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过后,剩下的只会是短暂的别离。
陈大器醉眼朦胧的坐进龙涛的车里,临别时,还贱笑着不停的向余山丢着小眼神。
看的齐梦彤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在众人离开后,蔡文后帮着步伐凌乱不已的余山收拾完残局。
夜,在无声中就悄然深了。
正当她在恋恋不舍中起身准备离开时,天空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余山的眼神早已朦胧,他今天真的有些喝多了,不仅步伐稍显凌乱,就连反应都好似比平常慢了一拍,看着蔡文后踌躇不决的神色,柔声道:"王后,要不…等雨小一点了我再送你回去?"
蔡文后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醉眼朦胧的余山,在蔡文后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书房。
余山的本意是准备就在大厅里喝喝茶,聊聊天,醒醒酒。
却不曾想,蔡文后坚持要来书房,说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他。
虽喝多了,但心里却还很清楚的余山,刹那间就有点飘飘然了。
蔡文后是谁?那可是华师大的状元!高考成绩无限接近于满分的存在,将第二名甩了小二十分的猛人!
容貌与智慧并存的奇女子!
就见蔡文后拿起了余山的记录本,快速翻到了最后的几页。
她望着书页上那笔走如龙,却又透露着一股子戾气的字眼,轻声念道:
亭上秋风啸,廊下落叶舞;
扣指问清风,悲凉而道远。
自是炼狱惆怅客,何叹人间旧故人;
我自心有恶蛟起,离窍三尺望青天。
不忆江湖儿女情,只盼何时归故里!
诗不像诗,词不像词,却满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大叔,这是你什么时候写的啊?"蔡文后轻声问道。
余山讪讪一笑,燃起了一支香烟,略显唏嘘的道:"刚出监狱的那一天晚上,喝了点酒,就无病呻吟了一番。后来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给记在了本子上。"
蔡文后沉默不已,看着书页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山才刚将茶具搬来书房,便听蔡文后轻声道:"大叔,可以给我讲一讲你在监狱里的日子吗?"
余山微微错愕。
良久。
一人抽着烟讲述着不堪往事,一人不停地添着茶,眼神迷离。
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屋内,响起了余山略显低沉的嗓音:“记得我刚刚入狱的时候,第一天就被人给揍了,揍的鼻青脸肿的,想想那时候,真的是悲剧啊。”
蔡文后一脸疑惑。
余山解释道:“那时候,我可没有现在这么能打,最多也就能勉强对付三五号人,再多就不行了!谁知道,一进去就被人指示着这啊那的,那时候我脾气也暴躁,哪里能忍的了如此被欺负,忍不了那就只能反抗咯,结果一反抗就捅了马蜂窝,被那些人一拥而上,在我放趴了几个人后,也被干趴下了……”
余山指着自己的左眼角,笑着问道:“王后,你有没有发现我眼角的这一道细小疤痕?是不是感觉这道疤特帅,这就是那一次干仗时留下的!就这么一道小小伤口,缝了八针。”
不知是灯光太暗,还是他眼角的疤痕恢复太好,蔡文后只觉看的不大清楚。
她下意识的便起身靠近了余山,勾起腰,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ωωω.χΙυΜЬ.Cǒm
余山偏过头就看见了她胸前美景的冰山一角。
那一抹洁白如霜雪的浑圆,直击他的眼球。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个段子,有沟必火!
感受到他呼吸突然加剧的蔡文后,疑惑不已。待发现了他眼底一抹异样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出于何种原因了。
一时间,她的小脸瞬间泛红。
正待她想要转身回到座位时,却是心绪不宁的被桌脚给绊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她即将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时,就被眼尖手快的余山一把揽住了腰肢。
搂抱着蔡文后的余山,一个快速的转身,卸去极速而起的惯性力道,稳稳的站在了板凳边。
正待他准备松手时,不知是刚刚的动作太过于迅猛,还是今晚的酒喝的太多,一时酒意上涌,他的脚步一个踉跄,两人便摔在板凳上。
只是姿势,却格外的暧昧。
惊慌失措的蔡文后,才稳定了心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山,闻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她的心跳缓缓加速,眼神瞬间便已下垂,她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一时间,她也忘了起身。
余山索性就搂住了她的腰肢,喃喃道:“还继续听吗?"
蔡文后娇羞的点了点头。
就听余山继续道:“其实呢,监狱里也就那点事,就刚进去的那段时间比较难过,几乎天天都会干架,不是单挑一个就是单挑一群,打着打着就熟了,到后来也就很少在打架了,每天看看书,做做事,时间也过的很快。”
听着他平淡的语气,轻松的话语,就好似监狱里日子,极其的和谐。
但她却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余山说的那么轻巧。
她下意识的就转过头,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大胆的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
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下,那一道大约五六公分长的白芒,她只觉心口有些堵的慌,眼眸泛红。
她情不自禁的就抬起手,摸向了那一道疤痕,柔声道:"那这一道呢?"
余山捏住了她正抚摸着他唇下伤疤的小手,轻笑道:"这一道啊…这是我与隔壁仓的一个大个子单挑时,不小心撞在了墙角上弄的,缝了十一针。"
或许是在她身上坐久了,又或许是因为余山的本分,蔡文后也没有起初的羞涩,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横跨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背靠着桌沿,面向着他。
看着他微笑着,故作轻松的讲述着狱里新人被老人整的段子。
她微红的眼眸里,缓缓垂下了几抹泪珠。
因为,她知道,发生在那些新人身上的段子,也肯定在他的身上或多或少的发生过。
看着他朦胧的就好似聚不齐焦点的眼神,她突然就鬼使神差般的凑向了他的唇角。
蔡文后深深的一吻,定格在余山的脸庞。
余山话语一滞,戛然而止。
犹如命中一道了晴天霹雳。
只是这闪电,来的突然,来的迅猛。
余山心底的那一抹熊熊烈火瞬间便被点燃!
大厅里,泛起了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唇分。
双目于昏暗的灯光下,又对视了一眼。
一眼,而知情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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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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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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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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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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