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了回忆,打断了乌沐的话。
“你一个人进洞穴,万一被发现很危险。你带我一起,我们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
她的语气很坚定,乌沐的心莫名一暖。
“不行!此事过于冒险,你安心等我消息即可。”
叶楚颜正要反驳,窗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俩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瞬间明白了,这是那个听墙角的人又回来了!
乌沐闷声说道:“得罪了。”
说完翻身覆在叶楚颜上面,身子并未触碰到她。用手臂撑住自己,用力晃了几下床榻,床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叶楚颜扭过脸不敢直视乌沐,捏着嗓子呻/吟几声。
声音又甜又腻,乌沐浑身肌肉紧绷,额头青筋直跳。
叶楚颜感觉到乌沐喘息声加重,顿了一下,听到外面的人还没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外面的人终于走了,叶楚颜紧绷的情绪放了下来,扭头刚好对上乌沐的脸。
适应了黑暗的两个人,透过窗外淡淡的月色,看到彼此在黑夜中灼亮的双眸。
乌沐犹如被下了蛊,忍不住俯身,吻在了那个最近在他梦里反复出现的娇唇上。
叶楚颜的脑子轰然炸开,少年的气息在她唇齿间肆意游荡。
她僵住了身子,一时间思绪全无。
乌沐猛然回神,松开叶楚颜,慌忙跳下床榻,垂首站在床边,像个做错的孩子,双手微颤,惶恐道:“对,对不起。”
他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心口上。他干了什么?简直猪狗不如。
叶楚颜竭力敛起自己如擂鼓狂击的心,板着脸不悦道:“我一直当你是我阿弟,你以后莫要对我动这种心思。”
乌沐的心沉甸甸的,啜诺了一下嘴唇,半响也说不出话。
叶楚颜见他神色哀伤,心跟着窒了一下。
最终还是淡定道:“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不知道外面偷听的人还会不会过来,你总不能这样站一夜吧?”
乌沐惊讶地抬头看着叶楚颜,见她双眸清凌,神色严肃,知道大局当前,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于是掏出一把短刀递给了叶楚颜,满脸坚定。
“若是我一会再对你有歪心,你尽管杀了我。”
叶楚颜嗤笑道:“不用,我带的有,这里的银针足以毒死一匹马。”
说完扬了一下手,纤细洁白的手腕上挂着一个雕花镯子,看样子,里面暗藏机关。
乌沐讪讪收回刀,小心翼翼地跳上床。
俩人合衣躺在一起,虽然同盖一床被子,不过中间隔着半尺的距离,谁也不愿再开口说话。ωωω.χΙυΜЬ.Cǒm
屋里安静又诡异。
“你去山洞必须带上我,否则我就想办法自己去。”叶楚颜还是没忍住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乌沐还在懊恼悔恨中徘徊,不敢反驳,低声“嗯”了一下。
然后又支支吾吾道:“你,好像中了无魂散。”
他在外闯荡三年,见过很多江湖毒药,刚才吻叶楚颜的时候,似乎尝到了一点无魂散的味道。
“嗯,我知道,不过我提前吃了解药。”
叶楚颜想到张靖,顿时冷了脸。
张靖递来水的时候,她就起了警惕心,幸好提前吃了几颗解毒药丸,只是还没弄清楚水里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无魂散。
若是自己没提前吃解药,遇到的也不是乌沐,说不定今日真的被欺负了。
张靖可真是好样的。
“谁给你下的?”天狼寨的山匪一般喜欢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春药,不会下这种无魂散。
“不记得了。”叶楚颜知道乌沐即将和张家结亲,不想告诉乌沐是张靖下的药。
叶楚颜不愿意说,乌沐也不好再追问,俩人就这样再次陷入了沉默。
今夜是上弦月,月如钩,院中夜色静谧,一切美好无比。
只是,这里是匪窝。
屋内的两个人明明彼此都将对方刻在了心里,却同床不语,各自心如油煎。
※
清王府外巷子里,严削正在打马狂奔。
到了府门口,刚刚下马,前面忽然冲出来一个黄衣女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严削定睛一看,是赵语娇。
他微微蹙眉,“赵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赵语娇咬着下唇,期期艾艾道:“严侍卫,我有事求你帮忙。”
“何事?”
严削的语气有些急。
刚刚收到时鹿传来的信息,说王妃非要独自潜入天狼寨里面了解情况,下午已经上山了。
他正赶着把这个信息汇报给主子,现在实在不想和赵语娇纠缠。
赵语娇见严削有些不耐烦,立马眼圈微红,泫然欲泣道:
“我知道王爷左眼受伤后,每天心疼得彻夜难眠,可我卧病在床,一直找不到机会来看他。”
“现在,我的膝盖虽然好了,但是走路不利索,天冷就疼。我准备去江南那边养伤,想在临走前和王爷告别,望王爷以后好好对待妹妹,我在江南也替他们俩开心。”
她长得本就娇弱如柳,今日特地穿了一身嫩黄色衣衫,更显楚楚动人。
不过,严削不吃这一套。
“王爷说了,不见你。”
赵语娇“噗通”一声跪在了严削的面前,啜泣道:
“我知道王爷现在对妹妹一往情深,不见我是因为怕妹妹误会。我的确很难过,不过也打心眼里替王爷和妹妹开心。今日一别,我以后也不会对王爷有任何非分之想了。严侍卫,求你帮帮我……”
严削不为所动,绕开赵语娇,抬脚就要走,赵语娇扑过去抱住严削的腿,哭的悲伤欲绝。
“严侍卫,你今日若是不帮我见王爷最后一面,我这一辈子死不瞑目……”
严削动了一下腿,发现赵语娇搂得死死的,本来冷漠的脸更加阴寒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他早已一脚踢死了。
赵语娇毕竟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也有过感情,他不能对赵语娇动手。
只好忍住不悦,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起来!进去后主子是否愿意见你,我不管。”
赵语娇缓缓起身,擦了一下眼角,感激道:“谢谢你,严侍卫。”
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严削后面进了府。
这一切都是她盘算好的。
叶楚颜在清王府的时候,她害怕叶楚颜,不敢来找裴修衍。
现在趁着腿好了,叶楚颜剿匪没回来,她必须想办法见到裴修衍,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她上午过来一次,莫娘子不让她进府,她在门口等了一天也没遇到裴修衍,没想到这会遇到了严削。
机不可失。
她今日无论如何要成功,否则一旦叶楚颜回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赵语娇垂着的双眸中染上了得意和疯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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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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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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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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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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