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也配休我儿子?”
听到动静的杨大芬一瘸一拐的旁边那个小屋子里走出来,扶着墙勉强能站稳身子,张嘴就是嘲讽,“真是笑话,黄彩兰,你嫁进我们家多少年了,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已是犯了七出之罪中最严重的一罪。ωωω.χΙυΜЬ.Cǒm
要不是我们家对你宽容大度收留你,强儿忍你多年,你恐怕早就饿死了!”
“就是就是,娘说得都对,黄彩兰,你最好识趣一点,老子早就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甚至是看你一眼我就觉得恶心,这个休书你不签也得签,这个家你不离也得离!”
苏天强把早就准备好的笔墨弄好,又把沾了墨汁的笔强行塞入黄彩兰的手里,“快点签!”
“我说过了,是我要休你,否则,我绝不会离开这个家!”黄彩兰一把抹掉眼泪,抬手就把笔往苏天强脸上用力一甩。
浓黑的墨水顺着他的脸直往下流,被打红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反了天了,黄彩兰,你竟然敢动手打我的儿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盛怒的杨大芬拖着伤腿艰难挪动。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路,就被突然横冲闯过来的苏玲用头顶住她的肚子,把她给顶翻倒地,嚎叫不止。
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的苏玲握紧小拳头,恶狠狠地瞪着苏天强,“我不准你们欺负我娘,谁都不能欺负我娘!”
苏天强从震惊中走出来,反手抄起旁边的一截木棍就往苏玲那边走去,“兔崽子,跟你娘一样贱,今日老子就来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玲儿快过来!”黄彩兰趁苏天强分神之际,捡起地上散落的扫帚,抖着手不敢下手。
这时,耳边响起了白娇娇的声音,“哪怕是为了孩子们着想,你也要学会试着反抗。”
对,为了孩子她可以放弃所有,是苏家人先无情无义弃她们母子三人于不顾的,她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啊!”她大叫一声,拿着扫帚冲向苏天强,用扫地那头的干竹叶枝条疯狂抽打他的脸和头。
苏天强始料未及,想反抗的时候,脚下接连吃痛,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苏玲拿着块石头往他脚上砸。
干竹叶枝条又细又长,扫在脆弱的肌肤上格外的疼,不一会儿的功夫,苏天强脸上就多了很多红痕,再加上脚上又痛,他想反抗却不敢睁眼,怕被枝条戳瞎眼睛。
于是,他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双手去抓黄彩兰,破口大骂,“贱人快住手,和离,咱们现在就和离,我去让人重写一份文书!”
见他这么快就改口了,黄彩兰心里又苦又涩,也更恨他了,昔日他打她的情景一幕幕的的在她脑子里回映,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更狠了。
直到母女俩打累了,她们抱在一起喘气。
“玲儿别怕,娘以后会好好保护你跟妹妹。”
苏玲听到这句话,当场热泪盈眶,“娘,你好厉害,就像三婶婶那么厉害,以后一直要这样好不好?”
黄彩兰喉咙里难受异常,泪如绝堤,“好,娘跟你保证!”
苏天强被打得满脸是伤,龇牙咧嘴的,一动就疼,他还想趁黄彩兰不注意像往常一样打她,却被她凶狠冷漠的眼神瞪住。
她说:“我只给你今天这一日的期限,要是弄不来我休弃你的文书,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这边,好不容易爬坐起来的杨大芬发鬓散乱,浑身好不狼狈,“强儿去弄,现在就去,这样的毒妇留在家里只会害苦我们,你麻溜儿地把她们这三个拖油瓶赶紧处理好,咱们的摇钱树明儿不是还要过来吗,有了摇钱树,咱们还怕什么?”
对,摇钱树!
苏天强狠瞪了一眼黄彩兰,“你给我等着!”
他一走,杨大芬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半点没顾忌苏玲这个小女娃在。
黄彩兰把苏玲抱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双耳,不让那些污秽之言落入女儿的耳朵。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她面上一片漠然,发红的双眼里蓄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何会突然变得格外暴躁,对我又打又骂。
我嫁入苏家这么多年,除了没生个儿子,其他方面我敢拍着胸脯说我做得很好,也问心无愧。
所以,等我休了苏天强之后,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带着玲儿蓉儿离开,此后,我们母女三人将跟你们不再有任何关系和瓜葛!”
杨大芬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神色略有不自然,听到后头时又恢复了以往强横的一面,“呸,像你这样的倒霉货色,我巴不得你们滚得越远越好!”
言尽于此,黄彩兰无话可说。
午时刚过,黄彩兰收拾了几件衣裳,背着个小行囊,一手牵着一个女儿,挺直腰杆走出去。
她站在院门后,望着门,心里无端的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如漫云端的轻飘飘感,也有脚踏火石的不安感。
细心的苏玲注意到自家娘的情绪,伸手拉住门栓,“娘,我们一起来开门吧。”
看着两个懂事乖巧的女儿,黄彩兰心中豁然,她笑着抬手,用自己的手覆上大女儿的手拉动门栓。
院门缓缓打开,门外的两个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三婶!”喜出望外的苏玲张手奔向白娇娇。
白娇娇弯腰搂住苏玲,“小心点儿,别摔倒了。”
黄彩兰诧异地看着白娇娇和苏天翎,“三弟,弟妹?”
苏天翎抿唇笑着抬手挠头,“大嫂,咱们先换个地儿再说。”
因为听了白娇娇的解释,梁丽琴专门留在家里备好了一桌子好菜。
饭桌上,黄彩兰紧张地低着头,大拇指指甲盖边缘的肉都快被她给扯出血了。
“大嫂,那件事我已经跟大家都说了,这是件好事,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看玲儿跟蓉儿现在笑得有多开心。”
白娇娇说的话让黄彩兰鼓起勇气去看两个女儿,她果真被女儿们的笑所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白叔,白大娘,三弟,弟妹、姗姗妹妹,谢谢你们,你们的一番好意我很感激,待来日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来帮,吃了这顿饭,我想带着孩子们回娘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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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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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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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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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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