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娘娘入宫后一心只想复仇>第27章 花烛夜
  指尖的痛意,并没有袭来,倒是握着剪刀的手腕,被捏的生疼。

  赵灵宴抬眸望过去,果不其然,微微垂下眸子,望向鞋面上的绣纹。

  谢必安并未入睡。

  他使了力道,掌中的剪刀应声落地,墨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似是带着怒意。

  不过是想探查她的心思,看看她,会对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作何反应。

  身边明明躺着个活生生的人,只需说些求软的话,新婚之夜,明媒正娶,娇玉在旁,他还能拒了不成。

  沉声道“赵灵宴,可知你在做什么?”

  造假落红,当真是小瞧了她。

  是真的动了气,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显的冷意,沉着张脸望着她。

  赵灵宴闻言,咬咬唇,就是不答话。

  说多错多,她调查在先,就没指望他谢必安,能够高抬贵手,靠人不如靠己,指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他不落井下石、就算烧高香了。

  见她耷拉着脑袋,像只没人要的、委屈巴巴的兔子,呵斥的话卡在喉咙间。

  谢必安咬一下牙后跟,抬手轻推开她,弯腰捡了地上的剪子,睨她一眼。

  快步走至桌前,拿了雪白的帕子,伸出长指,指尖冒出血珠,反手滴在帕子上。

  脑海里浮现出,强忍泪水的模样。

  洞房花烛夜、怕是只剩花烛了......

  赵灵宴还在原地立着,像座玉石台,风吹不走、雷打不动的。

  “你是打算、在那站一整晚吗?”。

  赵灵宴闻言抬眸,瞥见他手里带了血的帕子,唇微张又阖上,慢吞吞的摇摇头。

  两人就这样同榻而眠,赵灵宴睡里侧,谢必安在外侧,盖着一床大红锦被。

  赵灵宴从清晨开始,至现下子时,都没有好生休憩,关键的是,她很饿......小幅度的转身,轻手轻脚的捏着被子一角,背对着谢必安,脑海里想的是,聚芳斋里头的白芨猪肺汤、百合酥、冬笋玉兰片......要是有碗冰糖燕窝粥就更好了。

  她紧闭双眼,迫使自己不去想。

  肚子里传来咕隆的声响,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她猛然睁开眼,僵硬的转身,与谢必安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唇角微翘,笑的比哭难看,嗡声道“吵醒你了吗?呵呵哈,有点小饿......”。

  谢必安从未入睡,常年独眠,如今身侧多了娇软的一团,方才、他可是深有体会,小腰盈盈一握,又娇又软。

  垂眸往下望去,眼神晦暗不明。

  赵灵宴随着他的视线,小手默默的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一颗微仰的脑袋。

  眼神里是防备、警惕。

  瑟缩着肩膀往里靠,直至后背传来一丝凉意,紧贴着墙,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厮怕不是个禽兽吧,她又累又饿......

  咕隆~

  赵灵宴的手捂着小腹,脸上露出窘迫之色,抿着唇深呼一口气。

  谢必安见状,掀开被子,套了布靴,朝屋外走去,拉开门遂又合上。

  赵灵宴起身抬眸望过去,望见门上的倒影,门外是值夜的丫鬟,谢必安貌似是在吩咐些什么,她听不太清。

  貌似听见一句备水?门又开了,来不及细想,拉紧被子躺平。

  谢必安抬眸望去,榻上小小的一团。

  走至桌前坐下,左手长指搭在桌上,轻轻叩弄着,发出轻微的声音。

  伸出手拿了茶壶,倒在茗杯中。

  微眯眼瞥一眼床榻之人,嘴角露出微笑,转过杯口,小口吞咽品尝。

  时不时的轻按指尖的伤口,若有所思。

  门开了,为首的是值夜的丫鬟,名叫春喜,身后还跟了几个低眉顺眼的婢子,掌中托着各式各样的菜肴。

  春喜望一眼床榻,收回视线,小步上前道“殿下夜膳已备好,可要奴婢布菜?”。

  谢必安放下掌中的茶杯,抬眸望去,看不出情绪,冷声道“都下去吧”。

  春喜吩咐人把菜品逐一摆在桌上,俯身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行礼后出了里屋,轻轻阖上门。

