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怎么了,你有本事你打我啊!”这个声音异常嚣张,说话的语气也格外气人。
霍涅承和楚门出了厢房门,站在外面倚靠着栏杆向下看去,其他包厢的人也都同他们一样被惊动,纷纷出来看热闹。
楼下原本吃饭、鉴赏的和谐局面不复存在,所有人都避到了外围,中间只留下两伙青年,一伙衣着朴素,看起来是上京赶考的平民学子,另一伙却是锦衣玉带,就不知是京城勋贵官员家的孩子还是外地来赶考的富家子了。
平民子弟一个个都怒气冲冲地盯着对面,看起来应该是之前呵斥别人动手的人,富家子那群则一个个抬头挺胸,趾高气昂的,也应该就是语气嚣张的了。
看到酒楼上下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平民子弟中有人怯了场,拉着中间正对峙的几人的衣服,想先息事宁人。但站在最中间的那几个平民学子明显不乐意,仍旧怒怼着富家子。
“你们说的话不知所谓,毫无道理,这里可都是要参与科举的学子,有本事就和我们引据经典辩论,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动手!”为首的平民学子指责道。
最前方的富家子吊着眼睛,满脸不屑地看着他:“就你们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引据经典,我怎么不知道经典这样说过,哪个经哪个典?嘁,就你们这种不知哪儿来的平民,井底之蛙,又能看到什么破经烂典。”
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在场人八成都是平民。如此一副经典的京城富家子弟欺负上京赶考的平民的景象,瞬间让在场人群情激奋起来。xǐυmь.℃òm
“吴宾实,你丢不丢人啊!”霍涅承他们对面的包厢中出来的一个年轻公子大声道:“你自己不学无术就算了,在这里仗势欺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众所关注的科举学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
一楼满脸傲慢的富家子闻声抬头看过去,看到来人就是满脸不忿:“嘁,我以为是谁呢,陈飞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仗势欺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们争执吗!不辨是非不明事理张口胡说的明明是你!”
陈飞翮简直要被吴宾实的胡搅蛮缠气笑了:“到底是谁不辨是非不明事理张口胡说在场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还好意思这样狡辩!”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不断抨击对方的话,说着说着话题还转移到了宿旧的恩怨上,原本和吴宾实对峙的平民子弟都被他们略到一边去了。
霍涅承和楚门两个人本来还等着听事情原委,没想到被这样一打岔就没了下文,好不无聊。
两人刚准备回厢房,这时从间隔了两个厢房的隔壁走过来一个人,犹豫着靠近,小声唤道:“皇上?”
霍涅承淡定看向他,然后跟楚门介绍:“这时新上任的翰林学士尚茂德。”
楚门点点头。
尚茂德刚才还不敢确认,现在看清了两人,腿软地就要跪下:“皇上,皇后娘娘!”
“站好。”霍涅承说道:“不要暴露我们身份。”
“是。”尚茂德深吸一口气,扶稳身边的栏杆站好。突然他又想到皇上微服私访就看到楼下的这出闹剧,腿又软了一下。
这次科举是翰林院和国子监共同负责的,下面吵闹的人涉及到本次科举的学子,这出的事情也都会是他们的锅。
“臣马上去叫停他们!”尚茂德急忙道,两个年轻人还在持续吵闹的声音此时变得格外刺耳。
“等下,先问下他们争执的原因,你离我们远点,小心别暴露我们的身份。”霍涅承说道。
“是!”尚茂德连忙应道。
他回到自己厢房那边,这个厢房只有他一个人用,他本就是想要提前观察下将要参加会试的学子才过来的,毕竟家里有一个娇宠的女儿正值妙龄,本想提前观察下有没有合适的女婿人选……谁知掺和进这种事情。
陈飞翮和吴宾实两个年轻人尚茂德都认识,陈飞翮是吏部尚书家的孩子,吴宾实是兵部尚书家的。在霍涅承抄一堆人家之前,朝廷没钱,总是不得不拖欠一部分边军的装备粮饷,兵部尚书就常常找吏部尚书麻烦。
两人关系不好,也导致了两家孩子的关系极差,见面轻则吵架,重则动手。
本来尚茂德也就是看个热闹,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也懒得插手,可现在却是不得不参一手了。
尚茂德趁着陈飞翮和吴宾实吵架的间隙,高声叫道:“陈飞翮、吴宾实,公众场合,你们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年轻人齐齐向尚茂德这里看过来,尚茂德来自京中勋贵尚家,他祖父曾是上任皇帝的太傅,在京中很是有些人脉,两人也都是认识的。
更何况尚茂德还新升任了翰林学士,这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人。
他们停下,一起恭敬叫道:“尚大人。”
酒楼里有其他京城的子弟也认出来了尚茂德,纷纷恭敬行礼。不认识尚茂德的,看这些人的态度,也知道他是一位大人物,都停下了窃窃私语,静了下来,看向这位大人。
“你们因何事如此吵闹?”尚茂德问道。
“大人,”陈飞翮抢先恭敬回答道:“吴宾实仗势欺人,欺负到京城参加会试的学子,我看不过眼才跟他争执起来。”
吴宾实脸色涨红,连忙解释道:“尚大人,我是听这些学子说话不知所谓,才跟他们推搡了两下。这陈飞翮不分青红皂白就强行为这些学子出头,所以才争执的!”
“你才不分青红皂白,不知所谓呢!”陈飞翮也急了,又怼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不知所谓,他们可是百里挑一参加会试的,就凭你一个四书五经都没读完的,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啊!”
“你!”
两人瞬间又要开始吵架了。
尚茂德连忙叫停:“好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吴宾实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和参加会试的考生推搡吵闹!科举一事,事关重大,皇上更是亲自关心,如果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这次恐怕你父亲都保不住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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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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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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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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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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