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便可,又怎可入朝为官。”
东市。
清风布坊。
数名贵妇听闻皇室茶坊传来的消息,尽皆甚为不解的聚在一起闲聊。
即使是在家中说一不二的卢氏,也对女子为官颇有微词。
毕竟皇后娘娘皆著以《女则》告诫世人,太子殿下又怎能招收女子入国学开蒙呢。
“程夫人。
你家夫君与太子殿下素来亲近,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行事?”
一名红袍贵妇凝眉问道。
程夫人摇了摇头,恍若迷糊的回道:“我也不知。
夫君在外出征,默儿亦在宫中一夜未归。
若非如此,今日我又怎会外出打探消息。”
“唉!”
众人闻言叹了口气,不由得心中疑虑更甚。
卢氏捏着手帕想了想,小声说道:“我家夫君倒是有所猜测,可也不知能否当真。”
“哦?
房相可是当世智者,卢姐姐不妨说来听听。”
程夫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卢氏左右看了看,点头应道:“我家夫君昨夜曾言。
太子殿下此番看似招收女子入学,实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待朝廷百官、世家勋贵尽皆关注此事,太子殿下便会故技重施、暗度陈仓。
夫君言说。
太子殿下往日便酷爱这般引蛇出洞,与明面之下隐藏暗手,招收女子入学想来也是这般。”
“卢姐姐所言甚是,我家夫君亦是如此断言。”
一名紫衣贵妇轻笑附和。
卢氏适才不无炫耀之意,她自然也要替她的夫君杜如晦正名。
毕竟房谋杜断,在朝堂中是缺一不可的亲近同僚。
可在各自家眷眼里,却是互相攀比争斗的目标。
“呵~”
程夫人见状面色淡然。
随手拿起一匹精致布匹,颇为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为何与往日截然不同?”
“回夫人。
此乃皇宫之物,乃是太子殿下养母所制。”
掌柜闻言陪着笑应道。
程夫人眉头一皱,冷声说道:“太子殿下极重孝道,又怎会让苏氏操劳。
掌柜的,你莫非是想哄骗本夫人?”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掌柜脸色一变,尖声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
太子殿下与卫王联手,新制一物名为纺织机。
若以此物织布,比之往日更为清减几分。
苏郡君见此唯恐被人学了去,方才亲自保管亲自织就。”
“原来如此。
墨儿前些日子倒也提过一嘴,只是本夫人当初未曾在意。”
程夫人点了点头,拿着布匹认真的翻看起来。
“不错。
不错。
这布匹比寻常之物更甚七分!”
“哦?
当真如此?”
卢氏闻言眉间一动。
盯着布匹看了看,惊讶的转头问道:“掌柜的。
既然苏氏担心纺织机泄露,你适才又为何要与我等言说?
莫非太子殿下有意让利于民,欲要售卖此物与民间百姓?”
“夫人果然聪慧。
太子殿下的确有意售卖纺织机。”
掌柜躬身施了一礼,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杜夫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让百姓家中女子入学,不过是哄骗世家大族的把戏罢了。
只以科学院数百学子,又能招收多少女子。
想来殿下如此施为,乃是为了令世家大族无暇他顾,方便殿下招收民间女子做工。
若本夫人未曾猜错,这纺织机需要不少女子方可施为吧。”
“呵呵~”
掌柜的笑了笑,低着头不置可否。
无关紧要的消息他可以透露,但紧要之处他却不会吐露分毫。
更何况即便他即使想要如实告知,也实在不知内情啊。
……
太极宫。
立政殿。
长孙皇后饶有兴致的试了试纺织机,极为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比之前几日更为轻便几分。
景儿。
为娘如今倒是相信,这科学一道当真可富国强民。”
“那是自然。”
李景一脸傲娇。
仿若纺织机当真是他发明一般。
长孙皇后见状,扶着肚子站起身。
身旁女官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护在她的左右。
“景儿。
为娘有些不解,这纺织机不可多得。
将作监即使全力以赴,一月下来亦不过十二三台而已。
既然如此,你这诸般布局算计,寻这许多女工作甚?”
李景闻言笑了笑。
搀扶着长孙皇后的左臂,轻声说道:“母后。
这纺织机的原理并不难解,即使平常匠人亦可复制十之八九。
既然如此,何不将其卖给勋贵商贾,让其自行派人筹建作坊。
朝廷只需派遣官员监督,不许大族之人强迫百姓做工便可。
虽然这等恶事千百年来亦不可杜绝。
但想来朝廷若是不时派人巡查,贪官商贾也会收敛一二。
如此一来。
我大唐百姓农闲之时也不必喝粥,大可凭借此物换取足够饱食之物。”
“哼!
我儿这般操劳为百姓谋利。Χiυmъ.cοΜ
官员若敢贪污渎职,本宫定要将其满门抄斩!”
长孙皇后霸气言道。
她可不许旁人巧借李景之名敛财。
李景闻言苦涩一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世上怎会有完全清白之官员。
即使心有百姓愿为百姓谋利之人,也免不了睁只眼闭只眼、和光同尘。
否则长此以往,他不仅自身难保,想做实事也会遭受诸班刁难。
“景儿。
为娘还有一事不明。”
李景正低头回忆过往,长孙皇后突然好奇的问道:“娘虽不通商事,却也知晓这货物卖出方可获利。
但我大唐百姓并不富裕,又怎有余财时常添置布匹。
若只靠世家大族购买,只需招收五千女工便可。”
李景闻言自得一笑,正色说道:“娘,您可还记得崔贤首?
可还记得扬州商贾?”
“嗯?”
长孙皇后猛然一怔,惊讶的问道:“景儿。
莫非你当初南下扬州,并非为了铲除扬州世家。
你清理扬州府衙,打压江南世家,收服扬州商贾,皆是为了今日之事?”
李景闻言挠了挠头,言不由衷的说道:“娘委实太过高估孩儿了,孩儿哪有这般远大的谋划。”
“是吗?”
长孙皇后双眼微眯,翘起嘴角好笑的盯着李景。
她可不似民间愚夫,又岂会被李景三言两语骗过。
不过既然李景不愿多言,她也不会当众揭穿。
毕竟这皇宫之中并非她一言而决,想来李景的顾虑也源自于此吧。
“娘娘!”
正在这时,一名女官疾步而来。
长孙皇后眉头一皱,淡然问道:“出了何事?”
女官闻声抬头,脆声言道:“启禀娘娘。
殿下欲招百姓做工已然传开,百姓闻之大多欣喜不已。
但有人怂恿百姓,王恭王大儒极力阻止此事。
还有人曾言,王大儒乃是太原王氏弃子。
此番亦是五姓七望授意,刻意阻止朝廷仁政,以免百姓生活富裕,灾年之时不再卖身为奴。”
“景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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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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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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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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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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