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走进去的时候,接客待客的小伙计热情地迎接她,“于公子,掌柜的正在跟贵客谈话,您可能要稍微等会儿了。”
她摆了摆手,就近找了个椅子坐着,“无碍,我在这里坐着等他。”
小伙计也很有眼力见,热茶点心一应俱全。
就在白娇娇吃着点心喝着香茗时,厅堂门口传来了说话声。
她转过头一看,正好跟掌柜的视线对在一起。
“哎哟,于公子,是于公子来了,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这么不长眼,于公子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掌柜的呵斥了小伙计几句,随即对白娇娇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于公子,这儿坐着光线太刺眼了,来,咱们进去里面坐着聊。”
白娇娇起身欲走的时候,一个身材丰腴,脸庞发福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拦住了掌柜的,“段掌柜,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都记住了没有?”
那男子的身后还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伟才。
朱伟才满脸不情愿的对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说:“爹,不过是一个杯盏而已,此处没有,咱们再去别处找,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住嘴,你懂什么?”朱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儿子,然后正色打量起白娇娇,嘴上说的话却是对段鹏海说的:
“你一连放出去两个宝贝,一个都没提前告知我,今儿我可是亲自过来给你提过醒了,下次再有好宝贝一定要给我通信,我有的是钱,你怕什么?”琇書網
段鹏海听了,脸上笑容越扩越大,他五指并拢微微倾斜对着白娇娇,“正主就在你面前,有话进去好好说不成吗?”
“正主?”朱斌纳闷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立马变脸,“原来就是这位公子出手的宝贝啊,来来来,快里面请坐。”
他的肚子一挺,把段鹏海挤到了一边,自己像主人一样请白娇娇进去。
就在三人准备进入厅堂时,朱伟才大声地说了一句,“爹,你为什么突然要对这个黑不拉几的穷小子低声下气,像他这样的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白娇娇听着这话,不怒反笑,这个愣头青当真是不分场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老子想干什么,他倒好,直接打他老子的脸,怪不得他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不受朱斌的宠爱。
即便他是朱家的嫡子,却没有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子得朱斌的看重与喜爱。
朱斌当场变了脸色,正欲发作,段鹏海站出来打了圆场,“朱公子,鄙人的确是长得黑了点,但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我跟你爹相识十多年,喝醉了之后什么事都干过,别说是提鞋了,给对方洗脚喝洗脚水这种事情都干过。”
几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朱斌跟段鹏海默契地相视一眼,共同把白娇娇给请了进去。
而朱伟才被亲爹瞪了之后也偃旗息鼓了,鼓着腮帮子瞪着白娇娇。
热茶送来后,各自端着茶盏象征性的浅抿一口。
段鹏海接收到朱斌递来的眼神,他把茶盖轻轻合上,“于公子啊,这位是镇北的朱斌朱老爷,那位是大公子朱伟才,朱老爷听说我在你那里收了两个好宝贝,很是好奇,他素来喜欢收藏各种好宝贝。
不知你手上是否还有像星空盏一样的宝贝,如果我跟朱老爷能有幸再见一次这样的宝贝,此生也就足矣了!”
朱斌紧跟着附和,“段掌柜的所言极是,于公子,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美好的事物理应被更多的人欣赏才是。”
气氛正好时,朱伟才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呵!”脸上是不屑的表情。
朱斌顿时黑脸,用凌厉的眼神警告儿子不要胡来多嘴。
他越是如此,朱伟才越是想不通,对那个黑小子存的气就越多。
“对我来说那些都不是宝贝,而是我祖辈流传下来的传承,我祖上有一辈人掌握了一门独特的技法,能炼造出这样的东西。
虽然技法传到了我们这一代,但因制作工序过于复杂艰难,一个月顶多能做出两个像星空盏这样的杯盏。”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为了以后的长久发展,白娇娇不得不现编了一套说辞。
以后她每个月最多送来两三个星空盏,把它的价值炒作起来,越是稀罕的东西有钱人就越喜欢越想得到。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月岂不是没有了?”从朱斌低落的语气里可以看出他有多失落。
段鹏海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亦是遗憾的表情。
气氛低迷之际,白娇娇接下来说的话峰回路转,“现在我手上还有一个星空盏,是之前做出来的,像这样的宝贝我每天要随身携带才能安心。”
说着,她从宽大的衣袖里缓缓掏出一个跟上次款式差不多,颜色更深一些的星空盏。
段鹏海看到了,直勾勾地望着它起身。
朱斌瞧着星空盏样式特别,并未看到像段鹏海所说的那么神奇。
“于公子,咱们还是像上次一样,移步去后院的厢房吧。”
上一次,白娇娇就是在后院的厢房把星空盏的奇特之处展示给段鹏海看的。
一刻钟后,光线昏暗的后院厢房。
“好好好,世上怎会有如此精美之物,一眼看去就像唾手可得的天上的星星一样!”朱斌已经被星空盏所折服。
就连一直瞧不上白娇娇的朱伟才也呆呆地看着星空盏倒映出来的梦幻倒影。
他们看得正起劲儿时,白娇娇把星空盏拿回护到怀里,“这是我做的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个,只想收藏不外卖。”
这句话无疑于是给其他三人兜头一盆凉水。
接下来无论段鹏海和朱斌如何劝说加价,她都不为所动。
白娇娇找了个机会,跟段鹏海单独来到一个房间,跟他问起户籍一事。
“于公子请放心,此时县衙正乱着,我那表亲已经在找机会接触办理户籍那边的人了,不出两天这件事儿就能办妥。”段鹏海是拍着胸脯保证着说的。
有了这句话,她就稍稍放心了一些。
因惦记着面摊那边,她没有逗留太久,匆匆走出当铺准备去巷子里换回女子装扮。
只是,她刚走出来,迎面看到朱斌父子俩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很明显是在等她。
顿时,她改变了主意,主动朝他们走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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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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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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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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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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