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问了下楚门自己的意愿,得知楚门愿意提供帮助,也就随了她。对于自家女儿的医术,他有些意外,但是个人有个人的境遇,这不是坏事,楚门既然不想说,他也尊重地不问,不过对给自家女儿找麻烦的霍涅承肯定没好脸色。
霍涅承送来楚门这儿的都是组织里绝对值得信任的成员,而且都是急症,没办法往其他地方转移才会送来。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对楚门的医术那么信任,但是楚门也确实没有辜负。Χiυmъ.cοΜ
自从那天将楚锐泽等人留在福利院,霍涅承晚上回家就做了个梦。
梦境杂乱没有逻辑,一直在很多场景中不停跳跃,但是不管跳跃到哪个场景,都一定会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在。大多数时候,这个女人都穿着白色的医生大褂,有时候会对他喊“霍先生”,有时候会喊他“阿承”,还有过“教主”、“皇上”这样魔幻的称呼。
霍涅承知道这些场景中的女人都是同一个人,因为每次女人唤他的声音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霍涅承从梦中惊醒,心中隐隐作痛,却不知缘由为何。他回忆着刚才的梦境,梦中的场景不太清晰,仿佛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般,但那个女人却让他记忆犹新。
那个女人……是谁?
霍涅承冥冥中有些预感,但不敢确认。
他起床喝了杯水,看天色还暗着,就又躺了回去,重新闭上眼,睡了过去。
两周的时间,包括楚锐泽在内,楚门一共收治了五位病人,全部是枪伤,最严重的一位甚至伤及肺部,楚门都惊骇这人是怎么若无其事地伪装成护卫混进来的。
那一次霍涅承几乎以为这位同志没救了,当他们到达福利院的时候,这人身上简单包扎的绷带和里外三层衣物全部被血浸透,连呼吸都弱下来了,没想到楚门最后还是将这人从死神手上抢了回来。
经此一事,周围的人对楚门的医术又有了新的认知。
两周后,海城警察对爱国组织的封锁力度稍减,组织的主要人员全部转移离开了。
楚门也将他们呆过的小房间的东西全部处理了,没有留下痕迹。
她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只除了……霍涅承。
这位不知道是何心思,居然借口给孩子们捐东西,仍旧保持着时不时来一次福利院的频率。
楚门猜测着,大概是他之前为了转移组织人员,一直保持着这种行为,现在若是突然不来了,恐怕会比较惹人怀疑,所以他才这样?
嘛……无所谓吧,楚门也不管他,来了就让他自己找地方待着,不打扰别人就行。
霍涅承心里也矛盾。
从那天做了很多零碎场景的梦境后,他这段时间又梦到过两次。梦中女人的脸仍旧模糊,但是声音却很清晰。
他之前还没想起来是谁,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和楚门的相处,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楚门的声音。
自己为何会做梦梦到楚门?
霍涅承不明白。
他本来没打算探究,但是没想到最近一次的梦境居然不再完全是零碎的了,而是一个十分连贯的场景。他梦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他躺在一张铺了明黄色被褥的床榻上,那个女人冷声赶他离开,而他找着各种借口强行留了下来。
自己有这么无赖吗?
霍涅承心中生出自我怀疑。
这个梦境又是怎么回事?古代?前世今生吗?
自从做了这个梦之后,霍涅承再看楚门就更加觉得别扭了。虽然梦境中的女人对他也很冷淡,但不是如现在的楚门一样的冷漠。梦境中的女人对他是有情的,但是楚门这里,他感觉不到。
梦境和现实的矛盾感,让他没办法完全忽视,尤其这段时间在福利院和楚门相处时间增多了以后,不知是不是受到梦境的影响,他对楚门的好感同样与日俱增。
他对这位不久前才离婚的前妻的感情,已经跨过了单纯友谊的界限。
这可真是……要命了。
霍涅承无奈叹气。
“少……少帅,你还在啊?”不小心路过的副官看到他,表情瞬间惊恐起来,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霍涅承为了遏制自己糟糕的情绪,不得不加大了自己每天的训练强度,他在军营里拉着手下的兵从早到晚地进行各种强化练习,要么耗光一整天的时间,要么累到自己没空想别的才罢休。
至于被他拉着训练的士兵们……
霍涅承回神,看到面前的副官仿佛受到惊吓的样子,皱眉道:“通知全军,今晚越野拉练,你们这一个个也太松懈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副官等看不到霍涅承的人影,才一路哀嚎回去通知士兵们。他们原本晚餐的时候没看到霍涅承,还以为他今天放过他们了,没想到……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少帅受什么刺激了,几乎每天都安排的是魔鬼强度的训练。只偶尔他有事带人出门,他们士兵才能放松一天。
最可怕的是,少帅居然所有训练都是跟他们一起,这让他们连偷懒的理由都没有了。
哎,越野拉练,这恐怕又要是一个不眠夜了。
霍涅承回了他在军营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一封信放在自己桌上。
信封纯白,没有任何标记,打开后才能看到里侧折叠的位置,中间有一条红色墨水染出来的线,仿佛树不小心沾上的一般。
这是他们组织的信件标记。红色在折叠线中间,表示是组织成员的日常信件,保密级别低。
霍涅承拿出信纸,是楚锐泽的来信。
楚锐泽伤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就离开了福利院,在海城的一个据点带了一周,然后就找机会离开了,霍涅承也不知道他之后去了哪里。
他这封来信里,跟霍涅承交接了一些需要收尾的工作,大多是很简单的任务,做不做对他们也没有很大影响。
霍涅承越看越奇怪,这些工作之前楚锐泽口头跟他说过,不知为何现在又来一封信?
直到看到信件最后,霍涅承这才明白楚锐泽信件的来意。
“最后,之前有劳楚小姐照顾,相处下我对楚小姐颇有好感,至今难忘恩情。听闻霍兄与楚小姐曾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已离婚,不知霍兄可会介意我追求楚小姐?盼君回复。”
霍涅承冷着脸,撕碎了手中的信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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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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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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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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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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