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府门外。
尉迟宝林昂着头,满脸严肃的说道。
李景闻言点点头,随口应道:“本宫知道。
不过能被你熊二一眼看穿,想来韦挺乃是意为之。
只是本宫有些不明白,韦挺这般做法究竟有何深意?
难道他是在暗示本宫,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嘿嘿~”
尉迟宝林闻言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笑道:“这末将就不知道了。
末将能看出韦挺说谎,还多亏了殿下您呢!”
“哦?
你是说本宫的调教出了成绩?
需知想要识破韦挺的谎言可并非易事!
看来本宫还真有几分为人师者的天赋!”m.χIùmЬ.CǒM
李景颇为自得的转过头。
尉迟宝林见之坦然笑道:“不是,都不是。
只是殿下每次说谎哄骗陛下与娘娘,这眼神皆如韦挺适才那般奸诈猥琐。
末将常年跟在殿下身边,这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咳咳!
好!
很好!”
听闻尉迟宝林之言,李景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散去。
随手推开熊二踏上马车,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熊二。
如今樊梨花在冀州一地练兵,这东宫水师尚缺一名日常教官。
明日起你便休息十日,暂代这水师教头一职吧。
不过本宫提前告诉你。
父皇十日后要检阅东宫水师,这段时日你务必率领众人多多熟悉水性。
若是到时候在父皇面前给本宫丢脸,想必你爹定然会第一个揍你!”
“殿下放心,此事包在末将身上!”
尉迟宝林拍着胸膛大声保证道。
李景闻言冷笑一声,掀开车帘便钻进马车里。
程处默见之嗤笑出声,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尉迟宝林的肩膀。
“熊二。
本将军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懂水性了?
你这是想去教导新兵呢,还是与新兵一同磨炼磨炼?”
“哼!
熊大,你这是嫉妒!
你在嫉妒本将军升任水师教头,而你却还是五品侍卫!”
尉迟宝林骑上战马,志得意满的护在马车左侧。
程处默罕见的未曾与之争辩,扯着破锣嗓子大声喊道:“殿下,近来这天气越发寒冷。
末将昨夜曾听卫王提起,长安城附近唯有零下几度。
敢问殿下,这零下几度又是何物?”
“呵呵~
熊大,你倒是越发机警了。”
李景闻言轻笑一声,掀开车帘朗声说道:“这一时半刻之间,本宫也无法给你普及生活常识。
不过这滴水成冰四个字,想来你定然有所耳闻吧。”
“滴水成冰?!
哈哈哈!
听过,末将自然听过!
哈哈哈!!!”
程处默咧着嘴爽朗大笑。
尉迟宝林闻之一怔,目光呆滞的搓了搓僵硬的大手。
适才他只顾着为升职开心,却全然忘了如今可是最为寒冷的冬季。
虽然水师官兵皆有冬泳的习惯,但他这等只知骑马的陆地战将,又何曾体会过冬季的刺骨河水。
他若果真如同李景所言那般下水操练,想必无需十日便会冻成一根冰柱。
到时候莫说升官发财,便是这小命也极有可能不保。
“殿下!
如今可是冬季,末将又不识水性。
这一旦下到河中操练,怕是会有去无回呢!”
“有去无回?!
哼!
本宫要的便是你有去无回!”
李景冷哼一声,转过头戏谑言道:“你敢妄测君意,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毫不为过!
如今只是让你受着皮肉之苦,已然算是本宫仁慈善良。
此事若是被父皇知晓,你便收拾行李去边关苦熬个十年八年吧。”
“这……
末将领命……”
……
李景突然拜访韦挺,在官员之中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原本便隐有变化的复杂局势,骤然之间更是暗流涌动。
可就在众人摩拳擦掌,欲要大展手脚各行其事之时。
皇室茶坊之内,一出名为《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的戏曲,忽然之间进入京城百姓的生活。
《破幽梦孤雁汉宫秋》亦简称《汉宫秋》,乃是元代文学家马致远创作的杂剧。
该剧讲述汉元帝派毛延寿去民间挑选宫女,毛延寿却借机大肆收受贿赂,中饱私囊。
王昭君因不肯向毛延寿行贿,被毛延寿刻意丑化,因此被汉元帝打入冷宫。
幸而汉元帝巡视后宫之时,偶然遇见王昭君,惊为天人之下封为明妃。
毛延寿见此自知罪责难逃,便毅然决然的投奔匈奴而去。
并将王昭君的画像献给呼韩邪单于,导致呼韩邪单于向元帝索要昭君为妻。
若是大汉不从,便两国兵戎相见。
汉朝文武百官畏惧匈奴,劝元帝忍痛割爱以美人换和平。
元帝无奈之下只得让昭君出塞,并亲自到灞桥送别。
待王昭君远去之后,汉元帝心情无比悲痛。
而王昭君亦不舍故国,在两国交界的黑龙江投水而死。
单于为了避免汉朝寻事,旋即将毛延寿送还汉朝。
汉元帝当日夜间梦见昭君而惊醒,又听到孤雁哀鸣,伤痛不已,后将毛延寿斩首以祭奠昭君。
不过这以上种种,但凡通晓历史之人皆知乃是杜撰,真实的昭君出塞与之相去甚远。
在真正的历史之中,汉元帝时期的西汉远胜于匈奴,匈奴之人又怎敢威胁大汉。
且大汉上下皆悍不畏死,又怎会在匈奴的威胁之下嫁女求全。
更何况匈奴经过汉武帝与昭宣帝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元气大伤战兵十不存一。
南匈奴呼韩邪单于更是在汉宣帝时期,便已然归降汉朝向汉宣帝称臣,其所属之地自然便是大汉属地。
在此之后。
呼韩邪单于亦曾三次入长安朝觐天子,以尽藩臣之礼。
亦是在第三次朝觐天子时自请为婿,元帝方才将宫女王昭君赏赐于他。
而北匈奴郅支单于,也在之前不久被汉朝远征军陈汤、甘延寿等人诛灭。
是以西汉元帝受匈奴威胁,被迫送爱妃王昭君出塞和亲纯属子虚乌有。
而那毛延寿逃至匈奴,将昭君画像献给呼韩邪单于,并让他向汉王索要昭君为妻,显然不过是一句玩闹罢了。
似这等以下犯上之举,绝不可能发生在汉武帝之后。
而且汉元帝并未封王昭君为妃,这也是作者的杜撰罢了。
只是这一切又与李景何干?
他要的不过是昭君出塞,远嫁异国的情节罢了。
至于其中奸臣当道,欺上瞒下左右民间舆论的场景,自然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想必到时候义愤填膺的京城百姓,一定会自觉的对号入座。
而韦挺与崔仁师等人,也会自然而然的被京城百姓,冠之以毛延寿这等奸臣之名。
如此一来。
崔仁师等人对他的污蔑也会随之不攻自破。
毕竟想来天下百姓,绝无一人会相信奸臣之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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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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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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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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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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