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怎么知道?”宋老大惊奇的道:“我以前是卖包子的。”
“我草……”凌散想起早上吃的包子,胃里一阵抽搐。“一刀砍死就行了,我要亲眼看着才解气。”凌散恨恨的道。
“是是是。他上夜班,这会儿肯定在家睡大觉,他还欠我几块大洋,我叫人催他还钱,把他绑来。”
凌散想了想道:“可以,不过大白天的,隐蔽点,别引人注意。”
宋老大点头答应,刚走到门口又回身小心问道:“长官,等会儿勒死行不行?那个…血不好收拾,像你说的,怕引人注意。”
凌散点点头。
宋老大出去吩咐手下办事,又叫人送进两杯茶来。
李哥喝了口茶道:“这样我们手不沾血就可以清除叛徒了。”
凌散叹口气道:“是啊,毕竟杀人不是件愉快的事,不到迫不得已我们又怎么会动手。”
大约二十分钟,宋老大陪着一个战战兢兢的中年男人进来,只见他:酒糟鼻子三角眼,一看就是汉奸脸!
宋老大关上门,亲热的拍着他肩膀笑道:“老黄,这两位大爷是少校长官,专门来抓革命党的,听说是你报告的消息,亲自来犒赏你。”
老黄见宋老大这位大爷都叫大爷,丝毫不疑有他,连忙鞠躬说道:“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凌散哼了一声,说道:“站直了好好说话,问什么答什么。名字?”
“黄大发!”老黄站得笔挺。
“为什么告发革命党?”
黄大发一愣,没反应过来,宋老大一巴掌拍他后脑勺,骂道:“长官问话老实回答!”
黄大发哭丧着脸道:“都怪我喜欢赌钱,在几个赌场都借了高利贷,利滚利还不上,就想弄点赏钱还账。”
宋老大急道:“你tm还欠几家的……”没说完赶忙捂住嘴。
凌散瞪他一眼,对老黄道:“恐怕赏钱到手不是还账,先要赌几把再说吧。”
黄大发被说中心事,低头不敢开口,宋老大在一旁道:“这种人都是这样,有钱先赌,赌光又借,借了又赌。”
“最后账也没还,越累越多,钱倒进你的口袋?”凌散冷笑道。
宋老大打个寒颤,不敢再多嘴。
凌散继续问道:“像你这种能为政府提供消息的还有没有?多介绍一个多十块大洋。”
黄大发惊喜之下连连点头:“有有有,有几个,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们都抱怨,说革命党惹事生非,拖大家下水。”
凌散看看桌子上的纸笔,便走到桌前拿起笔道:“说名字!”
黄大发一口气报了五个名字,想了想又说了两个。
“就这么多?”
“是,就这些。”
凌散把纸揣进兜里,挥挥手:“我会联系他们的,你领赏吧!”xiumb.com
黄大发正要说话,宋老大十分熟练的从他背后一手捂嘴,一手使劲勒住脖子。黄大发顿时惊恐的睁大眼睛,双脚乱蹬、双手乱抓。
奈何宋老大手臂粗壮有力,如铁箍一般越勒越紧,黄大发两眼翻白、四肢瘫软,没了呼吸。
李哥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对凌散点点头。凌散站起身,抖了抖衣摆,轻松的道:“好了,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
宋老大犹如逃过一劫,松了口气,连忙保证下次小心,又把桌子上封好的两封大洋双手奉上。
两人趾高气昂的揣着钱从赌场出来。
回到东亚旅馆,凌散敲门对了暗号,邓远怀打开门,凌散把纸条递给他。
邓远怀看了一下,神色凝重的递给高个子,说道:“这些人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叛变,一家工厂就有这么多,其他厂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高个子吸了口烟,缓缓说道:“工人是我们目前主要的团结对象,不能因噎废食,大部分工人同志还是好的、有觉悟的,罢工运动不能停止,只是我们内部要严格审查,宁可人数少点、规模小点,首先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
其他两人点了点头。
高个子看着凌散,和蔼的笑道:“谢谢你们。我们的革命正在困难时期,敌人不断搞破坏、群众基础又不牢固,在这个时候你们能挺身相助实在难能可贵!”
凌散连忙说道:“千万别客气,我只有这点微薄之力,比起你们正在做的事简直微不足道,我们愿意随时效劳。”
说完从兜里掏出两封沉甸甸的大洋,递给邓远怀,说道:“这里也别住久了,隔两天换个地方,免得引人注意。”
邓远怀感动的道:“你出了那么多力,怎么好意思再收你钱。”
凌散笑道:“这些不义之财要是能填饱革命者的肚子,才是真正物尽其用。”
高个子哈哈大笑,爽朗的道:“好,好,我好久没吃红烧肉了!”
两人告辞出来,凌散心情十分好,看看表:五点多。肚子一阵咕咕咕的叫,这大半天,就早上吃了几个包子。
二话不说直奔“唐肘王”,三个红亮的肘子端上来,李哥拿筷子叉起一个,“吸溜吸溜”软糯香浓的肉皮就全进了嘴里,鼓着大腮帮子嚼两下,脖子一伸,就进了肚子,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周围人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
凌散边吃边说:“少吃点,你这两天可没健身啊!”
李哥摇摇头:“战斗就是最好的锻炼。”
两人吃完,扶着肚子站起来,临走又用纸袋打包两个。回家的路上在家具店买了一张小床、两套被盖,雇车拉回去。
回到家把肘子交给叔婆让她蒸热了吃,两人在屋里“叮叮咣咣”装床,忙活了半天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两人穿上西服皮鞋出门,叔公叔婆也不再唠叨,只是叫他们早点回来。
李哥问道:“去找丁力?”
凌散摇摇头:“没那么简单,周兴业说没有大生意他不会出面。”
李哥道:“我们编一个大生意不就行了?”
凌散道:“只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两人在五洋商社找到周兴业,周兴业为难的道:“不巧,丁老板今天整天都没空,上午跟张大帅副官谈生意,下午陪几位将军骑马,晚上要在大上海应酬。”
凌散问道:“大上海是什么地方?”
“夜总会,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夜总会,我也是听说。”周兴业答道。
凌散点点头,告辞出来。
走到门外凌散说道:“上午下午都没机会接近他,只有晚上了。”
李哥道:“那里面环境太吵,我要拿点装备上。”
“好,顺便养养神,晚上好加班。”
天刚落黑,四层高的大楼顶上亮起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大上海夜总会”几个字三里外都看得见。
门口四根欧式立柱撑起门廊,霓虹灯绕着立柱和门廊围了一圈,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下仿佛梦境一般。左右两排身穿燕尾服头戴高帽的门童站得笔直,中间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李哥“啧啧啧”的称赞:“这气势这排场,一百年后也不落伍啊!”
“钱,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到?”凌散眯着眼站在街对面打量。
一有车停在门口,门童便马上跑过去开门,手护着车顶,迎贵人下车,然后车开走,紧接着又是下一辆。
两人站了十多分钟,已经有十多辆车下人。
李哥说道:“上海的有钱人挺多啊。”
凌散道:“穷人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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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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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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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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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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