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晋深站在冰冷的水里,满身的戾意疯长。
沈琬音,她越是想逃,他就越是想要打压,他要看着沈琬音痛苦,痛苦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然后乖乖的跪在地上认错。
再像条狗一样,对着他摇头摆尾,一辈子乖巧听话!
潜进水里,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碰到琬音的身体,韩晋深浮上水面,换好呼吸,紧握着的拳头狠狠一拳击在水面上。
如果沈琬音今天真的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在韩晋深的脑海里闪过时,韩晋深的心口立即莫名的剧痛起来。
不再犹豫,韩晋深潜进了水里,任由这种冰冷刺进骨髓里,拼命的寻找着琬音的下落。
她敢死试试!
没有他的允许,她哪都不可以去!
可一分钟过去……一分半钟过去……韩晋深都没有摸到琬音,心底深处的一道缺口被猛的打开,暗涌从身体里冲出来,韩晋深发现自己心脏竟然跳得十分慌乱。
明明该游上去换呼吸,可韩晋深却生生的憋着,在水底迅速的摸索。
二分钟后。
韩晋深捏着一样什么,往上一跃,将沈琬音托了起来。
水没过韩晋深的头项,让韩晋深无法呼吸,窒息缠上来的时候,韩晋深手背青筋暴裂,又冷又窒息,韩晋深举着琬音迅速回到岸边,哗啦一声,两个人全部出水,倒在了岸边冰冷的雪地里。
新鲜的空气吸进鼻息,犹如一种新生的气象,韩晋深看着身边一动不动,比雪还要惨白的琬音,抬手一巴掌甩在琬音的脸蛋上。
“沈琬音。”
一天到晚装柔弱,装死,看着就让人厌恶,让人心烦。
可是。
琬音一动不动,韩晋深利眸微戾,翻身上前,迅速的给琬音做落水急救。
“沈琬音,你敢死,我就让你沈氏死得一个不剩。”
噗……
一口水吐到了韩晋深的手上,琬音全身抽搐,眼里惊恐一片,张嘴大口的呼吸着,刺骨的寒冷从每一个毛细孔钻进身体里,冷得琬音倦成一团,瑟瑟发抖。
脑袋里有无数的痛意往外钻,让琬音眼前的视线变得一片漆黑。
“晋……晋深……”
只是下意识的喊着这个名字,韩晋深听到她的喃昵,看着她像个可怜虫的模样,怒火冲上来的时候,韩晋深拿起针刺进了琬音的手背。
“沈琬音,你要记住,不是逃跑,就可以躲避惩罚。”
药水打进琬音的身体,顺着经脉让她痛得尖叫起来,琬音挣扎着,哭泣着,可她根本没有力气,就连哭出来的声音都像是早产的婴儿,几乎听不到。
肌肤就像是被几千支细针在细细的扎,很快,琬音就觉得又痒又痛,痛苦间,琬音抬起自己的手背,明明是一双秀美白皙的手,现在却长满了大块大块的疹子。
寒风呼啸着过来,枝桠上的白雪纷纷落到了琬音的身上,有的白雪落进了琬音的嘴里,冰冰凉凉,让琬音的身体哆嗦不已。
眼前一黑,琬音终于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韩晋深冷着眉眼,看着琬音痛苦颤抖,看着琬音昏死,俯身时,捏着她身上的棉袄像拖什么一样,拖着琬音朝医院走去。
……
琬音在又痒又痛里缓缓的睁开眼睛,明明盖着厚厚的被子,但身体却坠入冰窟里,手脚冰冷得都快没了知觉。
“别动。”
一名小护士走到她的身旁,看着琬音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她们几个人都看到了韩先生拖着她,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她扔到了她们的面前。
“我昏迷了多久?”
琬音试了好几次,字句从火灼般的喉咙里出来,沙哑而又轻盈。
“五个小时了,沈小姐。”
小护士觉得琬音特别的可怜,怀着身孕,生着病,还摔进了水里,现在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全身过敏,身上又痒又痛。
最可怜的是,她的老公,对她不好!
“针都打完了吗?”
琬音看了一眼药水,这是最后一瓶了。
“快打完了,因为你怀孕,有些药不能用,所以效果会慢一点,你身上的疹子可能要明天才能退。”
“没关系,我忍得住。”
琬音这样说着,但实际上她真的很想去抓,很想很想。
手伸到疹子上,小护士急忙冲了过来,阻止琬音。
“千万别去碰,这种疹子很容易破,而且化脓,到时候会留下很难看的印子。”
琬音看着自己这双被小护握住的手,慌忙将手抽了出来,眼里有感激,但她生怕自己染上什么晦气到小护士的身上,让她倒霉。
唇边绽着苦笑。琇書蛧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陌生人的关心,她总是很容易感动。
小护士给琬音换了最后一瓶药,然后出去。
琬音看着药水,想着打完这一瓶,她就离开医院。
门被打开。
一抹冰冷的气息卷了进来,琬音没有抬眸,但也知道是韩晋深过来了。
韩晋深把窗帘拉上,病房里光线顿时暗了下去,电视机却在这时候亮了起来。
“唔唔……”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琬音猛的抬头,随即慌乱间,琬音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
“祁川!”
电视机里。
祁川被绑着,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绸带,身后的环境看起来像一个废旧的工厂。
“干什么?韩晋深,你干什么?”
琬音神情激动,身体从床上滑下来,被子、针头全都从她的身上滑落。
手背上的针孔处鲜血一下子迸了出来。
肚子坠胀疼痛,可琬音顾不上了,她惊恐的朝着屏幕扑了过去……
“祁川……祁川……”
韩晋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阴冷的眸垂下时,看到琬音的手背鲜血淋淋。
“沈琬音,看到了吗?”
韩晋深指着屏幕,轻轻一按,那边的红灯亮一下的时候,有人拿着铁棍朝着祁川的腿砰的一棍子敲了上去。
啊……
祁川身体猛的紧绷,惨叫凄厉响起。
琬音眼里雷雨大作,吓得后背脊如冰山贴着,她抓着韩晋深的衣服,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
“放了他,放了他,你听见了吗?韩晋深,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就不要伤害无辜,放开祁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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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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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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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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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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