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象兵的绝对信任,林邑国上下无人对此战胜负存疑。
区区万余唐军,在林邑人眼里便犹如待宰的羔羊。
只待摩诃漫多伽独屠尽入侵之敌,他们便可派人前往长安索要赔偿。
“大王!
此番唐皇背信弃义,我林邑国当给其一个教训才是。”
“臣附议。
不如派使者前去长安,向唐皇索要九真郡如何?”
“何止九真郡,交趾郡也当一并要来。
此乃我林邑进攻大唐之根基跳板!”
“若是唐皇不从呢?”xǐυmь.℃òm
“呵呵~
不从?!
如若唐皇不从,便尽起大军攻伐唐朝。
事到如今,也当让世人知晓我林邑国之强盛!”
“是极!
是极!
臣附议!
哈哈哈~”
“……”
王宫大殿一阵喧闹。
范梵志翘起嘴角,微笑摆手。
强忍着心中猖狂笑意,朗声说道:“诸位爱卿稍安勿躁。
唐皇不义,但我林邑国不可不仁。
待此战过后,我林邑国只取唐朝半壁江山便可。
余者就当给唐皇些许面子,留给其安抚朝中大臣吧。”
“大王仁慈……
不对!
当是陛下仁慈!”
林邑丞相出班大呼。
范梵志闻言仰天大笑,心中畅快至极。
仿佛此刻林邑国已然获胜,李世民也已然答应割地赔款。
“父王!”
眼见满朝文武尽皆癫狂,范镇龙皱着眉头起身说道:“如今战事尚未了结,上万唐朝大军依旧在侧,父王与诸位大人怎可放松警惕。”
“哼!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问为父!”
范梵志冷哼一声,极为不满的说道:“况且有五百战象在此,今日之战唐朝必败!”
“大王英明!”
一众大臣不待范镇龙开口,便即刻奉上一记马屁。
范梵志素来脾气暴躁,谁也不愿惹他发怒。
“父王!
唐朝有民数百万户。
如今不过是区区十数艘战船,一万余兵马。
即使我林邑侥幸得胜,唐朝亦有再战之力。
若是父王派人前往长安,唐皇恼羞成怒之下难保不会举国来攻。
到时候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林邑国危矣,父王危矣!”
“混账!
还敢在此危言耸听、诅咒君父!”
范梵志勃然大怒。
看着面露忧色的范镇龙,厉声呵斥道:“给本王滚出去!
未有本王应允,日后不可踏出宫门半步!”
“父王!”
范镇龙急声高呼。
范梵志眼中已然隐有杀意。
“报!!!”
正在此时。
一名侍卫面色焦急的径直冲入大殿。
“启禀大王。
唐军兵器犀利,我军进攻受阻。
摩诃漫多伽独将军下令强攻,战局于我林邑极为不利。
城中勋贵百姓听闻此事,尽皆收拾细软从北城逃离。
守城将军未有王令不敢阻拦,只得命人开启城门。”
“混账!”
范梵志脸色极为难看。
他适才还在憧憬着逼迫李世民割地赔款,转眼间便听闻战事不利。
而向来支持他的勋贵之家,竟然携带金银细软向北而逃。
若非林邑勋贵权势太重,他此刻定已下令派兵截杀。
不过这等临阵脱逃之人,他日后也决然不会放过。
“父王!
当即刻鸣金收兵,紧闭城门坚守待援!
唐军只有一万余人,必定不敢在城外久留!”
范镇龙不顾危险上前劝道。
范梵志满腔怒火正不知该如何发泄。
眼见其这般不识趣,顿时挥手喊道:“来人!
给本王把他押下去!
待摩诃漫多伽独全歼唐军,本王再与一干人等好好清算!”
“大王英明!”
朝臣习惯性的奉上马屁。
范梵志神情一愣。
用力一挥袖袍,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
“将军!
程将军正与林邑人交战!”
海岸五里之外。
哨探追上大军拱手说道。
尉迟恭闻言催马向前,镇定的回道:“不必担心。
程老匹夫携带全军辎重,想来定无大碍。
待我等拿下象林县,再派人合围不迟。”
“诺!”
哨探应了一声,恭敬的骑马跟在身侧。
此刻沿途百姓皆已向北逃难,前方亦是一片坦途,自然无需再派人前出打探。
“将军快看,那里有人!”
副将一声呼喝。
尉迟恭闻言举着望远镜抬眼看去。
只见前方数里之外,数之不尽的马车正疾驰而去。
而在马车两侧,竟有披甲骑兵沿途护卫。
显然坐在马车里之人非富即贵。
难道是范梵志听闻战事不利,偷偷摸摸的出城潜逃?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大功!
尉迟恭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
随即兴奋的举起硬鞭一夹马腹,挥舞着双鞭朗声喊道:“兄弟们!
活捉范梵志赏钱十贯!
杀敌!”
“杀!
杀!
杀!”
数千唐军齐声高呼。
数百骑兵率先越众而出,闪电般向着马队直冲而去。
步卒见之不甘落后,拖着厚重的盔甲,握紧陌刀紧紧的跟在身后。
一时间漫山遍野马蹄轰鸣,刀光熠熠。
马队首领强忍着心头恐惧,仓惶大呼道:“列阵!
列阵!
拦住他们!”
“头!
唐军有数千人,大伙挡不住啊!”
“是啊,头。
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混账!
我等收了佣金怎可临阵脱逃!”
“可是唐军人数太多,我等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啊!”
“就是,头。
大不了把银子还给他们,大伙还是保命要紧!”
“这……”
三百余护卫一阵争执。
为首马车里猛然探出一颗白发头颅。
“不许撤!
谁若敢跑,老夫日后定要取他全家性命!”
“哼!”
一众侍卫怒哼一声,却不敢在象林县外截杀勋贵。
看着极速奔来的数百唐军,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列阵……
迎敌!”
为首之人咬牙喊道。
一众护卫极为不甘的缓慢上前。
众人皆已暗自打定主意,一旦战事不利便即刻撤退。
只要勋贵并非死于自己之手,便是林邑王也不会轻易责备。
“杀光他们!”
眼见护卫未曾退却,尉迟恭心中越发欢喜。
当初天下大乱之时,他也曾做过响马。
似这等情形,马队中必然有极为重要的人物!
“弩……”
“放!”
“嗡……”
双方相距百余步,尉迟恭便断然下令。
只见数百支弩箭应声而出,径直朝着不远处护卫射去。
“防箭矢!”
护卫首领见状,匆忙招呼着手下躲避。
可是人与马的反应速度,又怎能与箭矢相比。
只见一片血光飞溅,数十护卫哀嚎着跌落马下。
不待其再次列阵迎敌,唐军骑兵已然冲至阵前。
“杀敌!!!”
“杀!
杀!
杀!”
尉迟恭一马当先,双鞭过处无一活口。
唐军骑兵兵刃锋利,亦非这些乌合之众可比。
仅仅交手一个回合,百余林邑护卫便尸首分离。
余者眼见大事不妙,果断抛下车队直奔城池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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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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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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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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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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