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不知好歹”的词一脱口,就惹得楚鹤云想笑。
仿佛她喜欢他是他的幸运,是种天大的恩赐,他必须得感激才对。
楚鹤云把人抱起放在自己膝头面向他而坐,小心去给她擦眼泪,用轻柔低沉的男声道。
“是我不知好歹,我的错,你喜欢我很高兴。”
苏文锦一下扒拉掉他的手,一双沾染泪意的眼眸气鼓鼓,显然还劲劲儿的,一下哄不好那种。
“没有乔小姐了不是吗?不用吃醋了。”楚鹤云给小猫顺毛。
“没有这个学妹,还有许多个学妹!你到处惹桃花债,之前那个孙思佳就是!”
真不得了,过去了那么久,连楚鹤云都要忘记这个孙小姐是谁了,苏文锦却脱口而出,想必是在心底早就回忆了许多遍。
一股奇异的满足从胸口涌出,带着阵阵的暖意,直窜头顶。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他。
怎么办,那股让他用理智和道德强行压下的野忄生和病-态仿佛又要破土而出,跃跃欲试地想吞噬掉他的思维。
好想将她……完全占有。
楚鹤云眸色变得危险,深处略微戴上些兴奋,连呼吸都有些嘶口耑。
真要了他的命,她不会懂得她到底说了什么,好满足。
把他拉回理智边缘的是苏文锦抱怨地娇喊。
“你这个坏蛋,我现在喜欢上你了怎么办?”说完狠狠抽了下鼻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看他,自己抹起眼泪。
“怎么办呀,等你哪天想结束关系,我会不会变成疯女人,不要脸面地死拉硬拽不让你离开,说不定还会跟电视剧上演的一样坐在地上抱你大腿……”
楚鹤云心软得忍不住凑上去亲吻她,结果刚擦到唇边,就挨了一巴掌,被毫不领情地拨开。
“你还亲!都怪你引讠秀我!你这个大坏蛋!”
苏文锦挥动粉拳追着他打,直到最后没有力气,歪歪地倒在他身上。
楚鹤云接住她,听她还在继续嘟囔,扯过旁边的西装披在她身后,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在她耳旁轻声安慰,像哄宝宝一样,一点也不嫌对付酒鬼麻烦。
“不会怎么办,因为我也喜欢你。”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楚道长,谁也不爱。”
“我第一次都给了你,你见过我这样的道长吗?”
不知苏文锦回忆到了什么,嗔骂:“流氓道长!”
她说这话时明明是斥责,却听不出怒意,更多的是娇羞。
不难让人想到,她是不是回忆起了美好的夜晚。
楚鹤云感觉自己好像个变态,让苏文锦骂一句就有些上头。
他听着那话就跟夸他似的,恨不得现在就当场表现一番。
可再难受他还是忍下来,像头老牛,耕不了地,只能看着犁空叹气,最后老实去哄脾气不好的小醉鬼。
喝醉的人安稳睡一觉才是最好的休息,而不是大动干戈。
等怀里的小坏蛋完全睡着,楚鹤云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坚持了一个小时的路程。
车辆飞速向前行驶,深夜道路两旁不见车辆和人影,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回家的路。
爱的人在怀中均匀呼吸,他心底安宁。
这些年心中空缺的那一块终于补上了,在楚家多少个凄凉夜晚带来的心理阴影,彻彻底底从生命里消失了。
有她就好,他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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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锦睡了一个好觉,就是醒来时头痛得很,明显是宿醉的后遗症。
她摇晃着走到卫生间洗漱,边刷着牙边打了个呵欠。
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昨晚她是跟楚鹤云在一起的吧?
她去了阳台遇见个故意搭讪的混血帅哥,之后那人被楚鹤云丢出去在地上摔了个趔趄,再然后男人带自己去见了一场好戏。
记忆一点点顺着藤蔓延展回忆起来。
苏文锦吐掉嘴里的牙膏,她依稀记得自己上了车,跟楚鹤云哭诉一番。
但具体内容却已经忘记了。
刚才醒来也没有见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去忙了。xǐυmь.℃òm
苏文锦赶紧漱口冲掉泡沫,慌乱地洗完脸,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红肿的眼睛,一看就没少哭。
刚才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给吓醒了。
她没发酒疯吧?边哭她边瞎说什么了没有?
苏文锦连忙跑出来,手机上并没有楚鹤云的消息,她下楼只遇见了亲切打招呼的吴妈。
“那个,我昨晚回来时……”
苏文锦欲言又止,想要启发吴妈。
“您回来时睡着了,很安稳呢。”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她,回来的路程一个小时,谁知道之前在车厢里说了什么。
“您还头疼吗?吃过午餐可以用一颗止痛药。”
苏文锦拒绝吴妈的好意,独自坐在餐厅食不知味,直到手机屏幕一亮,收到楚鹤云的消息让她去公司一趟。
苏文锦当即结束用餐,收拾一番乘坐家里的专车前往东华。
抵达东华时正是下午两点钟,午间休息过后的员工陆续回到这座大厦,正巧遇见从正门进入公司的苏文锦。
家里有照看衣帽间的穿搭师,她今天给苏文锦安排的是一套温婉的浅杏色西装套装。
上半身是短款休闲的开衫西装内搭一件纯白缎面衬衣,外套宽垫肩窄收腰,调整了上下身比例,衬得腿格外长。
下半身不同于之前她穿过的白领装扮里的半裙,而是一条阔腿的长裤,再下面搭配一双同色系尖顶高跟鞋,给人整个人一股女强人的干练感。
还有她今天卷好正在自然散开的渣女大波浪,夸张的奢侈品项链、腕表和手包,矜贵和气势自进入公司起就扑面而来。
富贵养人,这时候的苏文锦已不再是之前从公司被赶出去的小员工,再加上演员待人接物的培训课程,她很自然面对公众端起姿态。
“苏总好。”
“苏总中午好。”
从她进入公司,到穿过走廊,再到等候电梯,遇见的同事无一不点头问好,招呼声连绵不断。
看来员工对自家公司股份分割的风声都掌握了十成十,没有人不知道苏文锦已经与东华原本的老板并排而坐。
苏文锦抿起红棕色的唇回应大家的招呼,进入电梯后捏着手包抬手跟大家挥手告别。
事实上,她外强中干,伪装一戳就破。
等电梯门一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拿手包扇了扇风。
即便作为明星早已习惯了注视,但被这么夸张地问好还是头一次,简直让她有不少心理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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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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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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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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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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