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些年小师弟每次被其他弟子欺辱,你都会暗地里将那人教训一通。”

  “小师弟半夜吐血,你鞋都没穿就赶去小师叔那里求药,又别扭地不肯自己去送。”

  岑海将岑溪做过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他面露苦涩,抬眸对姚宁道:“师姐,小溪他心眼不坏的,这次是他不对,他还小,把我的心脏换给小师弟吧!”

  不大的房间内,两个小姑娘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岑溪一脸自责,岑海视死如归。

  就连木讷的钟平都不忍地撇过头。

  …

  姚宁喉咙发哽,这狗血的剧情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比刚才心脏收缩还要让人难受?

  “呼…”几个吸气吐气后,她才将心里异样的情绪压下去。

  “别着急,小师弟不会有事的,他心脏与常人不同,我带他去凌绝峰找师尊。”

  姚宁抱着傅临渊走到门口,头也没回道:“三师弟,我不知道你和小师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小师弟受伤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许做傻事懂吗?”

  她快速冲出房间,御剑而去。

  凌绝峰,书房。

  傅临渊躺在软榻上,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臭小子对自己下手真是毫不留情!”姚凌没好气地瞪了眼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株光秃秃的植物,表面坑坑洼洼的,很不好看。

  姚宁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姚青云却知道,他惊呼一声道:“冥河之花!传说中能起死人而肉白骨,连魂魄都能修补的珍贵药材!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是姚青云抠门,主要这玩意实在难得,如果说飞升的几率是十亿分之一,那这玩意就是十亿分之二。

  “我看渊儿这伤不致命,若是姬家的圣医出手,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上次禁地事了,姚凌就把傅临渊的身世告诉他了。

  故此,姚青云第一反应就是让姬家出面。

  “想的挺美,他要是回去,让那老妖婆给扒下一层皮都是轻的。”

  姚凌翻了个白眼,一边掰开傅临渊的嘴,一边将冥河之花塞了进去,动作可以称的上粗鲁。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傅临渊胸口开始愈合,有了轻微的起伏。

  “师尊,徒儿前来请罪。”

  门外响起岑溪的声音,姚宁简短地将事情概述了一遍,还说了不少好话。

  姚凌背着手边听边点头。xǐυmь.℃òm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他推开房门,俯视地上的身影,目光威厉,“当你师娘还在的时候,你和小海就被为师带回了天衡宗,与宁儿一起修炼学习。”

  “你师娘故去后,为师虽然没有天天守着你们兄弟二人,但也在暗中默默看着你们长大了。”

  “修炼二十载,道心可愧过?”

  …

  “弟子…弟子无愧。”

  姚凌将手放在他的头顶,声音软了不少,“在这儿跪一晚吧,你要记住,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一夜过去,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傅临渊早就醒了,他背靠着姚宁,喝着小师叔亲手煎熬的补汤。

  “好苦…”

  少年一张漂亮的小脸皱了起来,姚宁赶忙从储物戒翻出块蜜饯喂给他。

  “三师兄他,还跪着呢吗?”

  少年脸颊鼓鼓的,昨晚的事,他已经都知道了。

  原来少时那个一直帮他的神秘人不是师尊,而是师兄。

  或者说,是在师尊的默许之下吧?

  傅临渊扯了扯嘴角,对姚宁乖巧道:“师姐,你让他回去吧,这件事不怪他,怪我自己。”

  “好,你先躺会,别乱动。”

  姚宁将他扶好放平,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

  一推开门,岑溪抬头看了眼,发现是她后又低了回去。

  “小师弟他醒了,你进去看看他?”

  姚宁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仰着头继续道:“不要再自责了,说到底可能这事还怪我,是我…额…我伤了他的心。”

  她点着下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大师姐,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知道是我不对…”

  “你不知道,我早就说过了,你要是无意就离他远点,对吧?”

  姚宁将脸埋进胳膊里,她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人一旦动情,就会成为感情的奴隶。

  会变得不像自己,会偏执、痴狂。

  也会胆小、卑微。

  “他赢了,我祝福你们。”

  岑溪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大步离去。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姚宁不自觉地滑落一滴眼泪,她伸手摸了摸脸颊。

  凉凉的。

  …

  巧月下旬,白昼越来越短。

  还有三日,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

  姚宁忙前忙后,又是检查客房,又是布置场地。

  云皓宗离得最近,所以也是最先到达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全都是俊男靓女。

  为首男子一袭白衣清逸,他对姚宁抱拳笑道:“姚姑娘,近来可好?之前的小姑娘是否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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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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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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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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