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碧霄抬头吻了一下严秋言的脸颊,“真傻,其实我早就找到了。”
“啊?”
“有一个人,”迟碧霄笑着,“虽然他很白,虽然他不是黑玫瑰,但是他带给我更多的力量,所以秋言,这株玫瑰我早就找到了。”
“是你。”迟碧霄的声音在深夜里温柔如水。
严秋言没想到自己竟是这个答案,他惊喜的同时在想,其实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对迟碧霄来说能有这么大的作用。他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她心里有着事业和方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她都能自己解决。
所以,直到迟碧霄这么说之前,他始终觉得能带给她力量的,只有她自己。m.χIùmЬ.CǒM
“真的么?”他问。
迟碧霄不假思索,“当然了,秋言,不要怀疑你对我的重要性。我不爱说什么动情的话,但想说的通常都会用行动来表达。”
说完,她抬头吻了上去。
漆黑一片的深夜里,房间里喘息声此起彼伏。十分钟后,严秋言推开迟碧霄,“不行,再这样我就忍不住了。”
缓的片刻,迟碧霄枕在严秋言的臂弯,红着一张脸,低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严秋言的脑子轰一声就炸了,他没说话,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传了出来。
迟碧霄打开床头灯把床单往平铺了铺,又关灯躺了回去。
过了十分钟,卫生间的门打开又关上,严秋言带着一身清新的沐浴露香味和水汽上了床。
他搂住迟碧霄,低沉着声音道:“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更何况你这几天身体还不舒服。”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晚安。”
安静了片刻后,迟碧霄的声音才传来,“谢谢你的玫瑰,晚安。”
*
第二天,迟碧霄一踏进酒店,发现所有人都忙中带着紧迫。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成败与否,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关乎她个人了,而是牵动着酒店的每个人。
一场游戏的前夜,总是让人紧张又焦虑。
她让玛丽通知下去,空下几个包厢,中午下班没事的员工可以去吃饭。
“迟总,怎么这个时候聚餐啊?”玛丽不理解。
“我看大家怪紧张的,一起吃点好的,放松放松。”迟碧霄喝着茶说。
“是啊,我看整个酒店也就您正常一些,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迟碧霄笑笑,“毕竟是个大事,顾虑是应该的。”
“迟总,要不要把月溪姐叫回来啊,明天您自己去么?”
迟碧霄放下茶杯,摆摆手,“不用,她好不容易休息一阵子,别打扰她了,我应付得来。”
“迟总那您说,我们……”玛丽犹豫着问。
“玛丽,”迟碧霄抬眸看过去,“做任何事,都要在心里留有失败的余地,成败各占一半,如果每局都抱着必赢的心思去,输的多了,人就站不起来了。”
她又缓缓倒了一杯茶,“更何况,云霄本来根基就不稳,发展势头好,不代表能屹立不倒,此次推广大会,评判的标准应该很全面,我并没有觉得云霄一定会当选。”
玛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整理好桌子上的文件,出去了。
迟碧霄今天格外宽容,下午的会议上,她展示了本年度最温柔的微笑。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么,没有可以散会了。”声音如冬日午后的阳光一般,柔和温暖。
大家愣是在座位上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噢…噢,迟总,没有问题了。”
“那好,散会吧。”
会议室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慢悠悠地往出走。
“迟总今天好温柔啊,怎么回事啊?”
“哎呀,大惊小怪什么,平时也这样啊。”
“不是吧,平时的感觉和今天不一样,你看韩宇刚刚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喷嚏,迟总就提醒我们上下班记得多穿衣服。”
“我看你就是让推广会整疯了,这不很正常么?”
“是吗?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迟碧霄回到办公室,天已经黑了下来,初冬的傍晚,五点半就没了日照,进入漫长的夜了。
她没有开灯,凭着窗外闪烁的光芒,走到落地窗前,坐了下来。
迟碧霄几乎是在踏出会议室的那一刻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仿佛换一个表情如同摘掉一副面具那样容易。
她不想大家人心惶惶,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能不能当选,这日子照样得过,酒店照样得运营,不是么?
只是,明天的宴会,到底是场鸿门宴,还是能全身而退,她还不得而知。
各大酒店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召集各方人士连夜商讨对策,迟碧霄不用想都知道。
在外人看来,大家都有备而来,唯独云霄坐以待毙。
赵月溪还是放心不下,又打来个电话问了问,迟碧霄的态度还和昨天一样,“明天就要去宴会了,现在担心不是徒劳么,去了就知道了。”
“好,那就以不变应万变,结果倒是也无所谓,程光的实力毕竟有目共睹,我们只能说拼一把,其他的,就看具体情况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赵月溪的信号不好便挂了电话。
迟碧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她想,这么多年来,云霄走的每一步,都是凭脚踏实地的努力和付出,哪有什么资源和背景,哪有什么捷径可走。消息慢一步,她就用行动去追,资源抢不到,那就自己去找。
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可以就追到这儿了,剩下的要靠底蕴和实力说话了。
她闭着眼睛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云霄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个转折点,每一个发展的契机,遇见的每一个贵人,这漫长的路,历经的风雨足以在她脑海里上演一部电影了。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声,把她从回忆里拉回到现实。
迟碧霄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点亮屏幕一看,已经八点半了。
她解锁点开微信,刚刚的震动正是最顶上那个小猫发来的。
“我出来给三三买猫粮,刚好路过酒店。”
“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迟碧霄哼哧一笑,心道,什么猫粮需要这个点去买,还这么巧能顺路。
看破不说破。
陷在回忆里如同被寒风侵蚀的心,瞬间解冻回春。
她回复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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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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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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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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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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