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渊不为所动,尹德妃顿时沉不住气起身说道:“此事我尹张两家子弟有错,太子殿下有何责罚我尹张两家认下了。
但明眼人皆知此乃李承乾刻意挑拨所致,他若无事我尹张两家不服!!!”
“呵呵~
不服?!”
李景闻之沉默不语,长孙皇后却抬起头淡然说道:“尹德妃,张德良与尹永丰并非痴傻之人,亦非三岁孩童。
他二人,亦是有脑子的!”
尹德妃闻言面色一滞,瞬间脸色通红的争辩道:“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莫非天下因人怂恿而犯罪者,皆是毫无头脑之人。
难道丰儿与张德良心智有亏,便理当受李承乾的欺负?
老身自知愚钝不及娘娘多矣,这教导子侄辈的手段,也自然不可与娘娘相提并论。
但若只因如此,难道李承乾便可肆意欺压我尹张两家?
皇后娘娘如此处事不公,莫非便不怕天下人不服?”
长孙皇后闻言面不改色,依旧神情淡然的点头应道:“你所言亦有几分道理。
可正因如此,本宫方才把此案交给刑部审问,并无只言片语的干涉!
若一旦证实今日之事当真是高明背后怂恿,杜如晦等人自然会秉公办理!
不过事情未明之前还请尹德妃稍安勿躁,莫要冤枉好人!”
“你!!!”
尹德妃闻言心中大恨,目光愤恨的说道:“即使是审问案情,也当传唤所有在场之人才对,为何独独只抓我尹张两家子弟?
皇后娘娘如此公然包庇,难道真不怕人误会娘娘徇私偏袒!”
长孙皇后闻言微微有些头疼,转头看向李景皱眉说道:“景儿,你以为呢?”
“这……”
李景闻言撇了撇嘴,颇为不满的低下头。
长孙皇后此刻询问他的意思,显然是想让他放尹永丰与张德良一马。
如此一来,想必尹德妃与张婕妤也不会揪着李承乾不放。
可是若当真放过尹永丰与张德良,他又如何与赵雅交代?
更何况在他心里,凡是动他家人者皆得死,无论何人担保也不行。
除非,有更为紧要急迫之事,他也不介意把这三人的死期延长几日。
“启禀母后,孩儿以为尹德妃所言甚是。
即使二弟是被冤枉的,也理当前往刑部交代清楚。
否则若是任凭贼人胡乱攀咬,恐怕反而对二弟不利!”
念及此处,李景笑了笑试探着说道。
张婕妤闻言欢喜起身,急忙附和道:“对!
理当如此!
太子殿下果然公正严明!”
“呵呵~”
长孙皇后见之冷笑一声,瞪着李景沉声问道:“景儿!
只因你往日与高明有仇,你便怀疑此乃高明在背后怂恿?
你莫要忘了,他亦是你同胞兄弟,亦是为娘之子!
你难道真要让为娘难做?”
“啊?!
没忘,这怎么能忘呢!”
李景闻言慌忙摇头,满心无奈的应道:“启禀母后,雅儿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
即使尹永丰与张德良有罪,杜如晦亦会酌情减轻处罚。
想来虽不至当庭释放,但也顶多不过挨一顿板子。”
“多谢太子殿下!”
尹德妃二人并非傻子,听闻李景之言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是以立刻福身一礼,满脸喜色的朗声说道:“太子殿下放心,待丰儿与小良回府,老身定会命人严加管教。
且殿下此番大恩老身必定铭记于心,待日后定有厚报!”
“呵呵~
你二人还是多谢母后吧,本宫可没有这等善心。”
李景故作委屈的站起身,挥手说道:“不过既然办了事,那好处自然也不能少。
本宫不贪权不好色,唯独喜欢这阿堵之物。
前些日子本宫听闻有几户扬州商贾拜访尹阿鼠,却未曾进宫给本宫送礼。
似这等不懂人情世故之人,本宫颇有几分心得想要与之交流交流。
你记得转告尹阿鼠,本宫要一份这些人详细的名单。
待你二人把名单送来,尹永丰与张德良自然便可归家。
如若不然,便早些备好棺材选一风水宝地吧!”
“这……”
尹德妃与张婕妤对视一眼,想了想肉疼的应道:“好!
老身这便派人传信,一个时辰之内必定把名单交给太子的。
还请太子殿下信守诺言,尽早放丰儿与小良归家!”
“放心,本宫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极重承诺。
货到放人,决不食言!”
……
“什么?!
放人?!
李内侍,你不会听错了吧?”
刑部公堂,杜如晦极为不解的朗声问道。
小桂子闻言愤恨的点了点头,委屈巴巴的应道:“回杜相,此乃太子殿下亲口所言,奴婢再三询问还被殿下踹了一脚呢。
杜相若有疑虑可自行前去询问殿下,反正奴婢是不敢再问了。”
“呵呵~
本官并非怀疑你,只是这事……
实在有些奇怪啊!”
杜如晦摸着胡须皱眉沉思,小桂子见状也不好太过拿捏。
匆忙的朝着上首二人施了一礼。便转身向着房外走去。
房玄龄见之面露疑色,想了想低声说道:“克明!
以太子殿下的心性,即使赵奉仪只是皮外伤,他也决然不会放过尹永丰。
如今殿下这般出人意料的下令放人,这其中定然有你我未曾知晓的隐秘!”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Χiυmъ.cοΜ
你我难道当真敢去寻太子殿下解惑?”
杜如晦闻言摇了摇头。
房玄龄闻之无奈的笑了笑。
在李景吃亏之时寻他解惑?
他可不是房遗爱这等傻子。
如今李景便是点燃的火药桶,谁凑上去谁吃亏。
只是若无法弄清李景为何如此,他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向李世民交代。
毕竟李二陛下留他坐镇长安,可不是让他一切听从李景之命行事。
他若敢与李景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与李二陛下之间的友谊小船或许便要说翻就翻了。
到时候抱上储君的大腿却得罪正值壮年的皇帝,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啊!
“爹!
孩儿方才听小桂子说,太子殿下答应放人,乃是长孙皇后逼迫所致。
据说太子殿下虽然应下此事,却也气得当场拂袖而去呢!”
眼见房谋杜断一脸不解,房遗爱顿时凑上去小声讨好道。
他与杜荷惹下这等大事,如今正是将功折罪的时候。
只是他这幅猥琐面孔在房玄龄看来,却令其心头越发火大。
若非顾及家中夫人的宠爱,房玄龄此刻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不过既然知晓李景为何变卦,房玄龄二人亦不由得松了口气。
至少如此一来,他二人便不会被李二陛下责罚。
只是二人心中仍旧有些不解,李景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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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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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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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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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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