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子是早上黎玉婉去买的肉和精面回来,中午姜清平包的。
就包了十个,想先拿去试试。
只是这个时代的精面,也不是现代的那种白面,只能说里边去掉了麸皮,口感更细罢了。
姜清平得意地扬扬脑袋,“那必须得成啊。”
“也不看是谁包的。”
姜清庭没管他,“既然如此,那我的信心就更大了,卖早点,可行。”
秦铭拍拍姜清平,“清平的手艺是没得说,那这样,我们回去继续,清平你和你墓叔在镇上看看铺面。”
分工妥当,姜清庭转脸找姜妧,“妧妧呢?”
“方才孤鸿带着去买东西了,我去找。”姜清平看看周围,寻了个方向去找。
今天本来不让姜妧来的,但是昨天姜清庭不是给她买了红头绳。
所以姜妧一早扎上了,说什么都要去逛街。Χiυmъ.cοΜ
就是发型有些,惨不忍睹。
此时,杂货店里,掌柜家的小闺女正在嘲笑姜妧,“你是顶着鸡窝出门的吗。”
“还用红头绳扎,真土啊。”
秦孤鸿本是来给家里买碗的,却不想让姜妧被嘲笑,忙想哄姜妧出去。
岂料小姑娘拨开了他,冲着那女孩格外认真地解释,“好看的。”
“哥哥买的,好看。”
女孩瞧着八九岁大的年纪,坐在柜台后磕瓜子,家里大人都去摘沙果了,她搁这看店。
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生意,大人也放心她在店里。
女孩吐出瓜子皮,“好看什么啊,你……”
“拿四个白碗。”秦孤鸿打断女孩的话,把钱放在柜台上,“拿了我们还得去忙。”
女孩撇撇嘴,起身从后边拿了四个碗过来往柜台上一放,“涨价了,多加两文钱。”
秦孤鸿微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涨价的?”
“今天啊,这镇上的人都赚了钱,自然要涨价。”女孩长得一副精明相,牙尖嘴利。
秦孤鸿不欲起争执,又给了两文钱,将碗放在了背篓里。
“走吧。”秦孤鸿低声对姜妧说,就要领着人出去。
女孩故意拿柜台上磕的瓜子皮往姜妧头上扔,扔完了又笑。
秦时岳来找人,走近店就看着女孩正拿瓜子皮扔姜妧。
而小姑娘还顶着一头乱发,毫无知觉,冲他笑起来。
秦时岳的脸色冷下去,走近了把那些瓜子皮都拿掉,然后在秦孤鸿惊讶的眼神里,走到那女孩跟前。
抬手,全按在女孩脸上,大掌张开,紧紧按住,似乎想把人捂死一样。
姜妧回头看看,“嗯?”
秦孤鸿忙叫她带出去,交给找了一圈才找着人的姜清平,“走吧,回家。”
店里,秦时岳把手拿开,俊美的面孔带着一片纯然的冷意,“我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
男人沉着眉眼时不怒自威,这会儿带着怒意,更是气势凛冽,叫人看了害怕。
用姜清平的话说,那就是上学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偷玩手机,一回头发现父母站在床边盯你的那种感觉。
随时都有一顿胖揍。
秦时岳拍了拍手,淡淡扫了害怕大哭的女孩一眼,转身出去。
果然,女人蛮横不讲理哭起来,真的丑。
秦时岳眯了眯眸子,想起他背姜妧回家她要哭的那天。
……哼,一样丑。
只不过是看着顺眼一点。
这点小插曲姜妧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秦孤鸿自然也不会提,只是以后若是他看着姜妧,会格外关注。
晚上,家里人陆陆续续都回了,黎玉婉给秦铭揉肩,“可还撑得住?不然明天全家歇一天好了。”
秦铭拍拍她的手,“我没事,也不至于就废物成这样,清庭,你们去问了铺子的事么。”
姜清庭喝了口水点头,“嗯,问过,墓叔说咱家的地估计也就只能卖个三贯多钱,买铺面确实是不能了,那就租好了。”
姜清庭不了解古代的土地制度,他一开始以为两亩地怎么着也得卖个几两银子。
却没想到这里的货币换算上,一贯钱不到一两银,大概七钱银子。
一亩四等田,买来是一贯半钱,卖出去不知是不是原价。
还是地贱,若是一等田,买来就要六到七贯钱。
只是现在不是想土地的事,卖掉地是一时应急之策,日后等到手里富裕,必须要把土地买回来。
士农工商,这农户的身份,不能丢。
秦铭点点头,“租也好,只是若按照你说的,以后祁门一带人多起来,只怕铺面也要坐地起价了。”
秦墓捶着腰,长出口气,“没办法,谁叫咱们钱不够的呢。”
“也不着急,反正一时半会儿是涨不起来的,那我明日就和墓叔去看位置了。”姜清庭问。
秦墓嗯了一声,拍拍腿站起来,“行,这样吧,明儿都在家好了,多摘点果子,我和你大伯得去找村长卖地,等确定了多少钱再去看。”
姜清庭应下,又说几句,回屋去了。
姜清平正研究他的空间,姜清庭往他身上一靠,疲累地闭上眼睛。
“怎么了?”姜清平问他,把人扶起来,给他捶背捏肩,“这么累的话,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可以。”
姜清庭叹息一声,“我是在担心以后。”
“以后?啥以后?”姜清平探头问他,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表情。
“你今天奇奇怪怪的。”
姜清庭轻轻拍开他的脸,“你就是心大,没想过以后么。”
“这里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你不知道这个朝代的朝局如何,会不会打仗。”
“你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皇帝如何,是明君还是昏君,是年纪大了快要夺嫡了,还是登基不久的新帝。”
“你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疆域有多大,四邻是什么样。”
“就近的说,你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地方官是怎么个脾气,是不是官官相护不给百姓活路,想要做生意是不是得送孝敬的钱。”
姜清庭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阖着眸子,“这些,不能不想。”
姜清平沉默下来,让人靠着他,“也是哦……”
没办法,他和妧妧一向都是听哥的话,没有姜清庭,他一个人真的没办法养好姜妧。
所以他也不曾想过这些东西。
只要跟着大哥就好了。
这是当年他被捡到姜家的时候,姜清庭对他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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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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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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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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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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