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又不想知道了啊?磨磨唧唧的......”闻礼不耐烦的催促。
蒋江抬头看到白夜沉已跟一个弟子切磋起来,想着自己听明白了便回,他对这方面知之甚少,能与闻礼多学些也是好事。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树林,天上的云越压越低,似乎要碰到树梢。
“说吧,别卖关子了,1是什么0是什么?对我俩来说有什么影响吗?”蒋江停步问闻礼。
“当然有啊!事关你俩的身体健康和我的心理健康。”闻礼抱臂仰头看着蒋江说。
“你心理爱健康不健康,快点说,别磨蹭!”
“切,一点对知识的尊重都没有!”闻礼白蒋江一眼,说,“好好看着,我只解释一遍啊!”
闻礼说着一手握成空心柱,一手伸出食指捅进空心柱里反复进出,然后拿出来,举着那根食指说“1”,又将空心柱的圆面对着蒋江晃了晃说“0”。
“所以你是哪个?”
蒋江目瞪口呆,半晌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道:“就……就这?”
“不然呢?”闻礼对蒋江的大惊小怪神色鄙夷。
“根本没什么知识含量啊!解释的太简单粗暴了吧!”蒋江真的以为会有什么深奥技术之类的东西。
“本来就是简单粗暴的事你还想镶什么复杂文化的金边啊!”
闻礼皱皱眉头,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哪个?”
蒋江抿抿嘴唇,眼神飘忽的指了指闻礼那根食指。
“卧槽尼玛!还我大1还我大1!”闻礼崩溃的过来捶打蒋江,“白夜沉是我塑造最成功的美人攻呀!你他妈愣是给压成了0,我跟你拼了!拼了!!”xǐυmь.℃òm
闻礼的拳头对蒋江来说跟挠痒痒没差太多,只要打不着脸他躲都懒得躲,另一方面蒋江也隐隐觉得有些愧疚,让小东西出出气也好。
闻礼打了一会觉得没意思自己便停了,他失魂落魄,生无可恋的说:“我写的主角跟我没关系也就算了,还反派炮灰改了位置!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蒋江:“抱歉,理解不了。”
“哼,心高气傲,腹黑心机的白夜沉竟然甘愿在下,看来对你是真爱了。”
闻礼撇着嘴坐到地上,抬头打量蒋江,说:“就你这毫无经验的大直1,第一次得要白夜沉半条命吧!”
“倒…没那么严重。”蒋江半蹲到闻礼旁边,随手薅着地上杂草说,“夜沉那么单薄,让他在上面不会累到吗?”
闻礼“嗤”一声说:“单薄?看跟谁比吧!跟你比牛都显得羸弱可欺!”
蒋江想想白夜沉和闻礼的身高体型,也确实能把闻礼收拾的服服帖帖……不对不对,白夜沉是他的!怎么能和别人配呢!
地面忽然起了一股凉风,枯叶被席卷腾空,干燥的飞灰伴着山雨欲来的湿凉空气钻进鼻腔,与天上翻滚黑云一同播报着雨的前奏。
“不过我很纳闷,你一个大直男为什么要跟我来抢男人呢!?按你的钢铁硬度改变不容易啊,怎么会喜欢上白夜沉呢?”闻礼满心愤懑,无暇顾及风雨,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问。
“我……我没改啊,我现在也不喜欢男人啊……”蒋江下意识反驳。
“什么?你现在不喜欢男人?那你跟白夜沉怎么回事?!”闻礼惊讶的问跳起来问。
蒋江无奈答道:“夜沉需要我,我就和他在一起。他受的苦太多,让人心疼,所以他想要的我都给!我只是想保护他,让他不受委屈,让他开心!我俩现在…算是阴差阳错吧,他做了我的人,我把他当媳妇待就是了,至于喜欢,我对他谈不到那个层面……”
一滴雨砸在蒋江面前,在灰土上留下一块小小泥泞。
“你放的什么屁啊,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你……”
“嗙嗙嗙……”
闻礼骂声与大雨一同而来,砸在蒋江身上,隐痛冰凉。
“别废话了!快走吧!”蒋江拎起闻礼,低头以手遮雨转身往试剑场跑,岂料没跑出多远,便见眼前出现一双溅上点点泥水的白靴。
蒋江心头猛的一颤,抬头看去是白夜沉站在他面前。
大雨来的迅猛,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雨滴成群结队,铺天盖地砸向世间本就萎靡的万物。
它们沾染白夜沉的发,眉,长睫,洇湿了他的眼。
白夜沉的目光很凉,带着冰碴,像秋雨下进蒋江心头。
蒋江心里倏地抽痛,一时间不敢直视,他脱下外衫搭在白夜沉头上问道:“夜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有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又听见到了多少。
“才到。”白夜沉轻轻眨了眨眼,眸中撑起一丝浅薄温度。
“嗯,我们快回去吧!雨还挺大的!”
蒋江装作若无其事的揽上白夜沉肩膀。但其实白夜沉的回答并未让他放心,与蒋江同样不安的还有闻礼。
闻礼用怨恨且担忧的眼光不停与蒋江对视,嘴里还说着有的没的废话转移注意力:
“快跑快跑!等会成落汤鸡可不好吃!没想到我想单独骂冯沧几句老天爷都不给机会哈!以后不骂了不骂了!让老天爷降个雷劈死他算了!”
三人一路跑回住所,白夜沉头顶虽遮着蒋江外衫,也已被淋透。
闻礼狠狠剜过蒋江几眼,回到自己屋内,蒋江则撑伞出去打回热水为白夜沉清洗。
“没想到雨来的这么急。”蒋江调好水温对白夜沉说,“也好,算是给你放个假,洗完澡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白夜沉眼睛盯着蒋江的动作,用巾帕擦着下颌上的水一言不发。
在蒋江准备出去时开口叫住了他:“蒋江别走,陪陪我。”
蒋江抬头望着白夜沉的眼,乌黑瞳仁里的光深不见底,带着乞求,又像不抱希望。
毫无疑问,蒋江留下了。
屋外的雨敲击屋檐门窗,由疾到缓,天光由暗至黑。
屋内浴桶的水热气散尽,早已凉透。
唯有屏风后纠缠的二人,不知疲惫般反复重叠的影鲜活生动。
蒋江不知是自己疯了还是白夜沉疯了。
他们极尽体力,汗如雨下。
白夜沉前所未有的热烈,让蒋江不合时宜的想到“献祭”一词。
可是,祭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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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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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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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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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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