  赵灵宴隔着幔帐,望见桌上的东西,看不真切,寻着味儿,貌似是有八宝鸭,伸着脑袋观望。

  眼睛里冒着精光。

  八宝鸭,顾名思义,取莲子、当归、红枣、花生、糯米、胡萝卜、香菇,小火慢炖直至软烂入味,轻轻咬上一口,入口即化,赵灵宴咽了咽口水。

  轻咳一声示意。

  可谢必安丝毫没有,叫她用膳的意思。

  想起身下榻,叫李嬷嬷备膳,可她的衣裳都被春喜收走了,低眸望一眼身上半遮半掩的寝衣,轻咬唇,还是算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索性整个人钻进被子里,眼不见为净。wWW.ΧìǔΜЬ.CǒΜ

  隐隐的香味,透过锦被,挑逗着赵灵宴的鼻子,肚子里如一团烈火灼烧,那种感觉蔓延至全身,她实在忍不了了。

  掀开被子,起身下榻,也不穿鞋。

  纤纤素手捻起寝衣尾摆,径直朝屋外走去,并蹙眉呢喃:小气鬼,撑死你得了。

  正欲抬手推开门,肩上却多了件外袍,想都不用想,某个小气鬼大发善心了。

  转过身,没成想谢必安离自己这么近,一头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连连后退,整个人贴在门背上。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鼻梁断了,眼角噙出,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抬手轻抚鼻尖,抬眸望谢必安,眼神里带着怒意。

  谢必安微怔,转身拿了台案上的棉帕,走到她的身旁,欲言又止。

  赵灵宴闭眼,长叹一口气,抿着唇,如葱的玉指紧紧握着,发了颤。

  整个人像只炸毛的小兔子。

  算了,她哪能打的过他呀,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用膳。

  缓缓抬眸瞥他一眼,转身拉开门。

  “太、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你......流鼻血了”。

  门外的春喜赶紧低头,身后的谢必安,举着棉帕滞在空中。

  赵灵宴半信半疑的抬指,朝着人中处轻按,然后望向指尖的血迹,轻阖口气。

  凡是与谢必安搭边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摆摆手示意春喜,转身朝屋里走去,顺手扯了滞在空中的棉帕。

  春喜是个会来事的,匆忙打了温水,接过她手中的棉帕,浸水打湿,轻轻擦拭、赵灵宴鼻下未干的血迹。

  她这才看清太子妃的面容,当真是闭月羞花,半露的酥胸若隐若现......

  太子殿下未免过于放纵了,女子新婚之夜,哪能经的起这般折腾。

  鼻血都出来了......

  不过她一个做奴才的,哪有劝谏主子的立场,轻声道“奴婢名叫春喜,是照雪殿里头做事的,太子妃以后尽管使唤”。

  赵灵宴闻言,这才知道这院子的名字。

  照雪殿~倒是个好名字。

  抬眸打量起春喜,瞧着不过十八左右的年华,生了张圆脸杏眼,挺讨喜。

  微微颔首示意。

  春喜为她抹面,擦拭脸上的胭脂水粉,一切收拾妥当,春喜俯身行礼,拿了银盆,快步出了院子。

  始作俑者,没事人似的继续用膳,慢条斯理的模样,仿佛忘了方才的事。

  赵灵宴气的牙痒痒,藏好脸上的神色,拿了榻边的鞋穿上,缓缓坐在他的对面,拿了银箸,开始旁若无人的用膳进食。

  谢必安抬眸望过去,她正大快朵颐,丝毫不在意女子的闺阁仪态,轻挑眉,似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世家小姐。

  赵灵宴算是想通了,他既知自己嫁给她,求的是赵家的安宁,那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抬眸与他直视,淡淡道“想来太子殿下对我也没有兴趣,不如约法三章,如何”。

  “说来听听”漫不经心的回道。

  “其一,如你所想,我嫁给你,为的是赵家相安无事,你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会安分的做好太子妃的职责,你尽可以纳侧妃进殿,我没有意见”。

