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涅承吃得淡定优雅,以及……缓慢。
楚门等管家收拾了餐盒,冲着还没吃完的霍涅承道:“您能出去吃吗?”
霍涅承慢条斯理的又吃了一块排骨,才回答道:“今天排骨做多了点,我已经饱了。”说罢,霍涅承放下了餐具。
楚门觉得手有些痒。
“咚咚咚。”楚门的病房门被敲响,陆贾从门外探进来脑袋:“楚医生,现在能做下笔录吗?”
“她需要休息。”楚门还没回答,霍涅承皱眉说道。
“啊,那……”
“做吧做吧。”楚门无视霍涅承的眼神:“做完了再休息也不迟。来来来,警官们快进来。”
楚门招着手,转头对霍涅承说:“霍先生,您换个地方?我们这要做笔录呢。”
霍涅承今天不正常,楚门只想快点让他出去。
霍涅承礼貌的冲进来的警官们点点头,又递给楚门了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然后回了自己的病房。
有之前霍涅承笔录的基础,楚门这里的笔录结束得就很快,警官们也终于都回了警局。
楚门安心的闭上眼,人都走光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会儿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
她刚闭上眼睛十来分钟,恍惚中进入了浅眠,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喊叫声:“霍先生!我们对不起您啊,霍先生!”
楚门面无表情的睁开眼。
外面的还在继续:“我带这小贱蹄子来给您赔罪了!霍先生是我们家大恩人,这小贱蹄子怎么可以这样!我把她拎过来了,就让她在这里,随便霍先生使唤!”
“霍先生,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我之前对不起您,求您一定让我在您身边伺候赎罪,哪怕做牛做马都行。”安暖那熟悉的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番话显得格外媚,大概是为了让隔壁房间的霍涅承听清楚,声音也格外大。
楚门坐起身,连肩膀上的疼痛都没引起她的注意,只牢牢盯着门口。
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安太太,霍先生在休息,请您安静,现在离开,保镖!”
“啊!管家先生,别拖我们走啊,我把安暖送过来的,霍先生那么喜欢安暖,之前是安暖太不争气了,小孩子不懂事。现在我们已经教训过她了,她这次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霍先生身边,保证寸步不离!不管霍先生去哪都让她跟着,随便霍先生使唤。我们真的就一心想着报答霍先生的!管家先生,麻烦您跟霍先生说一句啊,安暖已经调教好了,她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这次特地过来,就是想跟霍先生赔罪的。”
那尖利的声音说话连一个梗都不打,继续又道:“霍先生养了我家安暖这么年,对我们家安暖肯定还是有感情的,你们谁敢动我们!要是霍先生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吗!管家先生,您帮我们家安暖说下话啊,让她见见霍先生,霍先生肯定会留下她的,到时候我们都不会忘记今天管家先生帮的忙啊!”m.χIùmЬ.CǒM
霍涅承一场视频会议还没开完,外面尖锐的声音吵得他没法继续下去。他不耐烦的出了房门:“怎么回事。”
“霍先生!”安太太牢牢地双手扒着房门,跪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霍先生,我们安暖来给您赔罪啊,您怜惜怜惜她啊,这些年您对她的照顾她一直都是记在心里的,之前害羞又不会说话才让您误会了呀,求您再给她一个机会啊霍先生!”
“霍先生!您救救我呀!这些保镖好凶,欺负人家,人家好怕哦!”战斗力比不上安太太的安暖早已经被拖了出去,此刻听到安太太的声音,趁着保镖迟疑的时候,连忙挣脱保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又在外面叫。
管家这时已经回到霍涅承身边,解释说:“今天上午按您的吩咐,派人收回了您之前给安暖的东西,包括安暖所有的首饰、衣物、公寓以及安家现在居住的别墅。安太太和安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您在医院,就过来了。”
“她们怎么上来的?”
“之前安家的人在这里住过院,医生都认识,保镖也以为是您让她们来的,所以就让她们上来了。”
“都扔出去,等会你们自己去领罚。再让人混上来,就都去非洲挖一年矿,醒醒脑。”霍涅承冷漠地说。
“是。”管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应道。
“尽快处理掉。”霍涅承没再看,转动轮椅,准备回房间。
“霍先生!”安太太看霍涅承不理会她,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尖利惊叫。
霍涅承皱眉回头,刚准备反应,就见前方楚门的房间门被大力地拉开,门狠狠地磕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楚门冷着脸走了出来,没有丝毫理会在场的霍涅承和管家,一双眼睛只无机质的盯着门口的安太太,一步一步地向安太太走去。
在场的人都被楚门森冷的气场冻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楚门越过管家、保镖,站在了安太太跟前。
“你……”安太太看到眼前气场强大的女人,刚一回过神就嚷嚷想问她是谁,是不是就是她替代了自己女儿安暖,抢走了霍先生,所以霍先生才要收回给她们家的东西!
但是安太太的话刚开个头,楚门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后面的门框上,整个人就是一晕。
楚门的手在收紧,肩膀上的伤口又炸出了血花,安太太双手抬起拉着她的手,想将她的手拉开,但是楚门却是纹丝不动,她手臂上被安太太挠出了一道道血痕,可她抓着安太太脖子的手还在继续收紧。
安太太张大了嘴巴,像是离开了水的金鱼,她已经不能呼吸了,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掉了。
“楚门!”霍涅承发现楚门的状态不对,驱使着轮椅迅速到楚门身边。
“抓住她的手。”他跟保镖严厉说道,安太太在楚门手臂上抓的挠痕很是碍眼。
霍涅承轻轻用手抚摸楚门的手臂和脊背:“她要死了,别脏了你的手,楚门,放开。”
良久,楚门的手松了开,安太太掉到地上,趴着难受的咳嗽又咳不出声,脸色都泛起了紫色。楚门站的笔直,眼睛还是无机质的自上而下睨着她。
“送她去看医生。”霍涅承吩咐了一句,看保镖将安太太拖走,楚门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楚门的手:“走,继续睡觉。”
他往房间挪一点,然后伸长手臂,等着楚门反应。一会儿,楚门跟着他,向房间的方向走了一步。霍涅承继续又挪了一点,楚门也跟上,
就这样,他终于将楚门引到病床边,让她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帮她合上眼睛,轻声道:“睡吧,睡吧,没人吵了,安心。”
等确定楚门熟睡,霍涅承出了病房,管家已经叫来了医生,准备帮楚门检查肩膀的伤口。
“别吵她,先简单处理下,其他等她醒了再说。”
医生点头应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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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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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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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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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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