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堂一个人坐在池塘边上,身边是根没绑鱼钩的鱼竿,鱼线垂在水中,一动不动。
老远就看见江北来了,乌玉堂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来了?”乌玉堂抬起头,看着面容俊朗的“言左楠”。
江北面有不善,死死地盯着乌玉堂,乌玉堂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竭尽全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去妙沐峰了?”
“去了。”
“找我来着?”ωωω.χΙυΜЬ.Cǒm
“不是,哦!是,是找你来着!”
“装!”江北扯起鱼竿,一把扔进池塘里,“错了没!你自己说!”
严厉的江北让乌玉堂一时不知所措,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我什么我!你气死我了!”
乌玉堂低着头,不答话。
“你可知道,为了你和我云儿师妹的事,我是费了多大力气。开始吧,你们两人写信都不知道写什么,到现在,每次信纸都是两三页。短短时间,让两个并不熟络的人都进展到了这一步,你觉得这是你自己的功劳吗?”
“我...”
“你别说,听我说!”
“要不是我整日整日地在云儿面前说你的好,你觉得就凭你那些灵草,她能看上你。我每天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每天就想着怎么说你的好,你呢?”
“我...”
“你就知道捣乱,是吧!给你说了,暂时先不要见面,不要见面,你总觉得我在坑你,是吧!火候这个词你不懂,是吧!还是你觉得我言左楠神多管闲事,碍着你们了,是吧!”
“不是,我...”
“我什么我,你就是看不起我!”说着,江北居然挤出了两行热泪,抽泣道:“你就觉得我取向有问题,你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我不正常,觉得我不可信任!算了吧,从小到大,所有人对我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江北衣袖一甩,大步流星。
“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当我自作多情了,满以为你乌玉堂跟我一样,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罢了罢了......”
江北背着池塘,离去的脚步飞快。心中却着急无比:快叫住我,快叫住我!怎么还不叫住我啊!我的天啊!我的神啊!快点啊!
“师弟?”乌玉堂略有些内疚的声音传来,江北赶忙转过身,跑了回来。
“师兄啊师兄,你可算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今天晚上我就回去跟云儿来个彻夜的促膝长谈,争取帮你们加快进度,只是,这事情吧,你不能太着急了,你明白吗?”说完,江北语重心长地看着乌玉堂。
乌玉堂点了点头,愧疚地说道:“师弟,我明白,你是真心帮助我的,而且这段时间,你确实辛苦了。”江北心道:要不是为了灵草,我才懒得抓破脑袋想那么多恶心的情话呢。
但表现在江北脸上的,却是关切的神情:“师兄,我辛苦一点算得上什么呢。开始的时候,我主要是为了云儿师妹的终生幸福,毕竟,她是我最要好的闺蜜了,我又跟她一起长大,怎么不希望他能有个好的归宿。”
“跟师兄接触了段时间之后,我慢慢发现,师兄你这个人身上,还有许多常人不知道的闪光点,师兄在我心中的形象,可是高大伟岸了不少。现在的我,即是为了云儿,也是为了师兄,我尊重你,敬仰你,佩服你,我对你,是男人对男人的那种最纯粹的友谊!”
这话听在乌玉堂耳中却让他感觉有些瘆人,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师弟,我只是个普通人,你千万别这么说。”江北心道:你那污秽的心理怕是害怕我看上你了吧,老子就是要恶心恶心你。
“师兄,现在你明白了吗?”
乌玉堂点点头:“明白了,师弟是真心帮助我的。”
“还有呢?”
“还有?”乌玉堂拍了拍脑袋,道:“还有就是,我千万不能打乱了师弟的计划,不能擅自去见柳云儿,要是功亏一篑了,这不是对不起师弟的这番苦心经营吗?”
乌玉堂真这么想?江北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狐疑的,面前的这个人既然有修行到金丹期的本事,那他骨子里,肯定不是个笨蛋,现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在感情这件事上面,他就是个白痴。
明白光这些话还不够,江北笑着从指环空间中摸出一张还有些女人体香的信封。这信封上的香味,是他找草上飞特意帮他调制的。当时草上飞满以为江北是准备用来祸害哪脉的小姑娘,所以奸笑了一番后就帮江北调好了。
信封入手,闻着熟悉的味道,乌玉堂脸上闪过灿烂的光芒。
“是了,就是这种光。”江北心中想到,也只有这种欣喜能冲散些他的狐疑。看着乌玉堂沉溺在文字中,江北看了看池塘里浮起肚皮的几只小青鱼,陷入了沉思。
乌玉堂将那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才高兴地揣进兜里,回到的茅草屋。
又过了许久,他抱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这是信,还麻烦师弟将它送给云儿。”
江北接过信封,点了点头。
“这种灵草,它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大补之物,还请师弟也一并交给云儿吧。”
江北却摆了摆手,并没有接。
“这是为何?”乌玉堂有些惊讶。
并不是江北不想要,而是江北现在有些心虚了,这么多灵草,柳云儿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小姑娘哪用了过来,为了防止乌玉堂怀疑,江北这次可是忍痛割爱了。
“还有。”江北解释道:“你送的灵草都堆了云儿半间屋子了,她也用不了那么多,还是下次再说吧!”
“云儿不需要,那这东西就送给师弟你吧!”乌玉堂看着江北,道:“我明白这些日子师弟是操碎了心,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就这些灵草还稍微能拿得出手一点,这点薄礼,师弟可千万不要拒绝。”
看着乌玉堂的眼神满是真诚,江北顿时觉得不收的话有些对不起他的诚意了。
“对了,师弟,你与那江北?”乌玉堂终于说出了他的担心。
江北一笑,道:“我确实与他有过那么一段,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然,师兄你觉得他整日赖在妙沐峰是为了什么呢?”
“哦!”乌玉堂点了点头,内心多了些小小的窃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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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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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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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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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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