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得了皇后娘娘,可骗不了为娘!
娘知你在船坞里藏了宝贝,但此物当真可抵十万大军?
若你胆敢撒谎,娘绝不许你去西域迎敌!”
李景方才返回东宫,便被得知消息的苏母当场逮住。
看着苏母眼里的智慧之光,李景无奈的苦笑道:“旁人不了解孩儿,娘亲莫非也不了解?
您当知晓,孩儿可是很怕死的!
孩儿……”
“呸呸呸!
不许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李景尚未说完,便被苏母匆忙打断。
只得陪着笑耸耸肩,满面讨好的接着说道:“好好好,孩儿不说了。
不过娘且放心,孩儿虽未与母后实话实说,但也并未太过夸大。
孩儿藏在船坞的手雷虽抵不过十万大军,但也可保孩儿从容退却。xǐυmь.℃òm
且三国联军原本便各怀心思一盘散沙,孩儿只需设法分化瓦解,便可寻机逐一击破。
到时候只要震慑住天竺戒日王,孩儿或许还可借他之势反戈一击。
而吐蕃与大食此番胆敢犯我大唐边境,孩儿也自然要让其明白何为天威不可冒犯!
否则日后我大唐百姓,又岂可凌驾于异族君王之上!”
苏母闻言看着李景,眼中尽是担忧与自豪之色。
她临来之前便知劝不住李景,适才所言亦不过尽力一试罢了。
如今听闻李景的保证,她自然也不会再白费功夫。
不过她此刻急匆匆的赶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做这等无用功。
虽然她无法陪同李景上阵杀敌,但苏家也并非唯有苏定方与她可堪一战!
“景儿!
你要去西域为娘也不拦你。
但你要记着,为娘与幼娘皆在京城等你回来。
如今宾儿也快生了,你也是快要做爹的人了,行事之时切不可再如以往那般冲动,多为宾儿与孩子考虑考虑。
否则你一旦有何不测,宾儿母子日后定会受人欺负。
你也知晓婉顺母女当初是何等悲凉凄惨,你若不愿宾儿母子日后如她们那般,便三思而后行吧!”
“娘放心,孩儿定不会让宾儿受委屈的。”
李景极为郑重的点头应道。
他至今仍记得当初雪夜里,李婉顺那道彷徨无助的小身影。
是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任由颜令宾沦落至此。
若到时候当真事不可为,他定然不会冒险为之。
毕竟似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他亦是明白的。
“唉!”
眼见李景神情果决,苏母只能拍着他的手背,叹息着说道:“为娘知你心思极正,想做之事决然无人可以劝阻。
是以今日为娘也不劝你,只求你应为娘一事便可!”
“嗯?!
娘,您这是说什么话呢?
您与孩儿之间怎可用求之一字,您这不是羞煞孩儿了吗?”
李景恍若焦急的大声疾呼,心中却隐隐升起一道不祥的预感。
苏母既然以这等近似逼迫的手段为难他,接下来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只是任他想破脑袋,也不知苏母究竟想要作甚。
至于苏母会害他这点,他倒是决然不会乱猜的。
若苏母真有这等心思,他早已骨头都化了。
苏母见状不知李景心中所想,看着他隐隐不快的脸色,犹豫片刻咬牙说道:“娘也不想令你为难。
只是庆节听闻你要领兵出征,有心与你一同前去见识见识。
你也知当初你舅舅待娘极好,娘实在不忍心拒绝庆节这孩子。
你看看若是方便,你便带着庆节一同出征吧。
到时候到了战场之上,身边也有个信得过的贴心人不是?”
“呵呵~”
李景闻言轻笑出声,迎着苏母渴求的眼光,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可不信苏庆节会主动要求随行出征,这必然是老夫人与苏母的要求。
至于目的,显然是在必要的时候以身相护。
毕竟在苏家众人的眼里,他可是比苏定方更为重要的存在。
若是能以苏庆节一人之命换取他的平安,以苏家众人的三观看来是极为值得的。
不过虽然明知此间内幕,李景也并无当场揭破的心思。
毕竟来到大唐一年有余,他已然放弃改变苏母等人固有思想的徒劳做法。
以如今世人的观念来看,想要改变阶级思想比之造反更为困难,他自然不会再吃力不讨好的做这等恶事。
只是若真要他以苏庆节之命换自己的性命,他也不知到时候他是否能够接受。
这无关道德与否,只是一个男人的傲气罢了。
……
好不容易送走苏母,李景牵着小间谍苏幼娘,径直来到明德殿正殿。
随即看了眼早已等候在此的马周等人,拿出一颗棒棒糖塞进幼娘嘴里,轻轻捂着她的耳朵说道:“马周,你不必随本宫出征,城里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处置。
此事李承乾定然知晓,他也必然与幕后主使有所勾结。
只可惜如今事态紧急,本宫没时间留下来与他斗法。
若是无缘无故仓促动手,与他相熟之人又定会借机生乱。
是以待本宫出征之后,你务必给本宫盯紧越王府。
若李承乾有何不轨之举你大可先斩后奏!
不过你若是实在不敢僭越,也可立刻上报给母后,亦或是带着母后等人前往苏家船坞避难。
本宫会在船坞留下后手,必可保母后等人安全南下。”
马周闻言皱眉想了想,直言不讳的应道:“殿下放心。
微臣虽不敢擅自斩杀越王,但微臣愿以性命担保,定保皇后娘娘与国夫人等人平安。
待殿下归来之后若有差池,微臣愿任凭殿下处置!”
“好!
本宫信你!”
李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似乎并未在意马周的胆怯之言。
若马周毫不犹豫的答应提前斩杀李承乾,他或许反而会因此而担心。
毕竟古人虽大多有恩必报,但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常情。
一个人若是为了报恩,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等人要么便是言而无信的小人,要么便是心里藏奸的伪君子。
他可不愿把幼娘等人的安危,托付到这等人手上。
“熊大,熊二!
你二人即刻前往大营,仔细清点粮草军械与当值人数!
告诉大伙此去九死一生,不愿去者本宫也不会勉强。”
李景想了想,转头接着吩咐道。
程处默二人闻言一怔,满心惊诧的劝道:“殿下,如此一来怕是有些不妥呢!
若果真有人退出,定会扰乱军心的!”
“哼!
扰乱军心?!”
李景不屑的讥笑一声,翘起嘴角朗声说道:“本宫早已听闻左右卫率中有人居功自傲,心性已与当初征伐突厥之时截然不同。
如今本宫正好借机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忘了自己的本分!
且本宫适才只说不会勉强,却从未提及大唐军法亦会饶恕他们。
今日凡是胆敢临阵退缩者——斩立决!”
“啊?!
末将遵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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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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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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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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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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