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未见有人动作。

  花冶灵用手摸着白夜沉肩膀说:“呦,这是等着我去关门?”

  “是,”白夜沉垂眸看着花冶灵放在他身上的手:“我紧张。”

  “呵,我花冶灵还从没伺候过谁。罢了,今天破一回例,反正等会你都得给我补回来……”

  她火热的眼神在白夜沉脸上盘桓几圈,转身向门走去。

  白夜沉猝然抬眸,黑色瞳仁上的光点,似飞箭锐利的尖端,冷冷射向花冶灵脊背下跳动的心脏。

  他抬起右手,指缝中寒光乍现。只见其手腕抖动间五指弹开,锋利飞刀顺着他视线方向直奔而去。

  手未碰到门的花冶灵似乎有所察觉,她下意识偏身躲避,一支飞刀擦过她的手臂深深钉入门板。

  “你会暗器?”

  花冶灵转身惊愕的问。

  白夜沉并没有回答的打算,他紧接着用左手一起横掷出三支飞刀,速度之快令花冶灵反应不及。侥幸躲过两支后,其中一支狠狠插进了她的左肋。

  “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花冶灵捂住伤口,想要开门逃走,岂料手刚一伸出,便被飞刀钉穿了手背。

  “啊呃……”花冶灵吃痛闷哼。

  白夜沉向花冶灵走近一步,半转身体借力甩动衣袖,又两支飞刀不偏不倚的扎断了花冶灵脚筋。

  花冶灵痛苦跪地。她不死心的想用没受伤的手伸进胸口拿毒,可毒未拿出,手指便被斜来的飞刀削掉四根。

  花冶灵疼的抽搐倒地,一身铜铃配合着她的哀嚎。

  “你竟然……会暗器……”花冶灵不甘心的倒在地上,咬牙恨恨的瞪着白夜沉。

  她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摸透这个人。竟不知他会有如此登峰造极的暗器功夫。

  白夜沉缓步走向花冶灵,白靴踩上她滴落的血迹,居高临下看着她。

  双眸阴冷锐利,刚刚的悲伤与顺从遁迹无形。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白夜沉沉声对花冶灵说,“就比如我比你更狠这件事。”

  他俯下身,身上的清冽混合着血腥,不难闻,却使人不寒而栗。

  白夜沉强行将花冶灵双手交叠背至身后,用一支飞刀从上方手心贯穿,扎进左腹。

  花冶灵的嚎叫响彻房间,白夜沉无动于衷。

  他不是天真善良的白宝宝,亦不是刚刚那个无路可走,选择为爱人忍辱负重之人。

  他是痴情人,却是你敢动我爱人,我便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牺牲自己,也要置你于死地的白夜沉。

  “你不敢杀我,”花冶灵眼中无法控制的流露出恐惧,她微微颤抖着说,“你吃了牵丝丹,没我的鲜血,你活不了!我死后的血是没用的!”

  “哦?所以我必须留着你?”

  白夜沉死死捏着花冶灵的下巴,

  “留着你,再给你机会害我爱的人,给你机会杀我?你浑身上下都是毒,只怕你活着我才会死的更快吧。

  花冶灵,这就是我比你狠的地方,只要冯沧能安然无恙,我什么都不在乎,包括我自己。”

  花冶灵强忍剧痛嗤笑说:“你狠,是我输了,从一开始便落入你们的圈套,竟还会为你动心。

  呵呵呵,不得不说你有好计谋。可那又怎么样,你爱的人永远都接受不了你!”

  白夜沉眸光轻颤,对花冶灵说道:“不劳你费心,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人。”

  花冶灵冷笑一声:“呵,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我很像,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睚眦必报,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我和你不一样,”白夜沉冷冷打断花冶灵的话,

  “我不会滥杀生灵,更不会作践无辜。而且我还有他……”

  白夜沉抬手指向床上的蒋江:“有他在,我永远都不会和你一样。”

  有他在,我便是一个鲜活的人,有他在,我的血将永远温热。

  花冶灵恨极的皱起眉头,盯着白夜沉怒道:“所以你如法炮制,也想让我如你一般泥足深陷吗!”ωωω.χΙυΜЬ.Cǒm

  “你不配,”白夜沉说着,从花冶灵靴中抽出那把火焰状的匕首,

  “从前我便知道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爱,而今日你竟给他下毒……”

  白夜沉狠狠抓住花冶灵的辫子强迫她后仰,将匕首贴到她裸露的脖颈上说:“你怎么敢动他!你怎么敢!”

  花冶灵喉间胡乱呜咽着,挣扎着,不知是求饶,还是是咒骂。

  但不管是什么,白夜沉都没兴趣再听。

  他将所有情绪压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去死吧。”

  接着手中匕首狠狠一划,花冶灵的鲜血瞬间如开洪的闸般,从喉咙喷薄而出。

  白夜沉嫌弃似的后倾,避开肮脏的红,也不去看花冶灵死不瞑目的脸。

  像个无情的刽子手,只用力拎着花冶灵的头,等她的血与命彻底流净。

  等血流没了力气,从喷涌变成如珠串般落地,花冶灵也早都停止挣扎。

  白夜沉松开手,任凭尸体倒进血泊。

  “叮咛……”铃铛发出浸满血的闷声,像诀别的哭泣。

  白夜沉还是被血染脏了。

  他皱着眉找到大臂上一块干净衣衫,偏头耸肩擦了擦脸上不小心迸溅的血,回身望望熟睡的蒋江,起身准备出去找苏学。青虎和黑龙都追了出去,只怕这人凶多吉少。

  白夜沉刚迈出一步,便觉胸腔一疼。

  他用手紧捂疼处,待稍稍缓解后,再次向外走去。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现在出去找人,也许还有希望。

  白夜沉踩过花冶灵的尸体疾步出门,刚到走廊,便撞上了气喘吁吁,惊慌失措的苏学。

  “你回来了?甩开他们了?”

  他边说边把苏学拉进屋内。

  虽知白夜沉要杀花冶灵,苏学却没想到场面会如此血腥。

  看到相貌清隽的白夜沉满身是血已让他心生惧意,再看到屋里惨死的花冶灵,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黑…黑龙他们,呕……他们被人杀了……呕……”

  苏学极力制止自己的干呕,却适得其反。好在白夜沉并未露出催促之意,而是耐心等待,还时不时的为他拍几下后背。

  这让苏学对白夜沉的怕少了几分。

  是的,这个人不是花冶灵,他们不一样。

  苏学心中暗想。

  “你说是谁杀了黑龙他们?”白夜沉微微颦眉,语调却是十分柔和。

  “是几个黑衣人,蒙着面。当时黑龙刚要杀我,那些人突然冲出来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又回手杀了青虎,出手十分利落。他们杀完人后拖着尸体便走了,没人动我,我赶紧跑了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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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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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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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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