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景儿归来,小妇人再让他给您做一顿火锅。”
苏家小院。
苏母端着她的招牌肥肉汤,满脸热情的放在身前的矮几上。
李渊盯着惨白肉汤上的雪白油沫,老顽童般的眨了眨眼睛。
他虽不似苏景那般来自后世完全无法接受,却也实在喝不下这碗毫无配料的油汤。
“老夫不饿,也并非乞丐。
只因家中逆子不孝,贪图家产将老夫囚禁后院。
此番好不容易逃出来,乃是为了寻一安全的落脚之地。”
李渊说着,掏出一锭马蹄金放在矮几上。
“你若收留老夫,这锭金子便是你的。
若能替老夫养老送终,老夫还有更多的财宝赠予你!”
“老人家何需如此,您若喜欢只管在此住下便是。”
苏母摇了摇头。
把马蹄金推回李渊面前,诚恳的说道:“如今家中不缺老人家一口吃的,您切莫如此客气。
这些金子您且小心收着,日后留给您的家人便是。”m.χIùmЬ.CǒM
“你倒是个心善的。”
李渊点点头,试探着问道:“可老夫听人提起,你家中有一贪财的儿子。
你若不收,他岂不是要与你闹腾。”
“何人胆敢污蔑我儿!”
苏母闻言瞬间暴起。
“老人家有所不知,此乃王家之人肆意诬陷!
景儿买卖诗文乃是为了小妇人与幼妹,他平日里连肉也不吃,哪会有贪财之举!”
你这碗肉我也吃不下啊!
李渊看着腥味浓郁的肥肉汤,连连眨眼。
“如此便罢。
但老夫也不会白白占你苏家便宜。
既然老夫在此住下,便把周围十里之地全数买来赠予你如何?”
“此事切莫再提,小妇人此番绝非贪图老人家的钱财。”
苏母果断拒绝,眼神清澈毫无一丝杂念。
李渊见状甚为可惜。
看来想要从苏母手中夺回苏景,还需再想别的法子才行。
“尔等何人?
竟敢擅闯爵爷府邸!”
正在这时,一声厉喝突然传来。
苏母微微皱眉,行至门前探首一看。
只见院中赵全持刀而立,怡然不惧的看着面前的十余名蒙面大汉。
“杀!
一个不留!”
为首大汉果断下令,手持大刀直冲苏母而来。
赵全见状急忙撤身直奔正堂,拼尽全力挡在门槛处。
“夫人快走!
卑职一人拦不住他们。”
“噗呲~”
“呃!!!”
赵全刚架住右侧劈来的大刀,却被左侧之人一刀砍在手臂上。
身形略微摇晃了一下,便奋力一脚揣在来袭之人的胸口。
“嘭~”
左卫率的百战老兵岂是家族死士可比。
看似魁梧的蒙面大汉,眨眼间便倒飞出去三五米。
可此处毕竟不是狭窄险地,赵全这等小将也做不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四名蒙面大汉一齐向他挥刀,顷刻间他一身黑衣便被鲜血浸透。
“赵大叔,我们来帮你!”
秋儿与赵氏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人一把菜刀直奔正堂而来。
只是还不等二人近身,便被留在后方的几人踹翻在地。
赵全见状心急如焚,可是距离太远他也无法施救。
更何况相比于二人的性命,他更在乎身后的苏母。
“夫人快走!
卑职快挡不住了!”
“唰~”
一道寒光照亮昏暗的正堂。
赵全看着径直劈来的大刀,却已无力抽刀抵挡。
正在他拼死砍翻一人,想要给苏母争取时间之时。
只见一杆木质长枪陡然闪过,径直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何方宵小?
胆敢在我苏府放肆!”
苏母手持长枪气势大变。
虽未身着劲装盔甲,却颇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女将风采。
李渊一双老眼瞪得如同牛眼一般,他竟然在苏母身上看见了李秀宁的影子。
“杀!”
为首之人果断狠辣。
高呼一声再次向着赵全袭来。
身后留守的几人也暂时放过赵氏与秋儿,径直冲向窗户边欲要跳窗而入。
“噗嗤~”
苏母见状不再迟疑。
灵巧的屈身上前,手中长枪犹如毒蛇般凶猛探出。
一名正在围攻赵全的蒙面人收刀不及,顿时被尖锐的长枪刺穿胸膛。
“啊!!!”
蒙面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顷刻间便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苏母脚下不停,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三五蒙面人一齐上前,竟也不能靠近分毫。
而此刻在无人关注的小院里,朱太医正悄然挪动着肥胖的身体。
以远超常人的伟力,一手一个将赵氏与秋儿拖入药房之中。
他虽怕死不敢声援苏母,但救死扶伤的本能让他不会对秋儿二人见死不救。
“啊!!!”
“来人啊!
快来人啊!”
“有贼人进庄了!
快来救夫人!”
接连几声惊呼响起。
正抬着铁炉而来的孙成等人对视一眼,抽出随身携带的匠人工具直奔小院而去。
连日来他们在苏景手下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尊敬,谁敢破坏这一切他们就敢和谁拼命!
“铛铛铛~”
“有贼人进庄,快去救夫人!”
一阵锣鼓声随之响起。
在家休憩的左卫率兵卒猛然惊醒,一把抓起随身佩刀便向苏府奔去。
深受苏景大恩的庄户佃农也拿起各式农具,疯狂的朝着小院跑去。
一时间寂静无声的王家庄喧声一片,喊杀声就连数里之外的邻村也能听见。
正在院中围攻赵全的蒙面人面色大变,眼见赵全身中十数刀却依然不退。
只得无奈的咬咬牙,挥手喊道:“撤!
快撤!
回鲁王府向王爷复命!”
一众蒙面人闻声而退,苏母趁机刺穿一人后心。
看着已然骑上战马绝尘而去的贼人,无奈的放弃追击的念头。
“赵全!
你怎么样?”
苏母一把搀扶住鲜血淋漓的赵全。
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焦急的大声喊道:“朱太医!
快来救人!”
“来了!
来了!”
朱太医推开木门,扭动着大屁股迅捷的直奔正堂而来。
他方才以苏景所授之法替赵氏与秋儿治伤。
如今尚未喘口气,便看见更为棘手的赵全。
“夫人!
此伤下官治不了!”
朱太医面色悲戚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赵将军失血太多,便是爵爷在此也定然无法诊治。”
“哇!!!”
院中一名农妇闻声大哭。
踉跄着跑到苏母跟前,抱着赵全悲声喊道:“大郎!
你可不能死啊!
你若死了,留下我们母子二人还怎么活啊?”
赵全似乎是被妇人的哭声惊醒,回光返照般的睁开眼。
用尽全力抚摸着妇人的脸庞,笑着说道:“放心。
爵爷不会亏待你与狗儿的。
你记得告诉狗儿,要好好跟着爵爷……”
“大郎!
大郎!”
看着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的赵全,妇人心如死灰的放声大哭。
“孙成!”
苏母绷着脸大声喊道。
“小的在。”
“你即刻骑上景儿的战马赶去城里。
务必把景儿尽快带回来!”
“夫人放心,小的这就去。”
孙成应声而去。
看着陡然间昏暗的天空,无声的念道:“天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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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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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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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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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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