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数十年来留在军中的暗子皆在其中。”
恒山郡王府。
后院书房。
李义府皱眉瞥了眼称心,颇为不满的递上一本花名册。
李承乾见状轻轻拍了拍称心的手背,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双手接过。
以往他只想着如何讨好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单纯的以为只要获得帝后二人的恩宠,他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太子之位。
但自从李景认祖归宗以来,他方才发现唯有掌控足够的力量,才能在未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否则他便如同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要么随波逐流任由旁人摆布,要么奋起反抗葬身大海。
可是无论何种结局,皆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想要培植心腹又非十数年之功不可。
是以他也唯有另辟蹊径,以特有的手段从崔仁师等人手中赚取利益。
“好好好!
有了这花名册在手,本王便大事可期,大事可期啊!”
李承乾翻看片刻,捧着花名册的双手剧烈颤抖,小脸之上亦是满脸潮红。
称心见状满心纠结的皱了皱眉头,暗自咬牙退向一侧。
自他跟随李承乾以来,方才明白被人关爱是何等幸福。
而这等被人捧在手心宠溺的感觉,是他生平从未有过的体验。
是以如今即使顶着李景的压力,他也不愿再出卖李承乾。
只希望这段注定毫无结果的感情,可以稍微长久一些。
“大王,这些人皆是清河崔氏暗中培植的党羽。
如今即使有花名册在手,想来也不会轻易转投大王。
大王若想让其为我所用,还需花费一番心思才行。”
眼见李承乾神色癫狂,李义府满意的看了称心一眼,方才转身提醒道。
李承乾闻言愣了一下,深吸口气点头说道:“放心,本王此番绝不再冲动行事。
那勾践卧薪尝胆十数载,方才率三千越甲吞并吴国。
本王比之勾践更为年幼,自然也可蛰伏待机十数年。”
“大王英明!”
李义府闻言抱拳一礼,想了想说道:“不过大王。
如今崔氏一族分崩离析,这些人中难免有人会生出异心。
大王若想让其为您所用,还需尽早下手杀鸡儆猴方可。”
“这……”
李承乾闻言捏了捏眉头,烦闷的说道:“如今大乱方止,朝堂之上方才不过安稳几日。
若是在此时动手清理别有用心之人,难免会引来父皇与百官的关注。
到时候一旦被李景看出端倪,本王这数月隐忍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李义府闻言一怔,想了想点头应承道:“大王言之有理。
如今郡王府势弱,理当隐忍待机才是。
只是下官近来收到消息,宿国公程咬金正奉旨清查十六武卫。
若有人顶不住压力向李景投诚,崔氏布下的暗子必将损失惨重。”
“嗯?!
竟有此事!
如此一来,倒当真是不可不防!”
李承乾点点头,思索片刻说道:“可是程咬金与李景关系亲厚,又深受父皇宠信。
义府,你以为本王要如何施为,方可让程咬金为我所用?”
“哈?!
为我所用?!
呵呵~”
李义府闻言一怔,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他适才之言只是提醒李承乾警惕,并非让其不自量力的动手收服陈咬金。
毕竟以程家如今与李景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转头势弱的恒山郡王府。
李承乾这番说辞不仅有些异想天开,更是将其谋略之上的欠缺暴露无遗。
想必若是换作李景当面,便决然不会如此不智。
看来他想要辅佐李承乾与李景夺嫡,日后还需花费更多的心思才行。
“启禀大王。
宿国公程咬金早已投靠李景,其子程处默亦是李景心腹爱将,若是不出意外,宿国公决然不会改换门庭。”
李义府说着叹了口气,迎着李承乾恼怒的目光接着说道:“不过也正因如此,宿国公清查十六卫一事正好为大王所用。
只要大王在排除异己之时把此事推在宿国公头上,想来剩余之人便绝然不敢再转投李景。
而满朝文武与皇帝陛下,也定然不会怀疑大王。
即使李景虽然足智多谋,在查无实证之下又能拿大王如何?”
“这……”
李承乾闻言心生不满,看着李义府眉头说道:“义府,你当知晓李景行事向来百无禁忌。
一旦清洗十六卫惹他怀疑,他即使毫无证据也定然不会放过本王!
你若想以实证来令他束手束脚,接下来吃亏的必然还是本王!”
“呵呵~
大王多虑了,下官又怎会如此不智。”
李义府摇了摇头,阴笑着说道:“宿国公程咬金惯会装疯卖傻迷惑他人,实则却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大王只需派遣机灵之人故意露出马脚,再另派他人栽赃嫁祸,程咬金定能看出端倪追查到底。
到时候大王再使人刻意引导一番,那别有用心之人自然就成了意图谋反之人。
想来在人证物证之下,太子李景也不会再怀疑大王。”
“好!!!”
李承乾欣喜的笑了笑,挥手喊道:“李义府,既然你有如此信心,此事便交给你去办。
记住!
李景势大,行事之时务必小心谨慎,无论如何也不可暴露本王的身份!”
“呵呵~
……下官领命!”
李义府暗自冷笑一声,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李承乾这般毫无担当虽然让他失望,但事到如今他也早已没了退路。
旁人或许可以出卖李承乾转投李景,但他这等李承乾的心腹却是万万不能。
否则即使李景大度让他侥幸留得一命,日后他也唯有做一不问世事的农家翁。
而这等蹉跎岁月混吃等死的人生,他李义府又怎能忍受。
如今他也唯有期盼李承乾能再机灵一些,否则他这余生怕是要在岭南度过了。
……
“只因程处默是本宫之人,李高明便要派人设计程咬金?!
老刘,称心当真是如此说的?”
明德殿。
李景一手萝卜一手刻刀,头也不抬的轻声问道。
刘荣闻言看着萝卜上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小字,顿时只觉浑身冰凉冷汗直流。
“殿下,
您……
您……
您这是?”
刘荣浑身颤抖,言语结巴。
李景见状嗤笑一声,满不在意的说道:“此乃雕刻艺术,是艺术,懂吗?
本宫又不是图谋造反,你这般担心作甚?”
“呵呵~
不担心,不担心。”琇書網
刘荣瞥了眼一旁的空白圣旨,越发苦涩的笑了笑。
他虽不知李景想要作甚,但这惯会作死的太子殿下,显然又找到了什么新的游戏。
只是不知在铲除崔仁师等人之后,谁又会沦为这棋盘上的新棋子。
只希望李景此番别玩得太大,把自己也坑进去。
不过只看李景此刻的所作所为,这有可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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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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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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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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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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