  谢必安轻点头示意,她继续道“其二,我不求殿下对我百般宠爱,只求殿下,正常对待即可,譬如在父亲母亲面前,起码要保持好恩爱夫妻的模样”。

  “其三嘛,希望殿下对调查一事,莫要放在心上,确实是无心之失”。

  说完放下银箸,继续道“太子殿下,也可以说说你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绝无怨言”说完深吸口气,望着谢必安。

  谢必安嗤笑一声,唇角上扬,拿了银箸敲击桌面,一字一句道“这里是我的东宫,我想如何就如何,这其一,你本就是我的太子妃,职责所在,纳侧妃一事,有好的姑娘时,我自然是却之不恭,其二嘛,看你表现喽,嗯其三嘛,我......考虑考虑”。

  得,等于白说了,纯属遛狗玩呢。

  赵灵宴气势汹汹的站起身,轻轻放下银箸,眯着笑眼,缓缓道“殿下说的是,灵宴领教了,天色不晚,灵宴先睡了,殿下用完膳也早早休憩吧,明日还得去见母后”。

  转过身,脸上的笑意转为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色令智昏的恶鬼,还却之不恭,小心牡丹花下死啊,考虑考虑?职责所在?可笑,兔子逼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好吧!

  心里虽然风起潮涌,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往里侧摸去,许是过于疲惫,如今酒足饭饱,她很快进入梦乡。

  谢必安听见榻上沉稳的呼吸声,抬眸望过去,微微眯眼,勾唇笑笑。

  赵灵宴,当真是有趣。

  .

  翌日清晨,微风不燥。

  李嬷嬷和听安侯在门外,听安手里端了洗漱用的棉帕、香膏、刷牙子。

  见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李嬷嬷也不敢推门,里面可是还有太子殿下呢。

  嗡声道“太子、太子妃?”。

  谢必安轻皱眉,微微睁眼,望向自己胸膛上的脑袋,舔了舔唇角,昨夜他可是整晚未眠,身侧之人睡相极差,翻来覆去、一会子一巴掌,一会子嘟囔呓语,一会子上下其手......

  香软在侧,他是正常男子,不是剃度出家、六根清净的李谚,整晚未眠,也烧了一整夜,偏他还无可奈何。

  微微抬了抬腿,似是被压麻了。

  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轻轻推开身侧的人,赵灵宴不满的嘟嘴,拽着他的胳膊。

  喃喃道“嬷嬷,就一会儿......就再睡一刻钟.....好不好嘛?”。

  说完凑近,拿小脸蹭蹭。

  谢必安踌躇一下,停止了动作,朝她望去,粉扑扑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翘着,小嘴微微嘟起,不亮爪子的时候,倒颇有几分乖巧可爱的意思。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轻手轻脚的下榻,拿了屏风上的衣裳,朝榻上看一眼,出了门。

  李嬷嬷与听安赶忙俯身行礼,谢必安长指置于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

  轻声道“昨夜太子妃操劳,准许她睡到醒为止,你们在门外侯着即可”。

  说完抬手披上外袍,出了照雪殿。

  瞧着心情颇为不错,只是眼下的晦暗,意味不明,听安一脸狐疑,小姐今日可是要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的呀,等她睡醒可就日上三竿了,如何使得。

  李嬷嬷轻点她的头,小声道“殿下疼爱小姐,皇后娘娘自然爱屋及乌,行了,赶紧下去,吩咐厨房准备早膳,昨夜消耗体力,小姐醒了,定是要用膳的”。

  消耗体力?听安脸上浮起八卦之色。

  连忙点头示意,两人出了院子,脚步极为轻快,小姐若是得宠,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才好在这东宫有一席之地。

  承德殿内,谢必安的寝宫。

  他正端坐在台案前,上面堆着折子,抬手轻按太阳穴,脸色晦暗、眼圈泛黑。

  洛雁走进来,瞧着他困倦的模样,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咬着唇,恭敬的作揖道“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去趟凤仪宫,告诉母后”轻咳一声继续道“太子妃身体不适,明日前去请安”。

  “诺”。

  洛雁走出殿外,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来东宫的传言属实,新婚燕尔,软玉在怀,太子醉生梦死,太子妃则操劳过度,照雪殿的蜡烛直到子夜才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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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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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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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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