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孟宁被电话铃声吵醒。
是奶奶的电话,“宁宁,你爷爷他...送进抢救室了”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
宋孟宁愣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其实胃癌折磨了爷爷好几年了,这几年来,也一直在坚持接受治疗。
“我现在就过来。”宋孟宁挂断电话,眼睛红红的。
爷爷在她心里就是一直会乐呵呵的,给满她正能量的存在。
“怎么了?孟孟”周瑞轩刚才也被吵醒了,原本有起床气的他看到宋孟宁眼睛里的雾气时,瞬间着急起来。
“我要去医院。”宋孟宁没忍住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这是在他眼前第三次流泪了。
“我送你。”周瑞轩困意立马消散,变得无比清醒,也没再多问下去。
到医院的时候,宋孟宁一直处于一种平静的状态,让周瑞轩不由得担心。
电梯上。
“孟孟,爷爷会没事的。”周瑞轩一只手搂住了宋孟宁的肩,总感觉她下一秒要倒了。
“嗯,他会没事的。”宋孟宁看着前面。
到了抢救室外面的时候,宋孟宁还是忍不住腿软了,所幸被周瑞轩搀扶着。
“奶奶。”宋孟宁朝着奶奶走过去。
老人家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见自家孙女旁边是个蛮周正的小伙子,以前还从来没见过,“这是?”
“这是我男朋友,周瑞轩,原来想今天来见你们,爷爷怎么就......”宋孟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是还是带着一点儿颤意。
“糯糯的男朋友啊,小伙子挺好的。”
“奶奶,爷爷他...进去多久了。”宋孟宁用手背擦着眼泪。
周瑞轩拿出宋孟宁包包里的餐巾纸,递给她。
他承认此刻好像有些无力,生老病死,是谁都无法控制的。
“一个小时了。”老头子的病其实已经拖了很久了,他的情况也一直在恶化,这也不是突然间来的,其实她也做好了准备。
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对生死有些看淡了。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这个宝贝孙女了。
宋孟宁站着,思绪有些飘散,被周瑞轩按着坐在了长椅上。
“我去买点吃的,孟孟奶奶,你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不要麻烦了,小周。”宋奶奶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奶奶,早饭还是要吃的。”Χiυmъ.cοΜ
周瑞轩随即问宋孟宁,“孟孟,你要吃什么?”
宋孟宁摇头,没什么胃口。
“那我随便买一点了,等我回来。”周瑞轩揉了揉宋孟宁的头,语气温柔。
周瑞轩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有点谦谦公子的样子。
周瑞轩从医院里走出来,这周围的店不算少,“帅哥,蛋包饭要不要?”一旁的大妈热情地吆喝着。
周瑞轩看着那辆路边的早餐车,忙摇头,这卫生质量能保证吗?他可不敢给未来奶奶吃。
最后,周瑞轩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靠谱卫生的粥店。
周瑞轩拎着粥回到了医院。
“趁热吃吧,奶奶。”周瑞轩已经叫上了奶奶,角色进入的很快。
“谢谢你啊。”宋奶奶接过,也不想让小伙子白跑一趟,就吃了几口。
“孟孟。”周瑞轩用签子戳了一个章鱼小丸子,之前有听过宋孟宁喜欢吃这个。
宋孟宁刚要摇头,嘴里就被塞满了一个章鱼小丸子,机械地嚼了几下。
等待手术的时间很漫长,外面的人也是煎熬难忍。
又过了三小时,手术中的灯终于灭掉。
“医生,我老伴儿怎么样了?”宋奶奶马上站起来。
“我们尽力了,老爷子的身体已经透支了,请节哀。”
宋奶奶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我的老伴儿,你怎么抛下我们就走了啊。”
宋孟宁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长椅上,“怎么会,怎么会啊,昨天他还在医院里还好好的啊,还在看春晚呢,怎么今天就这样了。”宋孟宁捂着脸,自己昨天就应该在医院的,那竟然是他们相处的最后机会了。
周瑞轩抱紧了宋孟宁,“爷爷是去了天堂,那是没有烦恼的地方,他会看着我们的。”周瑞轩就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拍着宋孟宁的背。
......
葬礼那天。
难得出现的宋栋也来了,他就是宋孟宁的爸爸。
那个难得能见到的爸爸。
“爸爸。”宋孟宁被奶奶拉着过来见宋栋,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宋孟宁这两天眼睛都哭肿了,声音也沙哑至极。
“宁宁,你也别太难过了。”
宋孟宁看宋栋没有一点儿伤心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一股气,“你自然是不难过了,还很开心吧。”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向来不说这些话,但是见到这亲生的老爸,这副薄情的样子,情绪到达了极点。
宋孟宁跑了出去,周瑞轩一直跟着她,这两天,他一直陪伴在宋孟宁旁边。
“孟孟。”周瑞轩拉住了宋孟宁的手,带着宋孟宁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阿轩。”
“嗯,我在。”
“我很讨厌他。”
“嗯,那他肯定是很坏。”周瑞轩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就像被很多只蚂蚁咬一样。
“他很早之前就抛弃了我们,在外面组了一个家庭,他说我们都是他的拖油瓶,他也毫不关心,只是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每年都回来装一下。”
宋孟宁知道自己的家庭是破碎的,她曾经躲在自己的躯壳里,现在她想把这些也告诉周瑞轩,展现这个破碎的她。
“嗯,所以我们不要理他了,好不好。”周瑞轩有些无措地安慰着,他的家庭其实一直都比较温馨,也算是无忧无虑。
“以后我给你一个家。”周瑞轩抱住了宋孟宁,按住了宋孟宁的后脑勺,贴到自己的胸膛。
“你听,我是真心的。”
“谢谢你,阿轩。”
“你谢什么,还有不准给我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得瞎了。”周瑞轩命令着,再这样下去,指不定眼睛会发炎。
“嗯。”宋孟宁埋在了周瑞轩的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安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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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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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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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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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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