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确认双眼看不出端倪,调节好情绪再返回病房。
刚推开门,就看到宋明初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研究剧本。
厚厚的剧本被她用三色笔划线、标注了大半。
这会儿,她正准备做人物小传分析。
宋明曦见她姐这副认真的钻研劲,心口沉甸甸的。
她还记得自己问过阎湛一句话:“这公平吗?”
是啊,像她这种惜命的人,脏活累活都不愿意干。
也不曾如此认真研究过剧本,却红得剧本拿到手软。
可像她姐这样的,要一个机会可能得拼了老命,却还在被雪藏。
公平吗?
明明当初惹事的是她啊!
宋明初察觉宋明曦的异样,忍不住抬眼问:“怎么了?”
说着,她脸色忽地一冷,拳头攥紧:“是不是祁景商那狗东西欺负你了?”
宋明曦连忙摇摇头,“没有,就聊些去见爷爷的事情。”
宋明曦不敢告诉她姐真相。
虽然她知道,宋明初大概率会强装微笑告诉她,没事。
她也没太在意。
早已经习惯了。
可她不行。
她不能习惯。
她得想办法改变!
宋明初走过去,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
“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太好看。”
宋明曦坐在病床上,拉着宋明初的手,疲倦开口:“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姐,你今晚能陪我在这里睡吗?”
宋明初点头,也坐在病床上。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
你这个人,从小一直胆儿小。
做什么事,不都是我陪着你的。”
宋明曦勉强挤出笑意,躺下,看着天花板。
“姐,我忽然觉得有点累。
有时候想……是不是嫁人了……找个有钱人嫁了就行。”
宋明曦试探性地开口。
其实刚才一头热,情绪上头邀请阎湛去领证,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
从刚刚上了滴滴,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回到病房,更担心不跟姐姐说,偷偷去领证。
她姐会生气。
会不理她。
宋明初摸了摸宋明曦的脑袋,温声宽慰:“不急。
人生所有的路,都是必须靠自己走出来的。
一个人把重量放在别人身上,是走不了多远的。
曦曦,我们都会好的。
你信姐。
我总是相信,人间会有正义。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不到。”
说着,宋明初也躺下,跟宋明曦挨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曦曦,要是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告诉姐姐。
姐姐帮你把把关。
总之,不能是祁景商和阎湛这样的。”
宋明曦偷偷咽了咽口水,小声问。
“姐,你觉得阎湛哪里不好?”
“身子太弱!
动不动就吐血。
耳朵还不好使。
手感觉也要残废了。
这人怎么一天到晚都是事。
曦曦,姐还是希望你能找个身强体健的。”
说着,宋明初揽了揽宋明曦的肩头。
“姐姐啊,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男人。
最好像姐姐这样的,有点武术功底。
能保护我们曦曦,帮我们曦曦赶跑坏蛋。”
宋明曦心口猛地一抽,苍白的小脸微颤。
她知道宋明初的意思。
其实她姐何尝不担心李宗仁会回来。
她希望她能找个有武术功底的人,就是喜欢那人能保护她。
宋明曦艰难地挤出笑意:“姐……我知道了。”
窗外传来啪嗒啪嗒两声。
五十几岁的根叔身轻如燕地踩着空调架跳了回去。
他把偷听到的话转述给阎湛听。
阎湛一脸怀疑人生:……
根叔暗暗腹诽:该!
叫你装耳朵不好使骗小姑娘跟你咬耳朵。
叫你包扎手骗小姑娘帮你剥虾。
报应了呗!
次日,已经换上一身白西装的阎湛,刚要去找宋明曦,就看到小姑娘从病房门缝里挤出一个小脑袋。
突然就叫了两声。
“汪汪。”
阎湛:……俊颜骤地一冷。
“宋明曦,你几个意思?”
宋明曦摸摸鼻子,小步走了进去。
低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孩子。
有点扭捏。
“那个……我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是星期六,领不了证。”
阎湛抄起手机,瞥了一眼,随即道:“我可以安排内部人员帮我们处理。”
宋明曦缩了缩小脑袋,挤出尬笑:“我的户口本在我爹地妈咪那里。”
阎湛脸黑得更厉害,磨着牙:“宋明曦,你耍我呢!”
宋明曦自知理亏,软着性子哄他。
“宝贝,我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了。
彼此双方都不够了解。
贸然结婚,又离婚,会很伤你钱包的。
毕竟离婚,可能会分走你一半的财产。”
宋明曦委婉地指出要害。
这是很多圈内人害怕结婚和离婚的根本所在。
祁景商也最怕这个。
可宋明曦没想到,阎湛想都不想开口,信誓旦旦。
“我不在乎!而且我们不可能会离婚!”
宋明曦一愣,但随即又反应极快倒打一耙。
“哦,阎湛,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六个亿了。
你说!
本来协议谈恋爱,一年结束后你就给我六个亿。
你现在就骗我结婚,结婚后你自己花天酒地,我又不能离婚。
还拿不到一分钱,呜呜呜,阎湛,你坏死了。”
阎湛微眯着眸子打量着小姑娘在作,掏出手机烦躁给根叔打了个电话。
“立刻查出宋明曦的银行账户。
以最快速度从我账户上转六个亿过去。”
宋明曦惊恐地看着阎湛,作不下去了。
“阎湛,你……你忽悠我吧?”
声音落下,叮一声响。
宋明曦瞪大眼瞳看着手机银行到账通知短信。
数了数,8个零。
又小心翼翼数了数,还是8个零。
真……真的是六个亿???
阎湛烦躁地扼着她的手腕:“现在可以去领证了吧?”
宋明曦缩了缩脖子,卖萌看着他:“不行。
这事我做不了主。
得我姐和我爹地妈咪和哥哥同意才行。”
阎湛舌头抵了抵唇阔,一脸狠厉。
“宋明曦,你就是耍我,是不是?”
我他妈都准备扎成刺猬了,你居然骗婚!
还不骗彻底。
宋明曦也干脆破罐子破摔。
重重坐在床上。
“反正情况就这样。
我不能背着爹地妈咪和姐姐偷偷领证。
你要是生气,我顶多让你咬一口。
反正,我哄也哄你了。
你哄不好就算了。”
阎湛:……
有这样哄人的?
宋明曦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喏,爱咬不咬。”
阎湛眼见把人拐去领证无望,眸子一深,选了折中办法。
“行。让我咬一口。”
说着,他把人给压到了病床上。
宋明曦身子如毛毛虫一样扭了起来。
娇噌抗议。
“喂,口水……口水……叫你咬,没叫你舔……”
阎湛烦躁抬头。
“闭嘴!以后,你会求哥哥甜你全身的!”
……
“喂~阎湛……你……啊,轻~~点……”
好半晌,宋明曦气鼓鼓推开阎湛,调整了下衣物,揉了揉心口。
“你属狗的吗?留了印子,还怎么拍情侣照日历啊!
我记得宝利格六月份日历的方案是要穿比基尼的!”
餍足后的阎湛,心情不错,也不恼,抖着腿。
“那就不拍比基尼了呗!穿什么花花裙子去沙滩拍,多浪漫啊!”
宋明曦嘴角一抽:……这狗审美,还能不能好了?
宋明曦来不及吐槽什么,一个电话接了进来。
她看了眼联系人,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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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综还会继续的,线下先走一走情节哈。
阎湛:宋明曦是我媳妇,提前咬一口怎么了?多大点事儿!
宋明曦:哦,真相了,这狗东西就馋我身子。m.χIùmЬ.CǒM
哈哈哈,这两人还没在同个频道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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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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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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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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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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