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好多新晋弟子连见都没见过这个师兄,只是道听途说过关于这个师兄的故事。
谁会想到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不是观天读写,就是闭门冥思的自闭师兄,竟会对穆长风情有独钟。
从京阳回阁后的穆长风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由广为人知的废物小师弟,一下变成了人尽皆知的晚成之才。
徒司空的话音在玉盘回荡,众弟子也再度陷入惊异万状,窃窃议论。
穆长风思前想后,刚欲婉拒。青音的话音便传来:“长风啊,能让这个徒司空入眼的可不多啊。为师很期待啊。”
穆长风略显犹豫,但师意又难为,只得应道:“是,弟子尽力便是。”
韶阳摇了摇头,无奈道:“好了,现在试炼开始。徒司空和穆长风的切磋在今日的试炼之后自行了结吧。”
接二连三的难预之变,终是云过天空,试炼开始。
众弟子手握竹签,很快便两两匹配,选定了试炼对手。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是胜券在握,愁的是差之云泥。
正如韶阳所说这天下就没有所谓的天公地道。
硕大的玉盘被结界屏障隔成三十四块区域,各各区域自成天地,互不相扰。
众试炼的弟子经指引落定在结界区域内,韶阳的话音循序而来:“试炼以钟声为始,众弟子旨在切磋,点到为止,不可下杀手。”
话音落,醒神的钟声响起,片刻间玉盘上便光华四起,拳脚交加。
旁观的穆长风在结界之外,除了关注着三个义兄弟妹,自然也会不由自主的关注着这个没来由要同自己切磋的徒司空师兄。
柏星竹意料之中的摧枯拉朽,青云儿对上了同为清派的师妹,也占据着上风,吴立对上了敬天倒是有些吃力,一时间僵持不下。
只有徒司空却是难以琢磨,这个师兄盘腿静坐宛如老钟。与其对垒的师弟,谨慎备至,面对着这个极少出手又高深莫测的师兄,不敢轻举妄动。
观探多时后,这师弟才率先出招。星派的披星,摘星并起,但不管是何精妙招数,又明明是实打实的打在徒司空身上,竟都是穿身而过,自行消散。
更加诡谲怪异的是,师弟拳脚相加,竟也是如出一辙,就连真触实感都没有,可这徒司空师兄确确实实的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穆长风略有所思,微微皱眉,心中自忖:“仙师之法?可又好似表象的临摹。徒司空师兄还当真是不简单呐。”
黎师传下的仙师之法,穆长风也已参透些许皮毛,除了云戒的纳物取物外,他还掌握了粗浅的御身之法,但仅仅如此踏月行已不可同日而语。当然还有一些入门的粗浅招法。琇書蛧
穆长风还惊喜的发现,撼天决竟对这仙师之法也有加持提升。
再回到试炼,经过了一场场或是艰苦鏖战或是势如破竹,基本胜负已分。唯独徒司空处,一直没有结果。
徒司空闭目坐定如老钟,那被选中的倒霉小师弟十八般武艺尽出,却都不如竹篮打水,别说那一场空,就是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这师弟又坚持不懈的努力了片刻,终是在众同门的注视下不甘的放弃了。
待这师弟沮丧的走出结界,徒司空睁开了眼,暗暗自语道:“我说了,只想同穆长风切磋。”
值此首轮试炼已全数结束,柏星竹、青云儿均入了下一轮,吴立遗憾的败下阵来。
韶阳环顾玉盘,手一抬,只听一阵悠扬钟声再次响起,伴着钟声他的话音再起:“本轮已盖棺定论,还余三十四名弟子。未能通过试炼的弟子可回山,也可在此继续观望。但切记,观时不可影响后续试炼。
留下的三十四名弟子则有一炷香的时间原地修整生息,依旧以钟声为号,以竹签定对手,进行今日的二轮试炼。”
……
一炷香消如窗间过马,钟声再次响起,玉盘上的三十四名摘星阁弟子,手握竹签,签上片刻间便鸾飘凤泊,一个个名字便跃然于上。
钟声又来,新一轮试炼再起,这一轮照比第一轮明显要激烈上几分。
历经近一个时辰的龙争虎斗,短兵相接才全数决出胜负,至此已仅剩十七名弟子。
此轮柏星竹依旧是未废吹灰之力,青云儿则没那么容易,但好在也是艰难险胜。
说到徒司空,则是过于的戏剧性。与其对弈的师弟只出一招,结果依旧是同先前如出一辙。
这同门师弟也是爽快之人,问了句,师兄可还无心为战?在仅得了几下闭目点头相应后,便自行退出了结界。
……
时光稍纵即逝,试炼更显消逝之快,不觉间已耀阳西下,余下的十七名弟子,除了徒司空是一路坐到了最后,其余十四人无不是历经几番车轮战才留了下来。
悠扬的钟声再度响彻玉盘,照比先前几次要深远悠长。这久久方散的悦耳醒神之音后,便又传来了韶阳空明的话音:“摘星阁今日试炼已全部结束,技未如人的弟子也不要灰心。当继续秉承我辈修者囊萤映雪,力争上游的精神,胜不骄败不馁,一切来日方长。
修行一途本就是路漫漫而修远,此不过是这漫长路途中的一粒尘埃。切不可过分计较得失,以乱了道心,那便是得不偿失。”
韶阳环顾玉盘,扫视一周,朗声再道:“今日试炼留下十五名弟子,柏星竹,连大,苏海棠,归海,川百里,向景尘,念舒云,叶知雪,东方镜,青云儿,温儒,宁辰,冬雪,柳千秋,徒司空,明日辰时到雪顶化神池。告列祖,请星魂,已定夺这最后人选。”
听到星魂,入阁时间较长的弟子无不是惊愕失色,穆长风虽不知所然,但从不少同门的反应和近旁的窃窃议论中,也知请星魂在阁中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片刻,韶阳的话音打断了这些许的嘈杂:“好了,今日就到这了。”
可众弟子却并无去意,只因都知今日还有一事儿为了。
该来的自来,徒司空的话音飘荡而来:“还请穆长风师弟留步,不知你我可否切磋琢磨再行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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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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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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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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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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