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保证不发疯。”
开玩笑,阎湛真疯起来,连续十届武术冠军也害怕的!
阎湛关掉自己手中的遥控器,心里头几乎有谱了。
看来根叔掌握事情的严重程度比他想象要重很多。
他没开口,径直走到酒柜上,取出一只方杯,加入满杯的冰块,倒入半杯伏特加,一口灌入口中,长眸沉沉看向根叔。
“你出来。把知道的,全告诉我。一字不漏。”
声音落下,他又往杯里倒入金黄色的酒液,一口灌入口中。ωωω.χΙυΜЬ.Cǒm
喉结滚了滚,长眸阖起。
那种冷,透彻到心口骨。
他借助物理的凉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悠悠启唇。
“说吧,为什么要阻止我告诉她,我是她的初恋。”
根叔神色闪烁,最终无奈地坐在沙发上,不敢看阎湛。
他叹了口气:“我查到当年,二少奶奶和明初小姐提名海外最佳女主。
二少奶奶很开心,就比约定日子提前一天去找你,说是想约你一起出国,见证她提名。”
阎湛背脊猛地一僵,透着几分意外,声调也跟着高了几分:“她去找我?然后呢?”
“我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她去我们指定的宅子找你。
就提前了一天,按道理那边的佣人是我们的人,是不会背叛我们的。
但不知道什么人,告诉二少奶奶,你在不夜城的包厢里。
二少奶奶年少,没有设防,就听那人的,跑去包厢找你。
倒是宋明初小姐多了戒心,偷偷跟了过去。结果……”
阎湛不敢置信地看着根叔,心口沉甸甸地痛,又透着一丝惶然问:“结果怎么了?”
“结果包厢里七八个男人把她按在桌子上,说是她的初恋约他们一起来共享的。不过她的初恋还在路上,让他们先动手。”
阎湛闻言,眼瞳欲裂,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
砰一声,玻璃茶几碎开,拳头上沾满鲜血。
根叔面上猛地一变,连忙补充道:“不过,好在宋明初小姐立马就冲了进去。
她学过武术,很快就撂倒几个。
据说,二少奶奶也吓坏了,拿酒瓶也砸了两个。
就是李宗仁他们人多,力量悬殊,两个小姑娘只能奋力拼搏,鱼死网破。
结果……结果就是李宗仁被踢得不能人道。
再后来的事情,你也大概知道。
祁景商跟李宗仁做交易,保下两个小姑娘。
二少奶奶之前为了救她姐,也被迫承认勾引李宗仁,向公众道歉。
但……这视频后来被祁景商全网清掉了。”
阎湛懒得顾拳头上滴滴答答的鲜血,又灌了口冰酒,身子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眸中泪光闪烁,讥讽地扯起嘴角笑。
笑得让根叔胆战心惊。
“所以是我,是我害得她陷入那么大的危机。
是我把她推到祁景商身边,也是我,回国后,问都不问她一句,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出国。
是我把她留在水深火热里五年。是我对她的痛苦熟视无睹,却整天在玩那些破音乐,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他眼眶一寸寸染上猩红,心痛得如同被利刃割裂般。
根叔也有些无奈,这小两口确实好事多磨。
可这也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五年前的真相,他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
他就知道说出来,以二少的性子是肯定会内疚的。
之前他情绪一直不稳定,常年看心理医生,所以他才没敢告诉他。
根叔建议:“再找找李宗仁,把当年的事情捋一捋,还给两个小姑娘公道,再告诉她,你是她初恋这件事情吧。那件事情给一个小姑娘实在带来太大的心理阴影。你现在说了,她要是不信你是无辜的,转头就跑了怎么办?你们还要再蹉跎几年吗?”
阎湛痛苦地阖上双眼,几年?
多一天分开,他都觉得会死去。
真不敢想再经历一个五年,会怎么样?
阎湛再次睁眼,抬着猩红的眸子看向根叔:“当年替我们看那宅子的佣人呢?”
“死了。”根叔能想到的,早就去查了,“也找不到监控。我是查了下当年李宗仁那群死党,一个个顺藤摸瓜,找到把柄,严刑逼供才逼出来的。二少你放心,除了李宗仁,当年的人,一个个送进监狱了。”
阎湛长眸阴沉可怖,用不是商量的口吻说道:“想个办法,把他们捞出来。我揍一顿,再送进去。”
根叔愣了下,最后为难点头:“好,我想想办法。”
阎湛心口沉得不能再沉,原本要告白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他抬眼看了根叔一眼,有气无力问他:“还有没其他事情瞒着我?”
根叔不太想说。
阎湛面如死灰看着他:“说吧,都说出来,我一次性承受。比如,今天那个女的来找我,我看你的眼神,分明就知道她是假冒的。为什么?”
其实,他当时内心已经隐隐有个疯狂的想法。
但他不敢相信。
因为太疯狂了。
阎湛心口咚咚咚直跳,心脏一下一下撞击在肋骨上,心情莫名紧张起来,直到最后听到根叔说……
“当年给你捐骨髓的人是二少奶奶。她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不肯接受。而且……那捐赠授权书是我伪造的。二少奶奶的父母当时在海外……就算……就算在本地,二少奶奶刚做完心脏修复手术,他们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眼眶一酸,阎湛嘴角掀起一笑,眼泪却啪嗒掉了下来。
“你……你们怎么敢让她捐!她也是个病人,还做了那么大一台手术。”
根叔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没办法……你二叔派来的杀手一直在找我们。
根本就没办法全国去找匹配的骨髓,而且要找到合适的骨髓很难。
谁都没想到,二少奶奶的骨髓居然能跟你的匹配。我当时只能做那样的选择!
医生说,你的造血功能如果提不上了,会死。”
阎湛痛苦地双手捂脸,从指缝中挤出声音:“还有没其他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根叔摇摇头:“没了,真的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所以,后来,你烧了医院的档案室,就怕我查出宋明曦给我捐骨髓的事情?”
根叔摇头:“是也不是。当时主要的目的是烧掉你的就医记录,我不能让你二叔家查到你在那边治疗。”
阎湛嘴角还是一直在笑,只是每次一笑就扯起心口那根弦,疼得五脏六腑疼得几乎要撕开,像是要生生呕出一口血般。
“原来……原来她没忘记约定……
原来她还提前去见我,想约我一起出国。
原来……她对男人没有安全感,所以总在不安地摇摆是害怕再次被男人欺骗……
呵呵……她一点都不渣,我却埋怨了她五年,足足五年。”
阎湛双手抓着头发,宛若沉浸在痛苦的深渊里。
就在这时,手机特设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猛地回过神,接通电话,就听到宋明曦紧张的声音。
“老公……老公……你快来!我……我肚子疼,好疼……好像要流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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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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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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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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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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