,亮瞎他们的狗眼!”堂堂储君驾到,还不跪倒一片?
太子殿下“嗤”了一声,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她一眼。
“干嘛?我说得不对?”芷旋不高兴了,谁的智商被贬低,被当成白痴能高兴得起来?
太子殿下都懒得跟她解释。
人家敢明目张胆地搜,自然就有万全的把握能整死他。就算他摆明了身份又怎样?一个“冒充皇储”的罪名,就能当场绞杀他。
“太子”身在卢西,如今应该是公开的事情。
这儿僻野之所,哪里来的太子,太子妃?更何况,能证明太子身份的印信,已经给了下属。
“公子,夫人,出来了,官爷要检查!”
外面,店伙计在叩门。
如今,溜是不可能溜了。她就算轻功再好,能扛着他一直飞?一旦被认定成奸细,沿途所有的官府衙役都要拦截他们,累也得累死她。
手伸进袖子里,假装掏了掏,实际上,她是从空间里拿出了几瓶胭脂水粉。
太子殿下瞅着芷旋那袖子,眼睛里都是探究。那袖子里,能装那么多东西?瓶瓶罐罐好几个,昨晚出去买的?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地朝他招了招手。
太子殿下脸色顿时不好看,微微发着黑:这女人胆子越发肥了,对他动辄呼喝就算了,还用招呼小狗的手势招呼他?
算了,不跟她计较。
太子走过去了。
芷旋有些意外。
‘这厮今天这么听话?’
太子殿下的读心术,总是这么任性。来去匆匆,毫无征兆。
此刻听到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的心声,他好想暴走。奈何,还得顾全大局:“作甚?”
语气不好,嗓音里像是淬了寒冰,他脚下的步子却不慢,三两下就走到了她面前。
‘哟呵,动作够快啊,不是病娇么?’
被某人飞驰电掣的速度惊呆,芷旋眨了眨眼睛,有点儿呆萌的感觉。
太子殿下万分无语:这个时候了,还发呆?
“公子,公子?”门外,店伙计等不及,开始拍门了。
芷旋回过神,朗声回应:“马上就下楼!”
话落,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司空烨身上。
正感觉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想要闪躲,那女人就动作麻利地,先一步掰正了他的脑袋,抬手往他脸上一通乱抹。
一股脂粉味?太子殿下鼻子有点儿发痒,被刺激得想打喷嚏。
芷旋手上动作没停,嘴里没好气地道:“脂粉啊,老贵了。本来想直接用稀泥的,想到你的洁癖,临时改主意用这玩意儿。”
“你给孤……”
芷旋一巴掌蒙过去,将司空烨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大哥,别掉链子啊!”
一着急就“孤”啊“孤”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太子?
“我不要抹脂粉。”太子殿下一把就要抹掉脸上的胭脂。
奈何女霸王武力值不是盖的,“啪”的一声,直接拍开病娇的手掌,还配合言辞训诫:“你丫嫌什么嫌?真金白银买的,我都没舍得用!你丫不准浪费!懂?”
说完,犹觉不解气,她还恶狠狠地瞪了太子殿下几眼。
太子殿下想起,自打出了太子府,叶氏还真没抹过脂粉。现在身上有,只能是昨晚去买的。都逃难了,还不忘记买脂抹粉。听她的口气,并非是买来自己用的,应该是有意用来伪装的。
亏她还有先见之明,提前筹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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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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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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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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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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