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由李景亲自领队,众人自然不会有丝毫畏惧。
而寻日里自觉高人一等的崔氏子弟,面对凶神恶煞的侍卫亦不敢多言半句。
崔府下人更是缩头缩脑的躲在角落里,唯恐一个不慎被此番惊天变故所波及。
“这是何处?”
“回将军,这是老爷的书房!”
“这里呢?”
“这里是老夫人的住处!”
“这儿呢?”
“这是小娘子的闺房。
将军,这里可不能进啊!”
老管家此刻威风尽失,颤颤巍巍的跟在刘荣身后。
崔府之中的秘密不少,他实在不敢任由刘荣独自搜查。
如今他紧跟在刘荣身旁,即使到时候无法阻拦刘荣行事,但是一旦发现苗头不对,他也可通知崔仁师先行撤离。
毕竟如同崔氏这等世家大族,谁家里还没有一点僭越的物什呢。
“崔管家,这又是何处?”
一行人行至一处僻静小院,刘荣抬手一指朗声问道。
老管家闻言一怔,陪着笑低声说道:“将军,此乃大公子居住的小院。
只不过大公子昨夜受了惊吓,至今卧床不起不便待客。
若非太子殿下突然来访,小的适才还准备去城里请个大夫看看呢。”
“哦~
这是崔昌平的小院?”
刘荣闻言冷笑一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崔府的平面图。
若是探子的消息准确,聂琴应该被崔昌平藏在此处。
“来人!
给本将军进去搜!”
“诺!”
念及此处,刘荣猛然挥手,十数壮汉立即抽刀上前。
老管家见之心中焦急,却又委实不敢上前阻拦。
不过崔府的密室密道皆不在此处,崔昌平掳人一事他也全然不知。
是以虽然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却也未曾借机逃离通风报信。
只是待片刻之后,眼见数名侍卫护着一名陌生女子大步而来,他的心头陡然升起一道不祥的预感。
即使他尚且不知此女是谁,但崔昌平的爱好人尽皆知。
如今一名衣衫不整的陌生女人出现在崔府,其中的因由不问可知。
“将军!
崔昌平强掳小女子欲行不轨,您要给小女子做主啊!”
聂琴艰难的挤出两滴泪水,满面仓惶的大礼拜道。
刘荣见之嘴角微翘。
老管家顿时心如死灰。
不远处安静围观的崔氏之人,亦是惊诧之中带着愤恨之色。
毕竟紫枫园昨夜方才逃过一劫,崔昌平又怎敢在今日顶风作案!
一旦李景抓住此事发难,崔氏合族岂不是危在旦夕?!
……
“发难?!
本宫为何要发难?”m.xiumb.com
李景面色淡然的摆弄着茶盏,微微偏头小声嘀咕道。
刘荣闻言满脸不解,却也未曾在此刻过多询问。
“崔大夫。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人也是在崔昌平的卧房找到。
不如崔大夫来告诉本宫,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李景满含笑意的问道。
崔仁师面色阴沉如水,绷着脸应道:“如今情况不明,太子殿下怎可妄下论断!
我崔府虽然家风严谨,但也免不了打着崔家名号胡作非为的家丁仆役!”
“呵呵~
是吗?”
李景微笑转头,看着聂琴朗声问道:“聂姑娘,你确定你是被崔昌平绑来的?”
“是的,殿下。”
聂琴福身一礼,面色悲戚的低声应道。
李景见状暗自咋舌。
看来女人不仅自带三分酒量,更是自带七分演技。
若非他早知聂琴平安无事,此刻或许也会被她悲凉的神态所蒙蔽。
“咳咳~
既然你如此言之灼灼,不知你手里可有实证?
亦或是有人亲眼所见,绑你之人乃是崔昌平,而不是崔府家仆下人?”
“自然有!”
聂琴闻言抬起头,迎着正堂十数道威严的目光,悲声喊道:“启禀殿下。
小女子今日与家父一同进城采办,却在东市入口遇上崔昌平那个恶贼。
小女子心知不妙想要躲避,谁知狗贼竟然当着数十百姓的面,命人将小女子绑了来。
此事不仅家父亲眼所见,附近坊铺游人亦是亲眼目睹。
殿下若有疑虑大可使人前往东市询问。”
“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崔仁师闻言上前一步,指着聂琴怒声质问道:“你并非天姿国色,我儿昌平亦非胡作非为、嚣张跋扈之人,又怎会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当街掳人。
本官看你分明便是在胡乱攀咬,想要置我崔家于死地!
至于那所谓的证人,谁知是否是尔等刁民提前布置!”
“我没有!”
聂琴闻言连连摆手摇头。
李景见状笑了笑,仿若思索着说道:“崔大夫所言亦有几分道理!
崔昌平虽然不是个东西,却也不会如此愚蠢才是。
聂姑娘。
即使本宫与你父亲颇有几分交情,却也不可徇私枉法偏袒于你。
那崔昌平本宫也曾见过,他应该不会当街掳人。”
“殿下,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
聂琴闻言声泪俱下,仰着头悲伤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
小女子与崔昌平并非今日初见,早在以往便有数面之缘。
而且他亦非第一次绑架小女子,昨日便曾有过一次!
若非小女子侥幸逃脱,想来早已惨遭崔昌平毒手。
他今日冒险当众绑架于我,想必亦是担心小女子揭破他的丑事!”
“哦?!
如此说来这小畜生还是个惯犯?”
李景故作惊诧的讥笑一声,全然不顾身旁脸色铁青的崔仁师。
随即翘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饶有兴致的问道:“聂姑娘。
照你之意崔仁师今日当众绑架于你,莫非是为了杀人灭口?
可是本宫很是奇怪,他既然想要杀你,当初又怎会让你轻易逃脱?”
“就是!
昌平孩儿若想杀你,你一柔弱女子又怎能逃出生天。”
崔仁师闻言赞同附和。
聂琴焦急的摇了摇头,疾声说道:“殿下,小女子当真未曾说谎呢!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苏家庄查探。
与小女子一同被掳之民妇足有百余,如今皆被我爹安置在苏家庄别苑。”
“苏家别苑?
呵呵~
聂远还真是大胆,未经本宫应允便擅自开启苏家别苑。”
李景满含深意的笑着说道。
崔仁师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李景此刻哪里是在追究聂远之责,这分明便是在告诉他,这一切的背后皆是由他李景指使。
而如此一来,适才聂琴所言之事自然不会有假。
崔昌平不仅当街掳人,苏家别苑亦定然藏着百余被其掳走的民妇。
若他继续揪着聂琴不放,李景必然会让这些受害妇人前去府衙告状。
可他一旦松口,不仅崔昌平的性命难保,崔家千年声誉亦会毁于一旦。
只是……
他此刻还有选择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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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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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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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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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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