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崔钟与魏源、李克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行宫前殿。
苏景高坐上首朗声喝道。
三人闻言大惊,急声喊道:“殿下!琇書蛧
草民是被魏源蒙骗,草民是冤枉的啊!”
“殿下!
草民亦是受李克蒙骗!
是他言说崔刺史掳掠青楼妓子,以供殿下享用。
草民原本不愿去扬州府衙,亦是他言说此乃崔刺史掐媚献上,提议请崔兄主持公道。”
“殿下!
城中百姓皆有如此传言,小的并非胡言!
且魏源素来钟情薛涛,何须小的劝说!”
“一派胡言!”
魏玄闻言不顾殿前失仪,厉声喝道:“犬子早有婚约在身,又怎会钟情于青楼妓子!
李克!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胡乱攀咬,其心可诛!”
李克闻言浑身一颤,悲声喊道:“魏大人!
当时并非小的一人在场,酒楼同伴皆可替小的作证。
且曾长史之子曾彦便在一旁,魏大人大可派人向他询问!”
“曾彦亦在?!”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玄猛然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一脸茫然的曾泰。
“曾大人!
难怪你今日咬着本官不放,原来这一切皆是你暗中谋划。
不知下官何处得罪了大人,以至于大人要对小官赶尽杀绝!”
魏玄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尽皆变色。
曾泰适才看似合理的行为,此刻想来亦是那般不妥。
“魏玄!
你莫要血口喷人!”
曾泰心神俱震。
迎着苏景怀疑的目光,急忙拜道:“殿下万勿听信魏玄谗言!
他这是为了脱身,故意诬陷微臣!”
“呵呵~
是否诬陷本宫自有定夺!”
苏景眼眸一转,淡淡的问道:“小桂子。
速去大牢看看,曾大人之子可在其中。”
“呃……”
小桂子闻言一怔。
饶有深意的瞥了曾泰一眼,出班说道:“启禀殿下。
适才收押贼人之时,确有一人自称是曾大人之子。
奴婢特意命人将其带来,此刻正在殿外侯着呢。”
“哦?
你今日倒有几分机智。”
苏景冷漠的看了看曾泰,挥手道:“把人带进来吧。
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这扬州官府可还有好人!”
“诺!”
小桂子应声而去。
曾泰见之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他虽然坚信此事绝非曾彦所为。
但如今明眼人皆知,魏玄与崔亮乃是被人算计。
若是二人因此被贬,他便是最大的获利者。
如今曾彦又无缘无故出现在请愿人群中,他便是有十张嘴也无法自圆其说。
“草民曾彦,拜见太子殿下!”
未几。
曾彦身着月白长袍,怡然不惧的踏入大殿。
只看他此刻正气凛然的姿态,仿若此事当真与他无关。
“曾彦。
李克适才言及,今日一早你亦身在酒楼之中?”
苏景淡然发问。
曾彦点头应道:“是的,殿下。”
“如此说来,此事你也有参与?”
“未有。”
“哦?
若你未曾参与,李克与魏司马为何一口咬定,此乃你背后怂恿所致?”
“殿下!
草民非愚笨之人,又怎会自不量力提请叩阙。
今日魏源与李克商议之时,草民着实一言未发。
草民委实不知,魏大人与李贤弟为何要攀咬草民。”
曾彦依旧面不改色,言语之间甚是平静。
苏景见之不由得升起一抹兴趣。
抬手喝住欲要质问的魏玄,朗声问道:“此刻李克、魏源尽皆在场,本宫信你适才未曾说谎。
可既然你并非自不量力之人,又为何会与数百士子一同前来叩阙?”
“殿下。
《晋书》有云: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戢鳞潜翼,思属风云。
与草民相熟之人尽皆前来叩阙,若是草民悄然退去,日后怕是难以扬州立足。
且草民相信殿下仁慈英明,绝不会因宵小之计责怪无辜士子。
是以草民唯有壮着胆子,斗胆前来恳求殿下恕罪。”
“哈哈哈~”
苏景放声大笑。
眯着眼看向曾彦,心中顿时杀心大起。
此人善于衡量利弊,也颇懂取舍之道。
若凤鸣院一事当真与曾泰有关,放任他在外必定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曾彦。
你可知和光同尘四字,原本出自《道德经》。
其原文乃是: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圣人原本之意乃是教导尔等不露锋芒,与世无争,却不知为何被后人曲解为同流合污。”
“呃……
草民学艺不精,还请殿下责罚。”
曾彦闻言一愣,苦笑着躬身拜道。
苏景见状轻笑一声,朗声问道:“你之学业与本宫无关!
你且来说说。
今日之事与凤鸣院一案可有关系?”
曾彦想了想,抬起头皱眉说道:“回殿下。
草民不知情由,是以不敢妄加猜测。
但殿下方才查抄凤鸣院,便有人散布谣言引士子叩阙。
这其中若是全无关联,委实有些太过巧合。”
“巧合吗?
只可惜本宫从不信巧合二字!”
苏景不屑冷笑。
转头看向崔亮,怒声喝道:“崔刺史。
数百人围攻行营,扬州府衙竟然全无阻拦!
莫非只因为首之人是你崔亮之子,扬州衙役便不敢秉公执法?
本宫倒要问问,这扬州是你崔家之扬州,还是我大唐之扬州!”
“臣有罪!
恳请殿下责罚。”
崔亮无奈拜道。
他今日可算被那傻儿子坑惨了。
“你乃一州刺史,本宫无权处置于你。
不过本宫适才已命人快马加鞭禀明父皇,你且安心等待圣旨便是。
在父皇圣谕下达之前,扬州府暂由卫王泰理政。
你只可在府衙坐班,绝不可插手政务,否则本宫定不饶你!”
“这……”
崔亮一脸迟疑。
苏景顿时怒目而视。
“本宫虽无处置之权,但本宫素来喜欢抗旨不遵。
崔刺史可要试试?”
“微臣不敢!
一切听凭殿下吩咐便是。”
崔亮苦涩应道。
苏景已然挑明,他若再敢迟疑,还真担心苏景会拿他立威。
“魏司马!”
“微臣在。”
魏玄叹息着出班应道。
苏景摸着下巴想了想,冷声说道:“今日之事皆因魏源而起。
若是放任不管,难免被人诟病本宫处事不公。
既如此。
魏源便先行收押大牢,待父皇圣旨下达再行处置。
你,可有异议?”
魏玄无奈摇头,沉声应道:“微臣不敢!
魏源愚蠢自大,中了歹人奸计,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
“此言大善!”
苏景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府衙之事你也暂且放下,本宫会派李纲替你妥善处理。”
“微臣,遵旨。”
魏玄躬身拱手,心中升起一抹悲凉。
他历经千辛万苦,方才坐上一州司马之位。
如今被家中傻儿子连累,也不知日后能否官复原职。
不过若是崔亮当真因此事而被罢官,他或许真有机会更进一步。
毕竟无论是凤鸣院还是今日叩阙,他的罪责皆不算太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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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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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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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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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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