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面容上散发着生机与朝气。
手帕以素色为底,朵朵纤细的粉紫色的花争相怒放,绽放着鲜艳的色彩,层叠的花瓣栩栩如生,蕾心中的随意勾勒的一点黄色犹如点睛之笔,让这些花活灵活现,就像看到真的一样,芳香随之而来。Χiυmъ.cοΜ
白娇娇恰好认得这个花,这是三色堇,外观艳丽,更是古时的护肤圣品,具有一定的祛痘作用。
抬眸间,她被素夫人脸上温柔似水的笑容所吸引。
她不得不承认,素夫人这样笑起来更美了,婉约宁静纤尘不染等词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样的美。
据照顾素夫人的婢女们的私下谈论来看,白娇娇得知素夫人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院子都甚少出去,平时最多走到阁楼上吹吹风,喜欢望着远处发呆,一坐就能坐几个时辰。
而白娇娇自己感觉到的是素夫人无欲无求,无波无澜,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她能照清别人,别人却看不透她的内心。
从素夫人醒来的第一眼起,白娇娇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那种无力感,虽然她伪装得很好,该笑时就笑,但她那如枯井般无神的眼睛,以及眼底深处的悲怆和愁苦却出卖了她。
素夫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白姑娘,这的确是我亲手绣的手帕,也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素夫人透白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三色堇的花瓣,如待珍宝一样爱惜。
白娇娇暗自犯嘀咕,她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个绣图?
凡是她看过一眼的东西,她都会有印象,不会凭白对某个没见过的东西有强烈的感觉。
素夫人喝下汤药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手上无意识地紧抓手帕,任凭白娇娇怎么拿都拿不出来。
最后,白娇娇也不强求,把素夫人的手放到被子里就离开去待客的大厅了,朱斌在那里等着她。
坐在厅内的朱斌看到白娇娇过来了,起身迎接,“白姑娘,快请坐。”
白娇娇淡笑着入座,“夫人吃了药已经睡下了,估计午时会醒,我已嘱托朱管家提前为夫人备下一些吃食。”
“白姑娘有心了!”朱斌诚挚地道了谢。
几口茶水下肚,朱斌朝他身侧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立即上前两步,用双手呈上一个木盒。
“把这个拿给白姑娘。”
白娇娇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木盒,“朱老爷,这是?”
朱斌道:“先前我听伟才说过你们相遇在茶楼,你去茶楼也是因为想买下茶楼,后来却被他给买下了,本来我打算的是买下茶楼锻炼伟才的能力,可是他至今仍冥顽不灵不定性,还需再静心沉淀,磨磨性子。
所以,这个茶楼与其就那么放着,不如赠送给有需要的人,你不是在街上栉风沐雨地支摊子卖面吗,你的手艺我尝过了,非常很好!
我敢说那是我这么多年来在白江镇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以你的手艺在茶楼做生意一定会很火爆!”
他说话的时候,白娇娇打开木盒,看清里面放着的是茶楼的地契。
朱斌见她没说话,以为她误会了,他连忙解释,“白姑娘,这个不算作我先前允诺过你的‘条件任开’,你也知道,我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后续肯定还要再麻烦你,这个就算是对你的一点儿谢意。
假如后面治病还需要什么药材,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先提前备齐。”
白娇娇把木盒盖上,细长眼尾上扬,“都是些价比千金,甚至是更贵更稀有的药材,你也愿意去买吗?”
“是的,还请白姑娘列一张药材单子!”
朱斌的决绝让白娇娇第一次正眼看他。
这时,厅后冲过来一个身影,伴随着暴躁的声音,“不行,不能把地契给她,爹,我不管,你原先说好了的,这个茶楼是买来给我做生意的!”
朱斌吃惊地看着儿子,“伟才,你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朱伟才眯着眼睛四处找寻地契,目光最终锁定在白娇娇手上拿着的那个木盒上,“爹,你真的把地契给她了?
她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贱人,几天前,我们在茶楼相见的时候她的言语之间皆在说我有隐疾,没过几天,我就真的病了,这一定是她在暗中搞鬼,她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茶楼!”
几句话说完,他情绪激动得面色潮红,气息不稳,尤其是在看到木盒的时候,看向白娇娇的眼神又气又恨。
他怕她拿着木盒跑了,疾步走过去欲夺回木盒。
就在他快要接近白娇娇时,啪嚓一声脆响。
移目一看,原来是朱斌怒砸了他的茶杯。
“朱伟才,茶楼一事我执意已决,我是你老子,你在这个家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老子的,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好好做给我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到古月国去做买卖了!
白姑娘是府上的贵客,她救了你更救活了素儿,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无礼!”
朱伟才怔怔然,眼睛慢慢变红,“爹,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个捡回来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对她,你到底把我娘置于何地?”
朱斌被问得微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神色更冷,“你要是再继续胡闹下去,这个月你休想出府!”
父子俩正僵持着,白娇娇扬了扬手里的木盒,“时辰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吵。”
就这样,她拿着木盒堂而皇之地走了。
朱伟才顾不上吵架了,跺着脚指着她离开的背影怒吼,“你快看看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的真面目,她分明就是为了茶楼而来,现在茶楼她得手了,而我们全都被她摆了一道,那个要死不活被你当成宝的女人说不定跟她是一伙的!”
走出了一段距离的白娇娇将身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扬唇冷笑,朱伟才,说你蠢,你还有点脑子,说你聪明,你又非要在作死边缘疯狂的来回试探。
所以,你在你爹眼里依旧只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离开朱府后,白娇娇直奔好再来酒楼。
一刻钟后。
她跟一名样貌妖媚,身材姣好的女子一同从好再来酒楼的后门走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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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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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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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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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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